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熙咬着粉唇,默默地梳理着乌黑柔亮的秀发,半晌,才向门口瞟了一眼,柔着声道:“快回吧,真的没事。”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在客厅里徘徊了许久,直到卧室里再没有异常声音传出,我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摸着烟和打火机返回房间,躺在床头,叼了一支烟,皱眉吸了起来,嘴边飘出淡淡的烟雾,丝丝缕缕地缠绕着逸散出去,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支烟吸完,把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里,自己回到床上,拉了被子躺下,眯了眼睛,浑浑噩噩地躺着,几十分钟之后,刚刚有了些睡意,就听外面传来清脆的关门声。
我赶忙坐起,又下了地,匆匆来到方芸熙的卧室门前,却见屋门半开,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房间里却空空如也,不见人影,而楼道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
我猛然醒悟,赶忙披了外衣,穿着拖鞋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外面,却见红色的千里马轿车已经发动起来,在马达的轰鸣声中,车前射出两道雪白的灯光,小车缓缓调过头,就要向外驶去,我快步奔了过去,拦在车前,静静地望着坐在车中的方芸熙,一言不发。
方芸熙按了声喇叭,无奈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她穿着白色小衫,黑色套筒裙,那张漂亮的鹅蛋脸上,化了淡妆,更加显得清新可人,高贵典雅。
不过此时,方芸熙却低了头,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悄悄地走到我身边,嚅嗫道:“小涛,公司那边来电话了,有急事需要处理,以为你已经睡了……”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讲话,皱着眉头道:“换个理由!”
方芸熙秀眉微蹙,抬头偷偷瞄了我一眼,便把俏脸转到旁边,抚摸着胸前的秀发,踌躇着道:“小涛,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叹了一口气,拉住她的胳膊,轻声地道:“这么晚了,不要走了,赶夜路不安全。”
方芸熙却咬了嘴唇,把头摇成拨浪鼓,悄声地道:“小涛,没关系的,陵台县离这里又不远,只要慢点开车,肯定不会出事。”
我笑了笑,走到车边,将车子熄了火,拔出钥匙,重重地关了车门,又回到方芸熙身边,微笑着道:“芸熙阿姨,别太固执了,要走可以,天亮了再走,不然,我怎么会放心呢?”
方芸熙转过身子,赌气地道:“好吧,我去韵寒那边,许久没见了,想和她说说话。”
我微微皱眉,伸手抄向她的腿弯,将方芸熙抱在怀中,轻声地道:“芸熙阿姨,要听话,别再闹了!”
方芸熙立时惊慌失措,赶忙挣扎着道:“小涛,快放我下来,小心被人家瞧见。”
我举目四望,周围的楼宇里,只有几家亮着灯,灯光透过窗帘射出,没有发现人影,而小区里黑乎乎的一片,四下里静悄悄的,显然没有行人经过,就掂了掂怀中的妙人,笑着道:“芸熙阿姨,既然怕,就乖些,跟我回家。”
方芸熙双腿乱蹬乱踹,气呼呼地道:“不行,家里没有安全感,我不回去。”
“好啦,芸熙阿姨,我以党性向你保证,再不侵犯你了,这样总成了吧?”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她向前走去。
方芸熙伸出粉拳,在我胸前使劲地捶打着,羞红着脸道:“放手,快放手啊!你这浑小子,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
“no!”我微微一笑,非但没有放下她,反而加快了脚步,进了门洞,沿着楼梯,踢踢踏踏地向上走去,全然不顾方芸熙的挣扎,反而趁机在她的香.臀上又摸了两把,心中暗爽。
方芸熙娇.喘连连,拉住楼梯的扶手,恨恨地望着我,怒声地道:“快放我下来!”
我停下脚步,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轻声地道:“可以,但你要保证不逃跑。”
方芸熙叹了一口气,把俏脸转过一边,悄不可闻地道:“好吧,我保证。”
我松了手,把她轻轻放下,微笑着道:“要信守承诺啊!芸熙阿姨。”
“你也一样!”方芸熙弯腰提了鞋子,转身蹬蹬向楼上走去,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
“是啊!一样。”我站在原地,望着她袅娜的身影,哑笑半晌,才又跟了过去。
打开房门,方芸熙脱下黑色的高跟鞋,轻轻放在鞋架上,走到沙发边,将肉色丝袜褪了下去,露出一双雪白晶莹的美腿,她向下拉了拉裙摆,斜倚在沙发边,双手捧腮,盯着对面的电视机,愣怔怔地似在想着什么。
我走了过去,沏了茶水,递了过去,悄声地道:“芸熙阿姨,喝杯茶水,早点休息吧。”
方芸熙转过脸去,淡淡地道:“茶就算了吧,我现在想喝酒。”
我坐了过去,伸手拥了她的香肩,轻声地道:“好啦,芸熙阿姨,刚才是我错了,我真诚地向你道歉。”
方芸熙娇躯一颤,赶忙站了起来,气哼哼地道:“不许碰我!”
我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茶几上,伸手摸过档案袋,打开后,取出厚厚的报表,低头看了起来,半晌,才微笑着道:“芸熙阿姨,西辰矿业的情况很不错,你功不可没。”
方芸熙‘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走进厨房,摸了一瓶五粮液,打开后,将清亮的酒液倒进杯子里,皱眉喝了一大口,拍了拍胸脯,咳嗽几声,眯着眼睛道:“最近一段时间,有色金属价格都处于高位,我们产品的毛利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报表还不太难看。
我轻轻点头,又翻了几页,目光落在一行数字上,疑惑地道:“芸熙阿姨,公司存货周转率偏低,是否和库存太大有关系?”
方芸熙咽下一口辣辣的白酒,拿手在嘴边挥了挥,探出头来,柔着声解释道:“小涛,铜价上行的速度很快,我们有意做些现货储备,过段时间提价,放心吧,公司现金流很充裕的,经营状况在短期内,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我微微一笑,抖了抖手中的报表,赞许地道:“芸熙阿姨,干得不错,你的确是难得的人才。”
方芸熙蹙起秀眉,将半杯白酒喝下,咳嗽半晌,苦涩地道:“哪里是什么人才,我很笨的,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沉吟良久,又低下头,专心查看各类报表,全然没有料到,方芸熙在厨房中,正在自斟自饮,喝着伤心的小酒。
十几分钟之后,耳畔传来‘咣当!’一声响,我蓦然惊觉,赶忙站了起来,快步奔了过去,来到厨房门口,却愣住了,方芸熙蹲在地上,双手拉扯着秀发,嘤嘤地哭泣着,而她身后不远处,瓶子里依旧汩汩地洒出酒来,厨房里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伸手扶起方芸熙,轻声地道:“芸熙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方芸熙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哽咽地道:“小涛,小慧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了,我是个坏妈妈!”
我感到有些内疚,伸手抚摩着她的秀发,柔着声道:“芸熙阿姨,都是我的错,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小慧要恨,只能恨我。”
方芸熙却连连摇头,泪眼婆娑地道:“都怪我,是我不好,显堂也会怪我的,我是个坏女人。”
我有些心疼了,猛地抬手砸向墙壁,呲牙咧嘴地道:“芸熙阿姨,你一定很恨我,对吗?”
方芸熙愣住了,赶忙抹了眼泪,伸手拉过我的拳头,见上面沾了斑斑血迹,吓了一跳,娇嗔地道:“小涛,你做什么?阿姨真的不怪你,是芸熙阿姨自己不好,没有经得起诱.惑。”
我闭了眼睛,摇着头道:“不用说了,怪我,都是我不好,应该受到惩罚。”
方芸熙咬着粉唇,拉着我走到水池边,帮我洗了手,又把我推到沙发上,懊恼地道:“小糊涂虫,都这么大了,还做这种傻事。”
我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摸出烟来点上,吐着烟圈道:“没办法,荷.尔蒙过盛,就是爱冲动。”
方芸熙脸色微红,啐了一口,翻出碘酒,拉过我受伤的右手,细心地擦拭一番,又找了剪刀,裁出白色的纱布,蹲下身子,温柔地帮我包扎好,偷偷瞟了我一眼,蹙起秀眉问道:“疼吗?”
我笑了笑,轻声地道:“芸熙阿姨,你要是肯原谅我,那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