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啊？
我被他这话震得迷茫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凭什么？”
“是我不对，我一直对你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我、不是有心想找你吵架，我就是忍不住……”
我翻个白眼：“那不是正好，我走了你就不用忍了。”
“江听寒！”
许穆松突然一嗓子，吓得我一哆嗦，只能看他。
他抿唇犹豫了许久，等得我都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听到很轻的一声。
“……喜欢你。”
“什么？”我以为我幻听了。
“……我说，我喜欢你。”
我更不敢置信了，瞪大了眼睛看过去，许穆松脸上尽是认真神色。
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回轮到我支支吾吾了：“可是，我是男的……”
“没关系。”
“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
“那是假的。”他认真看着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喜欢你，高中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你，你把我拉黑的时候我还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是男的……我有点生气，对你那个样子只是我不想承认我还依旧喜欢你……”
“你跟社团的人走得太近了。我看着好难受，我好嫉妒他……你知道吗，看你跟他待在一起，我都恨不得把你拽过来，就像现在这样……”
他每说一句就靠近一点，我退无可退，眼睁睁看他靠近，唇几乎马上就要贴上来。
“我真的喜欢你，我把真心都掏给你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大脑一片空白。
喜欢吗？好像，不确定……
讨厌吗？好像，也不确定……
心跳莫名加速，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做出了回答——
“好。”
他吻了上来。
我和许穆松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拉着我去修手机屏，说是不想看着我们吵架的痕迹留下来，他出钱帮我换个好的。
我看着完好如初的手机落在他手里，把壁纸换成了他的照片。
尽管已经这样好几天了，我还觉得仿佛是在做梦。
老张老李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和许穆松的视线交缠、独处时悄悄牵上的手，才给我一点在谈恋爱的实感。
“真的不跟大家说吗？”许穆松这么问我。
我摇头：“你在学校里那么好的形象，可别被我毁了。”
“怎么可能。我不会在意这些。”他笑着握紧我的手，“不过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样就好。
11
就这样地下恋爱了一段时间，许穆松憋得越来越难受，好几次想官宣，都被我阻止，直到情人节这一天。
许穆松早说要送我礼物，我觉得都是大男人，要什么情人节礼物，怪麻烦的，但他不这么认为，只说让我等着，搞得我今天上课都心不在焉。
下课了，我跟许穆松一起回寝室。周围都是同学，我们也就没有牵手，看上去和普通好哥们一样。
结果一个女生拿着一枝玫瑰花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心里咯噔一声，今天可是情人节，这个架势是要——
果然，女生来到许穆松面前，红着脸递出花，对他表白。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大家都在教学楼附近，立刻就聚集了一群围观群众在那起哄。我站在许穆松旁边，尴尬得进退两难。
这个女孩子我知道，成绩很好，长相也甜美，我肯定是比不上的。许穆松要是接受了……
“抱歉。”
我听到许穆松这样说。
“我有男朋友了。”
人群顿时炸锅，女孩子递出花的手尴尬愣在原处。
许穆松却全然不顾这些，一把将我拉过去揽住，趁我没反应过来在我耳边亲了一口——
“这就是我男朋友。”
直到回寝室我都感觉被他亲了的那只耳朵在发烫。这事早就上了表白墙，评论全是“99”，老张老李更是在我床头起哄。
“老江老许你们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拿哥们当外人啊！”
“别不好意思啊——”
“现在说也不晚。”许穆松还在笑。
诡计多端的家伙！
出乎意料的是，绝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反感，而是对我们表示了祝福。其中包括刘涛，他来找我道贺的时候，许穆松立刻站到了我身后，表情凶得把刘涛吓跑了。
“那天的水是我烧的，结果你转头把他的药吃了。”许穆松现在想起那事还咬牙切齿。
“原来垃圾桶那盒药是你买的啊——”
一直以来的地下恋情说公开就公开，没我想的那么难。
日子过得还算滋润，这天，我的发小要来找我玩。
许穆松警觉：“谁要来？”
“我发小，来这边旅游，正好我在这上学，就说来见见我吃顿饭。”
“我跟你去。”
“好啊。”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多年未见，发小居然长得比我高了。不过友情没变，他自来熟地勾肩搭背，我没拒绝，因为不知道发小的心理承受度，所以只敢介绍说许穆松是我室友，结果就立刻见他摆出一张熟悉的臭脸。
……等送走发小再哄哄吧。我继续和发小聊天。
见我不理他，许穆松的脸更黑了。
菜终于上桌，发小吃了一口：“好吃！果然你推荐的店都没错，合我胃口！”
我好奇：“是吗？这道菜我都没点过，好吃吗？”
“好吃！来你尝尝——”
我们以前打闹惯了，发小直接夹了一筷子菜在我碗里。
我刚准备吃，又见一双筷子伸过来，带着一大块肉。
“多吃点肉。”许穆松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我仔细观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应该……不是吃醋了吧？
结果许穆松好像跟我发小较上劲，弄得我尴尬无比。
我趴在他耳朵小声说：“别这么不给面子啊，好歹是我发小。”
“可我是你男朋友。”
许穆松说这话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发小刚夹起一块肉准备吃，这就掉在了桌子上。
“原来不是室友啊？？”
“啊，不是，这……”我语无伦次。
发小一摆手：“别说了哥们，祝你俩百年好合。”
啊这……
发小吃完饭给了我一个“你小子可以”的眼神，匆匆离开。我看看许穆松，这家伙居然还有些得意。
“连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你都醋啊？”
许穆松一脸正经：“他都已经跟你从小玩到大了，跟你在一起时间比我都长，该够了。”
我失笑：“怎么还说这么幼稚的话。”
“只对你这样罢了。”
“因为最喜欢你了。”
我偏开头，试图掩盖发热的脸颊。
“我也是。”
以后大概也会和他，像这样一直打打闹闹生活下去吧。
希望这一瞬的感情悸动，可以持续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