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伤感的情绪，比上一秒的破罐子破摔来的还要彻底，也更加收不住，许知意眼眶红红，追问着，压倒在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汐小姐……”司机嘴里回荡着这几个字，他若有所思，又极尽悲凉，“她是个可怜人。”
许知意的注意力当即被吸引过去。
“何小姐并不清楚这事的原委，不过现在她也应该想明白了。她确有野心，和您一样，妄想凭一己之力拯救谁。您在她眼里，就像她在您眼里一样，都是无所不能的英雄。”
可惜她们终究高估了自己，也高估的对方。
何汐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她没骗她，许知意心里也好受些。
回到南城，剿灭山匪如此大的功劳，沈岳桓自然受到了那些富商权贵们的夹道欢迎，只是不见寻常百姓。
许知意也在这份功劳里，但她身份特殊，又是女人，送上的报告便只字未提，富商们全然不知。
许知意乘坐的车子就这样路过了锣鼓喧天的庆功队，车子停在了另一条安静的街道，也就是她的家。
司机在气头上下来了，他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又恢复了第一次见许知意时的平淡，许知意沉默了一路，也愧疚了一路。
那司机也许觉得是自己话多了，虽然说了实情，但说的过分，在许知意下车时，他终于于心不忍，为她开了车门，小声在她身边说道。
“许姑娘，洲哥还说过，他为您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的，您接受他的好，我为他开心，您要是不接受，也全凭您的意愿。我只是个旁观者，您不必在意。”
许知意目视前方，冲他淡淡点了点头，他不过是讲出了实情，身边已经鲜有人对她说出实情了。
“我明白。”许知意说罢，迈开腿往里头走，迎在门口的小蝉见到许知意这副模样，开始竟没认出来，等她走近后，小蝉在恍然明白，她捂住唇，眼里蓄满了泪。
许知意现在的模样确实可怜，她旧伤还没好，痕迹明显，这趟去了山上，又添了心伤，还比之前的严重了。
小蝉几步走近，心疼的直掉眼泪，许知意笑的轻松淡然。
“没事，不疼了。”她一瘸一拐的，纱布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红色，脸色也因为伤口的余痛而变得惨白。
“你瞧你，还哭上了，惹得我心烦。”许知意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掉眼泪。
小蝉一手撑着她，将她扶稳，小声在她耳边道，“可算见着您了，许姑娘，督军来了，就在里头等着您。”
许知意一愣，怪不得没见小蝉说什么话，她抬起头，见宅院的周围果真站着人，透过窗子向里望，里头也是人影重重。
“来了多久了？”许知意的心揪了起来，想到那个人，她的身上就开始疼了起来，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齐齐进入了戒备状态。
“刚来，应该是一早接到了您要回来的消息，而且很隐秘，不许叫人知道。”小蝉声音越说越低，明显畏惧着墙边站着的几个穿官服的。
一定是这些人事先警告过她，不然小蝉也不可能一句话都没向许知意问，此刻回答也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