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月姬决定就此离开此地,不再等韩子墨回来。
荆月姬骑着一头青驴,路过村头小河,忽感口渴,便下了马去河中汲水。
下游有个跟荆月姬差不多大的少女,正在河边青石上捣衣。
荆月姬取了水,忽而瞥见她颈子上有一排凌乱的牙印,霎时间,陈无忧那打颤的牙口在荆月姬脑中浮现。
忽然间,一个念头从荆月姬脑海中闪过。
当初与韩子墨分别的时候,他已经被张博非和白月离打成重伤。
那样的他要是敢跟陈无忧相斗,必然会被陈无忧打伤才是。
怎么可能会重伤陈无忧呢?
而如今这位少女,显然是“韩子墨的受害者”,可唯一不同的是,她颈间有了一排杂乱的牙齿要过的疤痕。
会不会是陈无忧得知了韩子墨的真面目,他杀了韩子墨之后,假借韩子墨的名义作案。
目的就是为了把罪名推到死去的韩子墨身上。
想到之前,无论他们走到那里,韩子墨就会在哪里作案。
他们以为是韩子墨跟在他们身后,但其实作案的人,就在她身边,正是陈无忧!
想到这里,荆月姬轻喟一声,惊到了那捣衣的少女,少女轻抬臻首,露出两个空洞的眼窝。
荆月姬后退三步险些跌入河中:“你……你,你的眼睛!”
少女立时捂着双眼,带着哭腔:“小女不幸,遇到那魔头韩子墨。身子被他糟蹋,眼睛也让他毁了。”
荆月姬道:“那你还来河中浣衣?不怕落水吗?”
少女悲声道:“不然怎么活?”
荆月姬心中悲痛,却无可奈何,只好取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塞到她手里,骑上驴子快步离开了。
荆月姬没有离开,而是回到家里,等那陈无忧回来。
过了约莫月半有余。今夜荆月姬从灭门血案的噩梦中惊醒,又看到陈无忧。
他即是深受重伤,也不忘在荆月姬床尾蹲守,荆月姬心里一阵恶寒。
不过他此时伤重,倒是老天助荆月姬。
“叔叔,不是为避韩子墨而入深山吗?”
陈无忧道:“是啊,我同韩子墨进行了一番大战,他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荆月姬假做吃惊,“想不到,陈叔叔你身受重伤,居然还能杀得了韩子墨。”
陈无忧怔了一下说道:“是啊,那韩子墨似乎在与我大战之前,遇到了仇家,也受了重伤。”
荆月姬给陈无忧倒了杯茶,陈无忧却将荆月姬的手一起攥住:
“月儿,我们赶快离开此地吧。”他的牙口又开始打颤,“韩子墨的案子动静太大,万一秦庭调查是谁杀了他,就会查到我们身上。”
荆月姬望着他的眼睛,左手轻轻抚摸他的额角:“叔叔,镇静些。”
“我无法镇静。”陈无忧嗅着荆月姬身上的体香,沉醉如醉酒,“月儿,我,我……”他打颤的牙口向荆月姬颈间吻去。
荆月姬左手轻轻抚过他头,右手楼上他后颈,双手合拢,陡然在左袖中摸出那把匕首,向他颈后刺去。
陈无忧惊醒非凡,急忙将头一侧,荆月姬顺势跟进,横着匕首向他脸上斜斜一推。
血雾爆开,带血的匕首划开陈无忧的发髻,陈无忧捂着脸,放声惨叫,乱发如狂,左半张面皮自血雾中落上地板,半张鼻,半张口,一耳一目还在上面簌簌乱抖。
荆月姬顺势欺上,匕首去刺陈无忧心窝。
陈无忧忙乱中挥掌乱打,荆月姬被掌气所激,胸腹中气海翻腾,嘴角溢出血来。
“贱 人!我救你养你,你为何这般对我?”
惊骇和伤痛令荆月姬浑身颤抖,呼吸急促:“根,根本就是你在欺辱少女!韩子墨早就死了!”
那天荆月姬看到那少女颈间的牙印,便起了疑心。
荆月姬便打定主意,与之决裂。
陈无忧失去了一只眼睛,另一只也被鲜血濡湿睁不开来,他挣扎这将烛火扑灭,一手挥动烛台疯狂乱扎,另一手不断挥出掌气,击打的四处木屑翻飞。
荆月姬一边躲避掌力,一边摸出门去。
陈无忧半面血污,乱发张狂,一张劈裂门扇穷追不舍。
荆月姬躲入村口山林中,利用早挖好的地道,冷不丁在他身后闪出,一刀斩落他手中钢刀。
陈无忧身子一扑,脚下顺势向前急催,正跌入荆月姬准备好的陷坑里。
只听一声惨呼,荆月姬向下看时,坑底空无一物,猛然,陈无忧恶兽般自坑壁跃出,直扑而来。
荆月姬早把佩刀架起,刀尖向下,陈无忧双手一并夹住刀身,荆月姬将刀柄一旋,血水飞溅,陈无忧的痛吼,连同他八根手指一同斜飞出坑外。
荆月姬转倒背向他头顶一拍,陈无忧直落坑底,如同疯虎般在坑中乱冲。
荆月姬取出那把匕首,便要掷向他的心口,转念一想,此人纵有千般恶处,到底曾救自己的性命。
他加害自己不成,自己反而杀他,有忘恩负义之嫌。看他如今这副样子,量也无法再作恶,便饶他一命,任其在坑中自生自灭。
荆月姬收刀而去,却听背后陈无忧在坑中打骂,直说是荆月姬身体发育后太过诱人,引得他按捺不住才去奸 y少女。
说那些女孩都是被荆月姬害的。说荆月姬此生难逃恩将仇报四字。
荆月姬听得心头滴血,捂着耳朵奔出密林。
回到投宿的地方,荆月姬连夜收拾了细软银两,离开此地。
这日来到一处荒野,却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跪在一个坟墓前,哭的十分伤心:
“儿啊,为娘对不起你呀。”
荆月姬心中一阵慨叹,这位老妈妈年纪如此之大,却死了儿子,将来可怎么活。
想到这里,荆月姬下了马,从怀中取了些银两出来,递给老人家。
那老妇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荆月姬上了青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瞥见那墓碑上的名字“韩子清之墓”。
荆月姬心中一动,问那老妇人道:“老妈妈,这位韩子清是?”
不料那老妇人却说;“这坟墓里葬的不是韩子清,是他的哥哥韩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