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我们今天不是来救大当家的吗?怎么还有这一场!”
现场大家窃窃私语开来,时不时指指点点。
喻离看向一旁的秦一痕,发现虽然秦一痕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秦一痕的全身僵硬,站在秦一痕身边的喻离感受到了。
他身上散发出来邪佞的气息,还是喻离第一次感觉到。
仔细看之下,秦一痕的面色僵硬,因为一般不再外人面前言笑,所以此刻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不过他眼里积聚的怒气一点点地在加重。
秦江老泪纵横,面对着这些人,开始讲述这么多年来隐藏自己的秘密。“当年,罪臣在皇上身边当差的时候,看见丽妃一个人,她那时候还不是嫔妃,只是一个贵人,但是也算是受到了皇上的恩宠,但是恩宠一时,大多都是这样的,偶然之下,罪臣遇见了丽妃,见她一人醉酒,罪臣心想着要把丽妃送回去,罪臣一直爱慕丽妃,丽妃早在宫外的时候,罪臣和丽妃就相识了,没想到那一晚造成的错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挽回。”
丽妃跪坐在一旁,为这段孽缘终于有一个了结而了然。
皇帝挥了挥手,面容倦怠,“太子,这些事情,你处理吧。朕累了!”
身边的太监及时地扶住皇帝的身子,皇帝转身离开。离去的背影苍老而又无力,显然是再也撑不住这个国家了。
陆乾看着离去的父皇,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国家的支柱,今天是真的累了,父皇真的老了。
秦江转向看着秦一痕。说,“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今后为父不能够为你做些什么了,只希望你今后忘了为父,忘了这一件羞耻的事情。不过为父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儿子如此出色。”秦江缩紧的皱纹,忽而松弛,面色惨淡。
“天子殿下,念在微臣好歹为大炎国尽心尽力这么多年,希望您不要我的过错加罪在我的儿子们身上。”
“宰相大人,一切还得依法处置。”陆乾虽身为太子,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这件事情已经关乎到大炎国的皇室问题。
陆乾想起在场的秦一痕,注意了秦一痕的变化,即使秦一痕再怎么压抑,他身上混着的怒意和悲哀,陆乾多少还是看得出来。
最后,秦江的视线落到了赵云征的身上,“孩子,是为父的对不起你,谁让我们的错都加在了你的身上。也没有机会再尽一尽为父的责任了。为父对不住你啊!”
赵云征撇开脸,不愿去看秦江的脸,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原来都是一个错误。秦江本来就是与子都寨的大当家的关系匪浅,所以自小就会经常看到这个人,每次来秦江都对自己特别的好,当初还以为是秦江特别喜欢小孩,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丽妃泪哭尽了,浑身颓废。身边的几个宫女还想着要去扶丽妃,只是现在的情境下,自己去扶恐怕遭到非议,在这宫里人人都是求自保的,几个志向大的,不过是为了求得一个荣华富贵罢了,哪有人会为了一个失了宠爱而且还放下通奸罪过的女人而去冒一次险。
公公的手里还端着两杯毒酒。一杯是丽妃的,一杯是赵云征的。
现场的人,尤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复杂事情的侍卫和子都寨的兄弟,都忘了自己还在僵持之中。
秦一痕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用力至极,青筋都爆出来了。
喻离知道这种的痛苦,用自己的手握住秦一痕的手,给他以支持。
秦一痕触到喻离的手,没有放开。
秦江含泪苦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下场。”突然看到赵云征手里的铜卷,“孩子,原来你这么多年来,说是为了救大哥找铜卷的事情,难道都是你的一个局?”
赵云征把铜卷握在手里,“没错。就连大哥都是我设计进去的。我知道子都寨的兄弟对大哥心悦诚服,甘愿把自己的命用来换大哥的命。所以我特地劝大哥亲自去劫那一次的单子,因为我知道那一趟的单子后面跟着的是大群的官兵,一旦货物丢失,马上就会有官兵前来抓人。没想到我算的刚刚好,大哥真的被抓进去了。”
“可是大哥可是一直把你当作自己孩子一样在抚养。还让你当上了三当家的位置。”秦江质问着赵云征。
赵云征面色穷凶极恶,带着满腔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可是于是因为他我成了了一个土匪,你说多可笑,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皇子,没想到居然会沦为那样的下场,你叫我怎么甘心!”最后一句话甚至是吼出来的。
秦江面含歉意的看了在场的三个人,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丽妃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一把拿过公公手里的毒药,一饮而尽。
现场的人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赵云征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在自己面前这么做,却没有机会阻止。
丽妃毒发,秦江和赵云征赶上前去,最后丽妃倒在了秦江的怀里,剧烈的毒药在丽妃的肠胃里发作,血红色的泡沫从丽妃的喉咙中不断涌出来。“丽妃,你怎么就这么傻?”秦江抱着丽妃问着丽妃。
“母妃……”赵云征双手挡住丽妃不断涌出来的血,企图让丽妃停止流血,可是事不随人愿,鲜血涓涓不断的冒出来。
丽妃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剧痛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够睁大眼睛看着赵云征,把所有未完的话都留在这一眼里面。最终遗恨离去。
秦江眼睁睁的看着丽妃离去,心如死灰,夺过原本是赵云征的毒酒,一饮而下。
赵云征还未来得及阻止,秦江就已经喝下了毒酒。“你……”
“孩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妃。”最终也淹没在血泊之中。
秦一痕浑身一震,跑到秦江的身边,“爹!”
秦江没有力气再叮嘱秦一痕,也好,就这样离去,省的去这人世间的苦楚。直到最后,秦江都是没有任何怨言。
喻离看着自己的身边少了的秦一痕,跪在秦江的面前,面色沉着。
拳头一锤砸在了地上,撞出了血迹。
赵云征最后仰头看着天,不甘,痛苦,恨,都落在了这最后用死亡构筑的情怨之中,“我活着就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哈……”赵云征的笑声响彻在皇宫里面,一把刀在手,了结了这割不断的痛楚。
“三哥!”
“三当家!”
谁也没料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子都寨的兄弟纷纷跪地,“三当家的走好!”
喻离走到秦一痕的身边,跪在他的身边,一句话也没说,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痛哭起来。
陆乾虽身为太子,到底还是看不惯这些人伦背离的事情。念在秦一痕和自己多年的交情,不愿现在就下处置。
众人看着这所有的一切,至少在他们的人生当中,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悲催的故事,子都寨的兄弟早就在被利用和三当家的身世的震撼中,缄默不言,子都寨的兄弟们在沉痛之中,送走了三当家的。
侍卫还好有着一个太子在,尽忠职守的站在周围。
之前秦一痕传消息回来,通知自己早做准备,不过现在想来,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子都寨的一干人等,现在你们的首领三当家已经殒命,倘若你们肯降服于朝廷,念在此次你们不知情,可以一概免去死罪。你等可愿意?”
子都寨的兄弟群龙无首,大多人哪里愿意降服,在山寨里逍遥惯了,如今叫他们降服,他们说什么都是有怨言的,现在看来大当家的还没有救出来,三当家又……讨论声此起彼伏。
喻离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的兄弟们是怎么样的人,如果朝廷安排他们去出征打战,怕是没有一个人受得了,他们个个武功傍身,决然是不会愿意在战场上失去自己的性命。
喻离从赵云征的手里拿过铜卷,握在手里。从秦一痕的身边离开,走到子都寨兄弟的身边。
“小姐!”
“小姐!”
喻离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喻离向陆乾下跪,挺直了身板,右手把铜卷举高,亮在众人的面前,日头下,黑色的铜卷加上红色的一个“令”字,十分耀眼。
喻离用尽平生最大的声音,她一定要救出大哥,还要为这一帮兄弟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太子殿下,先帝爷曾说过,得铜卷者可救一命,敢问先帝爷的话可还算数?”
陆乾看着一脸坚决的喻离,不禁对喻离刮目相看,“君无戏言。”
喻离抬起头,目光直视陆乾,“今日我子都寨全寨兄弟携铜卷,要求释放被朝廷关押在死牢里的子都寨的大当家穆珏。”
陆乾料到喻离会这样说,威严的视线紧盯着喻离。
子都寨的兄弟见自家的小姐拿了铜卷为了救大当家,生怕这太子会反悔。纷纷叫到,“君无戏言,放了大当家的!”
“君无戏言,放了大当家的!”
陆乾眯起眼打量起喻离,倒想看看这个子都寨的喻离要怎么救全寨的兄弟,“当然君无戏言,不过要知道现在你的兄弟们在这里都是犯了杀头的死罪,就算你救了一个穆珏,还有这千千万万的子都寨兄弟,你打算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