连一向多言的沈岳桓也短暂了沉默了，他一手捧着酒杯，向上扬着的嘴角缓缓落下，笑容倏然不见了。
沈岳桓一向传统，但这种奇闻轶事，他从未亲眼所见，看的出也十分反感，一想到傅云开是这种喜好，心头当即五味杂陈。
沈岳桓抬起左手蒙上额头，掠了一把脸，对上傅云开掺了半分疑惑的眼。
惋惜，无奈，欲言又止，种种复杂的表情挂在沈岳桓的脸上，抓着许知意小臂的右手也终于松了。
傅云开左看看许知意，又看看沈岳桓，见他们又尴尬又沉默，他恍然，然后认真解释，“我是说，我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风花雪月的生活，不适合我。“
沈岳桓哦了两声，明显有些不相信，“那傅首长总不能一辈子光棍，你尽管说你喜欢的，我给你搜罗。“
许知意猛地注意到，沈岳桓刚刚的话没指男女，而且说话的语气像恶作剧，又像借着玩笑的语气探得傅云开的心意。
傅云开倒没再解释，只是平静望着手中的酒杯，清澈的酒纹倒映着灯影和他半个下巴，还有一张一合的唇，他说，“什么样的女人？我也没仔细幻想过，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就是愿得一人心，百岁不相离。“
他说完，望向沈岳桓，“大概就是她不嫌弃我就好。“
傅云开回答的这两句，倒把自己的取向说清了。
沈岳桓点了下头，“傅首长仪表堂堂长相不凡，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哪个姑娘那么不开眼会嫌弃你？“
他冲傅云开说着，那只放开许知意的手又不动声色的重新将她攥住，只是这次，沈岳桓的力气倒没有用多大。
许知意低头看着被他攥住的小臂，那颗昭示着她清白之身的守宫砂又被他完全挡住，不见天日了。
沈岳桓与傅云开聊到深夜才一前一后离开，两人并没有聊仕途上的事，虽然是秘密相见，聊的内容也完全能见人，都是些客套话，也有拉拢感情常用的家长里短。
沈岳桓拉拢傅云开的这颗心清晰可见，他自己也不避讳着。
傅云开尽地主之谊，先将许知意和沈岳桓送走，自己则待在包房里等他们走后才离开。
许知意挽着沈岳桓的手下楼，她长发遮着半张脸，和她见过几面的人都很难再认出她来，至于沈岳桓，照旧戴着那顶毡帽，也是想遮人耳目。
沿着楼梯往下走时，许知意出于谨慎习惯，朝一楼的舞厅巡了一圈，她本想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监视他们，她视线匆匆掠过大厅，要收回的时候，她敏锐察觉到一道同样注视她的目光。
准确的说，她收回视线的刹那，她与一双眼睛对视了。
虽然时间很短，快到没看清那人是谁，甚至也没看清那人的眼睛。但她却准确的感觉到，这道目光和刚刚傅云开观察的目光不同，它平静淡然，没有好奇，没有窥探，就像一直等在那里等她的注视一般。大厅的灯光不亮，特别是舞台下的观众席上，黑暗成了那人完美的藏身之处。
许知意不甘心，她放慢了脚步又向下看了两圈，为避免引人怀疑，她都是匆匆望过去，又迅速收回来，佯装好奇的打量。
但那道奇怪的目光却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