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虽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哪里敢说出来。
尴尬的笑着摇头。
“没有，没有，老婆子我瞎说的，瞎说的，武都头不要在意。”
武松冷哼一声，不在搭理她。
老郎中这时已经来到了潘金莲身前，却有些无从下手。
更加不想下手。
如果人死在他的手里，那他的招牌可就砸了。
心里更是怪自己，为什么要给武松开门呢。
招惹了这么一档子难缠的事。
潘金莲此刻已经没有意识，只是嘴本能的一张一合的想要说着什么。
具体说的什么，没人知道。
可不用听清，大家也能猜到，肯定是在喊救命。
老郎中看了片刻，终是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人恐怕不行了，还是早做打算吧。”
齐云听了唏嘘不已，没想到潘金莲会是这个下场。
而王婆子却在这时大声的嚎了起来，那架势比死了亲妈还要伤心呢。
她能不伤心吗！
只要潘金莲在的话，西门庆才能时不时打赏点银钱啊。
就在不久前，西门庆还非常大方的赏了她一定银元宝呢。
可现在，这人说没就没了。
她以后上哪找这么好的事情去啊。
越想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
这一下将周围已经熟睡的街坊邻居都哭醒了。
纷纷上街看是什么情况。
相熟的人三五个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好好睡着觉，就听见鬼哭狼嚎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听着怎么这么像王婆子的声音呢。”
“我听着也像，可声音好像不是从王婆子的茶馆里发出来的啊，倒像是从武大郎家发出来的。”
“我听着也像。”
说着，众人相继走到武大郎家门口。
见他们开着房门，都纷纷往里面张望。
王婆子还在大声嚎哭着。
这下众人更加确定她是在里面了。
“这王婆子怎么跑到武大郎家哭来了？莫不是武家兄弟欺负她了？”
议论声接连不断，大家都抻着脖子往里面看。
有人眼尖，借着烛火的光亮看到了潘金莲凄惨的模样。
“啊”的一声大叫，接着惊恐的喊道。
“死，死人了。”
“啊。”
围观的人一听这话，都吓得向后退了退，却也没有离开。
潘金莲此刻还没有断气，但是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一听外面的喊声，一口气没提上来，头一歪，人便闭上了眼睛。
老郎中这时更加肯定自己的话了，摇头叹息。
“哎，可惜了啊，这般年轻的娘子就这么没了。”
齐云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趴在潘金莲身上呼喊起来。
“娘子啊，娘子，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他虽然对潘金莲没什么感情，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免得落下口实。
在一个，人死为大，就算她之前做的再不对，现在也一笔勾销了。
武松这时也脸色难看的跪在地上。
“哥哥，你的病还没好，别哭坏了身子。”
见齐云依旧趴着没有动，垂下的手握了握，却没在说话。
齐云此刻根本没听见武松的话，他正屏息凝气的趴在潘金莲身上细听着。
确切的说，是趴在她的胸口上。
那里此刻正有微弱的一起一伏着。
在仔细一听，还有着心跳声。
这是人还没死啊！
齐云却犯了难，他要不要说呢？
毕竟潘金莲也不是啥好东西。
可真要说她犯了什么大错吧，目前他穿来的这段时间，还没有。
如果就这样眼睁睁的让她去死，好像也太残忍了。
感情的事，不爱了就散吧，也不至于非的你死我活的。
想了一会，最后齐云还是抬起了头。
对着老郎中道。
“郎中，我家娘子还有呼吸，还没死呢，不如你在给好好看看吧。”
老郎中一愣，他刚才的确没把脉，但是依照伤势来看，也活不了多久了。
随即摇头道。
“不用看了，就算是有气，那也是出气多进气少，挺不过今晚了。”
面对这样一个不负责的老郎中，齐云被气的够呛，语气不好的道。
“你身为救死扶伤的郎中，不是应该好好检查一下吗？”
老郎中被质疑，瞬间不干了。
怒吼道。
“老夫干这行数十年，何曾说错过？你此刻这般说，就是信不过老夫了？”
齐云站起身，鄙夷的看着他。
“那你说说，郎中看病都需要做哪些事情？”
老郎中被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还是大声的喊道。
“望闻问切，这是最基本的诊脉。”
齐云紧跟着问。
“好，那你倒是说说，你来了之后都做了什么？”
“老夫我自然是……”
说到这里，老郎中一下顿住了。
自知理亏的哼唧了两声。
“你家娘子现在这个样子，不用那么多步骤，就已经知晓了结果。”
齐云这个时候反而被他气笑了。
“我今日才算是真正长见识了，我就从没听过有哪个郎中是靠着眼睛给人看病的，外面的街坊邻居可是听过？”
外面围观的人纷纷出声。
“没有，我没听过。”
“就是啊，郎中不把脉，还算什么郎中啊！你这老头莫不是郎中，是骗子吧。”
“是郎中，我之前去他家看过病呢，而且医术也很好的。”
有人为老郎中正名，可大多数没去过的，还是不相信。
“这样的郎中，以后我就算是生病了，也不敢去了。”
老郎中在屋里将外面的话听得真真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今晚这话要是传出去，以后他在阳谷县可就别想在待下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还哪有心思在与齐云争辩。
连忙给自己找台阶下。
“郎君说的是，之前屋里太黑，我还没来得及把脉，小娘子就晕了过去，我也是只顾着可惜了，才会一时弄错了，我这就给小娘子把脉治病。”
他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将人救回来，要不然他连带着他的医馆就都完了。
那样的话，他家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现在已是深夜，要想再去找个郎中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齐云本身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便让开了身。
老郎中为人看病，还是生平第一次这么紧张。
把完脉又翻了翻潘金莲的眼皮，才长长的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