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吗？
许知意一时沉默了。
顾西洲的心思比沈岳桓还要难以捉摸，但他却能给许知意前所未有的偏爱和安全感，但对于沈岳桓，无论他的靠近还是疏远，他的好还是怀，许知意都觉得他都有利可图。
他总是在利用她。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他从没在她这里得到过信任，她已经习惯了，就像，她以前一直防备着他一样。
”你跟我的时间，顾西洲还要长，“沈岳桓逐步走近，在她的静默中追问起来，”我们的事，我们的交集，我的过去，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和顾西洲的呢？“
许知意下意识摇摇头。
顾西洲是一团迷，是山谷里经久不散的浓雾，她置身于山谷，却看不到方向 ，属于过去，属于未来，统统都是混沌的。
“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他的爱意这么笃定？”他的脚停了下来，与许知意还隔了一段的距离，但嘴上的逼问并没有停下。
他的眼神刨根问底，扫视着她的每一寸细微的情绪，许知意如坐针毡。
她只觉得他奇怪，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揪着过去不放，好像现在她给顾西洲的任何与爱恨有关的任何情绪都是一种过错。
许知意踌躇着，她望了这个不正常的沈岳桓一眼，正绞尽脑汁想在脑海里挤出一个字回答他，沈岳桓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闷闷的，像藏在乌云下闷着一口气的云，有责怪的轰隆声，也有掩不住的失落。
“瞧把你吓得。“他收回目光，平淡道，”和你开玩笑呢。”
许知意松了口气，无论他说的真假，她都不想再纠结了。
“文锦秀的罪证在阿甫那，我必须得赶在消息散出前回去一趟。”
这样一来，顾西洲那刀算白挨了。
文锦绣是功臣也是老人，顾西洲为了一个女人的争风吃醋灭了她，一定会激起其他手下的愤怒，租界的势力，已经不属于顾西洲很久了。
现在还活着的，除了阿甫，剩下的便都是这几年文锦绣新招的人了。顾西洲若是成了凶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岳桓点了下头，算答应了。
“我在外面接应你。”他又提议道。
许知意这次倒没阻止，“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等顾西洲的人内斗，动静一定不小，洋人若是出手制裁，顾西洲死路一条，若洋人不出手制裁，顾西洲也得大出血。
当下，许知意收拾妥当，那半张矿脉图依旧被她随身带着，她换了厚衣裳，倒一点破绽没漏。
等她换好衣服出了卧室，沈岳桓意外在客厅等着，他低头望着地上那株打蔫的芦荟出神。
那芦荟昨晚被她倒了姜汤，早上便蔫了，厚实的叶子也微微卷起了黄色的边，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许知意有些尴尬，她知道，以沈岳桓的脑子，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走吧。“她只好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沈岳桓这才转身，大步流星跨出了门，意外没提姜汤的事。
车子依旧他们两人，沈岳桓坐在驾驶座上，在尴尬的静默中忽然转过头，”中原这儿，你喜欢吗？“
”嗯？“许知意正合计着怎么说服文锦绣那些手下，没料到沈岳桓会这么问。
”等这事过了，如果你喜欢，我陪你在这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