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宿舍时跟人间大喇叭一样，成天就会叭叭叭；结果今天一上午，整整三个小时，盛文卉也没听见她们两个出过声。
就像是窃听器，越是没有声音，就越是让被偷听的人神经紧绷。
盛文卉脑洞大开，细想一下，汗毛几乎都要竖起来：「她们不会是谁派来的间谍把？」
说出来她都觉得自己有病，反应过来正要撤回，明娇就回道：「卉卉，冯慕雪你还记得吗？」
明娇虽然搞得澜城天翻地覆，但在学校还没作出过什么乱来，唯二的两次都是在许熠和冯慕雪身上。
她去年底事情多，再加上回淮安镇看望沈司越，所以一直没把冯慕雪这个人放在心上。
明娇当时想的简单，以为事情在她拉黑许熠之后，就告一段落了；但她没想到，冯慕雪先前会为了许熠不惜代价的把她整到休学，被许熠分手后，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她那种人，变本加厉才正常。
明娇翻开课本，然后趴到桌子上，发给盛文卉的还是那句话：「先别理她们，好好上课。」
话说得简单。
但真实施起来，就困难得离谱。
明娇还好，盛文卉整个人被盯得如芒在背，没隔几分钟就要瞟一眼旁边专心听讲的少女。
不知道瞟了多少次后，明娇的消息发了过来：「实在听不进去就去看《总裁的小娇妻》。」
盛文卉：「呜呜呜。」
她哪像明娇这种千金大小姐，出身即豪门，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被人盯了一会儿，干什么都觉得力不从心。
明娇：「听话，知识点我下课给你讲。」
盛文卉没办法，只能跑去看小娇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那两人也不急着走，就像被嚼烂的泡泡糖，死死黏在明娇和盛文卉地身上。
盛文卉攥紧小拳头，鼓着腮帮子快要气成一只河豚。
当事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像往常一样，合上书后站起身，“中午吃什么？”
盛文卉：“……”
您还能吃得下去饭吗！
这谁听了不得说一句“真的勇士”，盛文卉结巴道：“吃，吃咖喱牛肉吧……”
“好，我们先去买牛肉。”
“……”
盛文卉也不知道明娇是不是真的心理太强大，即使被人光明正大尾随了一路，她也依旧能神色自如有说有笑。
直到出了学校门口。
盛文卉瞥见那两抹身影往宿舍楼走去，她才长长地呼了口气，皱眉道：“娇娇姐，你说那个冯慕雪是什么意思啊？”
自己的男人管不住，非要来找明娇的事情。
盛文卉有些生气，说话便也带了浓浓的火药味：“她是不是没人要，所以才抓着许熠不放的？”
明娇笑了笑，“可能……”
话音未落，明娇嘴边的笑意就在看到那辆路虎上迈下的男人时僵住，她表情敛起，明艳的脸上难得添了几分沉郁之色。
她现在看见陆彦行就来气。
虽然昨晚的事也不能完全怪陆彦行，但是“迁怒”这个词既然存在，那必然就是有道理的。
明娇忍住给他来一拳的冲动，白了他一眼后，拉着盛文卉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娇娇——”
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明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平常她大概也就当没听见直接走了，但是这次，陆彦行只叫了一声，她便停了下来。
陆彦行还以为是她想开了，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娇娇，我听说你们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
“陆彦行。”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少女扬着下巴看她，眉眼中隐隐透了几分不耐和冷淡：“你能别缠着我了吗？”
太难听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但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男人脸上的血色仿佛就骤然褪去。
明娇极少看到陆彦行这种受伤的表情，他眼神似乎不知道该落向哪里，四处晃了一圈后，才垂眸望向自己的鞋尖，轻声说：“娇娇，我知道你因为我和你姐……”
“别说了，”明娇冷着声，“我不想听这些。”
糟心事一茬接着一茬。
明娇本来就不是个多乐观豁达的人，她现在只觉得火大，看向陆彦行的眼里像是结了层冰，“我——”
正想再放几句狠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明娇抿起唇，走到树荫底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她没由来地有些心慌。
她看都没再看陆彦行一眼，几乎是颤着手指按下的接听，“哥……”
“娇娇，你下课没？”那边的男声焦急隐忍，一顿不顿道：“我妈被人气得心脏不舒服，现在在市医院里。”
“……”
这大概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屋漏偏逢连夜雨。
明娇心底里压抑着的火越烧越旺，她下唇紧咬，手指抖地快要拿不稳手机。
陆彦行连忙扶住她，“娇娇，出什么事了吗？”
明娇没回他的话，只看了眼盛文卉，说：“卉卉，下午的课帮我答下到，我去趟澜城。”
盛文卉有些不放心，“用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
明娇拒绝地干脆，朝她勉强扯了下嘴角后，正要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手腕就被陆彦行握住：“娇娇，我送你过去。”
B大地处郊区，如果不是周末或者节假日，除了公交车，鲜少会有出租车穿梭。
明娇望了眼称得上空空如也的马路，也没再嘴硬地拒绝，直接跟着他上了车。
盛文卉：“……”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她今天被监视地头大，没多余的脑子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只简单给明娇发了几条消息，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五分钟后，对方回复过来：「好。」
……
明娇没心思跟盛文卉聊天。
上车以后，她双手交握着，越搅越紧。
明明也没掉眼泪，但少女这样竭力忍耐的样子，却更让陆彦行心疼。
男人握紧方向盘，到底是没忍住，问道：“娇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明娇不说话。
“娇娇，你和我说句话，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闭嘴。”
“……”
陆彦行以前只觉得自己无情无义，不管是对哪个女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他没想到，明娇比起他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招招致命，扎得他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