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兵荒马乱的一幕,姜萋萋哈哈大笑起来。
薛嬷嬷委屈的说道:“老夫人,上次请太医的事得罪了太医院,皇帝还因为耽误了刘贵妃而大发雷霆,如今我们再去请太医,不是触陛下的霉头吗?再罚二爷怎么办?要不老夫人忍一忍,请个郎中给您看看吧。”
老夫人痛得直叫唤,听闻此言不禁打了个哆嗦,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道:“对、对……不能请太医,去请、请个郎中来……”
“是,老夫人。”
薛嬷嬷火急火燎的去请郎中了,众人把老夫人抬上床,结果她屁股刚沾到床上,便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吓得众人急忙将她翻身过来,老夫人趴在床上后,脸色才逐渐好转了一些。
不过一刻钟,薛嬷嬷就风风火火的将郎中请了回来,郎中给老夫人看了一番,叹口气说道:“老夫人摔了一跤,尾椎骨错位了,需要好好静养,伤好之前千万不要逞强下地走动,尤其是老人家,没有年轻人好的快,更要多多注意啊。”
“啊?”老夫人傻眼了,“那老身岂不是十天半个月都要躺在床上动不得身?过几日就要春会了呀!”
春会的时候,虽说是去隆恩寺上香祈福,可也是难得的高门贵族夫人小姐聚在一起的大型活动。
老夫人是英国公府主母,因为老国公争气,她还是一品诰命夫人,哪家妇人小姐看了她都恭恭敬敬的,可是难得的能够出风头的场合!
如今参加不了了,她不禁流出了悔恨的泪水,然后用凶恶的眼神看向四周伺候她的嬷嬷丫鬟们。
“刚刚到底是谁绊了老身一跤?!”
“老身明明感觉到,是被人绊倒的!”
众人无语。
“老夫人,当时根本没有人近您的身呀,您就是平地摔倒的。”
“对呀,我们都看见了,根本没有人!”
肯定是这老婆子得癔症了,自己瞎想呢!
不过话说回来,平地里摔跤也不常见,他们不禁悻悻的想,说不定是老夫人最近坏事做的太多,遭报应了吧!
老夫人根本不信他们的话,或者说不找个人背锅发泄她的怒火,她心里就不好受。
“杀千刀的——别让老身查出来是谁!”
始作俑者姜萋萋美美看了一出大戏,咯咯直笑,甩着尾巴飞走了。
.
京兆府。
姜乘云根本不得休息,又赶来救他的表妹。
在董兴怀面前,姜乘云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董大人,请问要如何处置舍妹?”
董兴怀看着他,颇为诧异道:“姜大人倒是个大度的,你们英国公府好心收留她,她却恩将仇报调换你的孩子,若换作本官,定然不会原谅这个毒妇!还是姜大人心胸宽广啊。”
姜乘云心虚,不敢被他看出来,只能含混道:“唉,那不是因为姑母于下官有恩,表妹是她唯一留下来的血脉,也许只是一时糊涂才会……”
董兴怀对于这个说辞不置可否,说道:“实话告知姜大人,按照律法,林氏应处牢狱三年,但她毕竟是英国公府的表小姐,若是她蹲监狱,国公府的颜面不好看。若是姜大人愿意将她赎出来,只需打二十板子,就可以将人带走了。”
姜乘云脸色微白,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若此刻是他老子在这里,定然轻易就能将人捞出去。
董兴怀不过是瞧不起他,看在他爹的份上,才勉强给他几分面子。
“要多少?”姜乘云问道。
“五千两。”董兴怀一脸淡定的说。
“五千两?!”
姜乘云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
他脸色有些难堪:“我身上一时拿不出这些银子……”
董兴怀说道:“这就不是本官能帮您的了,姜大人请回吧,希望明天能等到您的答复。”
董兴怀竟然只给他一天时间……
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又没继承英国公府,眼下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董兴怀又提议道:“姜大人若实在拿不出这些银子,可以少赎她些坐牢的日子,或者让她多挨几板子,姜大人自己考虑吧。”
姜乘云神态犹豫,虽然心疼银子,但他与表妹这些年毕竟是郎情妾意,也不忍心表妹受苦。
还是说道:“容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姜乘云告辞走后,董兴怀收敛起脸上的淡笑,冷哼一声。
“谢夫人被换子,哪个做母亲的能忍?倒没见他对自己夫人在意,还不如个表妹,什么人啊。”
姜萋萋在一旁看完全程,歪了歪脑袋。
【渣爹能想什么办法?我还是跟着去看看吧!】
于是姜萋萋跟上姜乘云,却发现他坐着马车回了府,直奔娘亲的玉雪轩。
姜萋萋怒了。
【不会是去和娘亲要钱吧?好不要脸!】
她赶紧跟了上去。
王妈妈再次把姜乘云拦在了屋外。
“二爷,我们少夫人还病着,不方便见您。”
姜乘云这一次却直接绕过她闯进了屋内。
一进屋,就看到谢氏躺在床榻上背对着他,他们的小女儿在摇床里熟睡。
姜乘云道:“韫娘,我找你有些事商量。”
谢如韫动也未动,淡淡的问:“夫君有何事?”
姜乘云厚颜无耻的说道:“经营的几家店铺资金周转不开,想先冲你借五千两,等资金周转之后,为夫就还给你。”
谢如韫蹙起眉头,正奇怪向来甩手当掌柜当惯了的姜乘云何时竟然操心起生意上的事了,屋内突然响起女儿的心声。
【娘亲可别被这个不要脸的渣男骗了,什么资金周转?他是要拿这五千两去牢里捞林婉怜!娘亲绝对不要借给他!】
谢如韫心头一凛,看来女儿刚刚看到了什么,眼下才跟着这个男人回来了。
她眸色微冷,也是没想到姜乘云竟然如此不要脸!
她淡淡的说:“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多银子?夫君找错人了。”
姜乘云急道:“你的嫁妆丰厚……”
“夫君!”谢如韫的声音徒然拔高,同时神情也变得异常厌恶。
“那可是妾身的嫁妆,夫君是要用妾身的嫁妆,来补贴国公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