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淡淡抿了口，“陈全，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凭我们的交情，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许知意根本没有品尝咖啡的心情。
陈全笑了笑，他的脸颊有一条长而细的伤口，是白天打斗时留下来的，此刻被笑容扯着，也许有些疼。
“许姑娘，这咖啡苦吗？”陈全没来由问了一句。
许知意正低头瞧着，手中的咖啡倒映着她不辨悲喜，陌生的脸。
“苦啊。”她如实答，一时没明白陈全的意思。
“大概三四年前，我遇到一个女人，桓哥的女人，记不清她是第几个了，也忘了当时有多少女人同她一起侍奉桓哥，但她挺得宠的，虽然不及后来的这些。”陈全盯着窗外的夜景，苦笑了下，又陷入回忆。
“但当时督军和老夫人都知道她，她也一直以正室自居，有一段时间，甚至帮桓哥处理生意，我以为不出什么意外，她会稳稳当当成为沈家的少夫人。”
许知意抬眸，“后来呢？出了什么事？”
“她死了。”陈全直视许知意，“那几年南城正乱，有和桓哥过不去的宿敌把她抢走崩了，三天后我才在大街上找到她，“他又补充了句，”找到了她的尸体。”
许知意下意识想到高慧慧，她猜测，或许那个女人死前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男人们相互竞争，输了的没处发泄，就把气撒在女人身上。
但所有的战争又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呢？她们既不能做出谋划策的军师，也不能左右胜败的结果。
只因她们软弱，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在男人身上，可悲的是，她们并未能享受多少胜利的战果，却要为男人背负惨痛的代价。
许知意微微叹气，心头说不出的沉重，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她死后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得，嘴角，总是弯着，是在笑。“陈全在嘴上比划了一圈。
“笑？“许知意疑惑，”她不是被岳桓的敌人给抢走了吗？“
”没错，但她身上除了额头上的血洞再没有其他伤口，而且身子也干干净净的，脸上除了血，没其他杂物，衣裳也是完好的，就有点褶儿。但不脏。“
“她没受什么折磨？“许知意疑问，”她长得，应该不错吧。“
“桓哥看上的人自然长得不差。“陈全一句话把许知意也夸了，”当时我也对这事儿奇怪，当时抢走她的人手段也是是凶残著称，但我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
陈全说罢与许知意对视，他的眼睛里，多了些她瞧不懂的情绪。
“什么？”许知意皱眉，尔后忽然懂了，“难道她不是被敌人掠走的，是有人借着打着旁人的旗号杀了她？“
陈全点头，“许姑娘聪慧，所以等桓哥回来后，将其余的几个女人严刑拷打了一遍。“
许知意喝了两口咖啡，没明白陈全是不是在敲打提醒自己。
但他拐的弯这么大，倒让她有些捉摸不透，陈全给她的印象并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他和顾西洲他们是一类人，都是在被欺负和欺负人的路上，也见惯了生死。
在这世道，有时候一条命，还没有几块馒头重要。
“所以，找到幕后主使了？“
陈全却摇头，“严刑拷打，有多少话说出来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不管谁承认了害她，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