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耿丰的司机？他出去不带着你吗？“许知意微微眯言，锐利的光，几乎快要将那人刺穿，”要是你瞒我，我保证后果比你想象的还要坏。“
那人愣了片刻，又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也许会去。“
租界的码头异常热闹，即便是雨天，连绵不绝的雨丝阻隔出行的汽车，但只要没有风，便并不能阻挡出海航行的货轮。
汽笛声阵阵，行驶至遥远的国度，许知意撑伞从车上走下，由前头的司机带路，踩着大大小小的雨坑，到了一家仓库旁，那家仓库看起来平平无奇，门也是紧闭着，司机走在前头敲了几下，许知意也屏息听着。
没一会，门被推开一条小缝，但光线很暗，里头的光景也模糊不清，十分谨慎。
在见到司机后，门才开的大了些。
司机一言不发，只沉默的看着里头，等门开了，才转过身。
“顾夫人，请。”
他恭恭敬敬的态度和称呼惊动了里头的人，那人将门拉的更大，许知意也看清了他，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头，他拉开门，却并没有抬头，只是将头压得更低了。
许知意点点头朝里走，还没进门，便闻到一股鱼虾的腥臭，扑鼻蔓延而来，直钻心底，让她这个从小在北原长大，离海很远的北方人险些吐出来。
她强忍着，继续朝里走，那里头的光景也并没有好在哪去，都是些在打包装货的工人，地上也是一片狼狈，那些人见到她，有些微微打量，有些则无动于衷，见怪不怪的。
许知意快速瞄了一眼，见着不少人大多赤膊，但肌肉壮实，身上不少疤，不像只卖苦力的，倒像是练家子。
“顾夫人，这边。”司机几步 上前，引着许知意走向了另一个门口。
这仓库从外头看，仅有一方天地，里头也不暖和，十分潮湿寒冷，但别有洞天，面积比许知意想象中的大多了。
许知意跟在司机后头，见他走到柜子前，示意人把那柜子移开，刚移了半扇，许知意便看到一个门，她一边打量一边回忆。
来时，她明明记得这条街都是仓库，但后面并没有建筑物，而是一片空地，再远些摆摊的小贩，专门卖新鲜的鱼虾。
许知意疑惑这门，难道是通向地下吗？
果然不如她所料，她随着司机走近，看清那是间窄窄的楼梯，直通向地下，不过那里有道门隔着。
司机几步走下，向前引着路，“顾夫人，您小心些。”
许知意点头，里头的光线很暗，只有手里提的一盏微弱的煤油灯，她几乎看不清，只依稀辨别着方向，靠着墙行走，方才踩过的那片仓库带着水，走在石头做成的窄楼梯上，还有些滑。
但依稀的，许知意闻着鱼虾味似乎淡了些。
开了另一扇大门，里头倏然亮了起来，无数个铁箱子堆积成一列列放置在一旁，整整齐齐，用布遮着。
许知意大概扫了一眼，那一个个箱子几乎布满了整个仓库，仅留一条人通过的小道。
“什么人？”
有人突然在一旁的铁皮箱子后出现，语气也凶巴巴的，对着许知意吼着，许知意便站在原地。
司机在身后关好了门，小跑着上前，怒斥道，“瞎了你的眼了，这是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