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不夜城,城郊紫溪林,苏府。
深夜,一名新婚男子身着红装,衣着华贵,全神贯注诵读着手中诗书。
“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妾妇之道......"
“呵!”
画风一转,他摇头苦笑,狠厉决绝。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书房内,苏家赘婿李柒鄉站于窗前,借着莹莹烛火认真诵读着手中诗书。一旁桌面,整齐摆放着《赘婿准则十万条》和《葵花宝典》以及古朴精湛的两盏油灯。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
"曾益其所不能!"
虫鸣蛙叫,夜莺咕咕。竹林沙沙作响,轻柔的凉风越过雕窗,拂向窗边李柒鄉清秀的脸颊。烛光中他那一袭红妆显得格外耀眼,明暗交接处又突显得怨气万分。凝视着不远处溪面飘摇不定的浮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心中不禁焦灼万分。
"哎~"
一声叹息打破这份宁静。
自从凌轩阁以五千万钱将他卖给不夜城苏家以来,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过门三天,苏府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人看待,在他们眼中,他从始至终是一个玩物,公认的败类,和牲口没两样!
不知苏家祖上造了什么孽,连同后人也要跟着遭殃。十天内连死三人,扰得紫溪林这片地界乌烟瘴气,鸡飞狗跳。苏府内部更是人心惶惶动荡不安。一时间紫溪林苏家这片地界成了全城禁区,无数人对此避而远之从不踏足。即便是做从商求近道者,也不惜绕道而行,远离这片不祥之地。不夜城苏家,南国公认的书香世家,名门望族,因此成为了全城焦点。
“啊~”
李柒鄉困意十足地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看向浮灯之下仿若明镜的水面,只见无数灯火烛光的倒影尽数落幕,他也自觉放下手中《赘婿准则十万条》。松了口气,默默感叹: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
雕窗旁,对着铜镜整理衣衫,准备回房休息。脑海中时刻铭记着自家娘子大人的警告。
“晚上不回家,打断你的腿!”
光想着就有一股后怕。虽成亲三天,尚未见过那位素未蒙面的妻子,但凭着这句话便可判断那头母老虎并不好惹。自己不过是苏家借喜冲灾买来的玩物,地位低下,可有可无,还是不要去挑战她的权威了。
“罢了,虎落平阳,龙游浅滩。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李柒鄉失落感叹道,心灰意冷地走出房门。黑夜之中望向一眼不到头的长廊,如囚笼般既熟悉又陌生,心中不是个滋味。默默向前走着,茫然之际,一串急促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闪开!闪开!”
“快!快!”
“别挡道!”
因为黑暗,再加上突如其来。李柒鄉躲闪不及之下被前面的八尺壮汉顶飞六七米远,只听“扑通”一声巨响,他硬生生撞到了柱子上。头顶随即出现一个瘆人的大包。
“操!谁不长眼呐!”
那名壮汉倒在地上,捂着脑袋不停打滚,明显伤得不轻。好似有什么紧急事务,其余人率先离去,丝毫没有搭理倒在地上的两人。借着长廊顶部灯笼微弱红光,李柒鄉迷迷糊糊终于看清楚了撞他的来人。
官差,大疤脸。
与此同时,大疤脸也注意到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红妆男子,李柒鄉。
“不是.......我说你什么好呢你?”
大疤脸见是苏家买来的无能赘婿,倒插门!立马强硬起来。放下自己的事情,冷嘲热讽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长点眼睛能死吗?”
“自己什么身份地位心里要清楚,你个傻子大半夜不睡觉恶心谁呢?”
“你不过是苏老爷花钱买的一条狗,大晚上就应该好好在窝里趴着,别再出来咬人了!”
说着冲李柒鄉吐了口唾沫。满眼厌恶。临走之际,抠出一坨鼻屎丢向他,骂道:
“不要感觉入赘苏家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垃圾旧是垃圾,不招人待见!”
“呸!!”
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李柒鄉眼眶红润,悲愤万分,怒火中绕。誓要将其挫骨扬灰!他挣扎着站起身,心中暗自叫嚣:“若非失忆,想必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若非伤及本源,又岂会废人一个,任人羞辱!”
注视着地上滴落的血液,他深知官府这些酒囊饭袋靠不住。自身重伤在身,短时间内必然难以恢复,长时间驻留苏府已成定局。在此期间,要么遭人唾弃指指点点,要么挺直腰板受人尊敬!他擦去额头血迹,踉跄不稳地向前走去。内心思绪起伏不定。
“半月有余,案件仍丝毫没有进展,反而被他们搞得扑朔迷离毫无头绪!若想在苏家立足,必须服众!”
李柒鄉,心比天高,悲愤怒吼道。
“这个案子,我接了!”
回想此番事情,苏老爷为尽快破案,恢复往日宁静,不得已将他们留在府中。可如今这些家伙屁事不干,净享清福,调戏家女,蹬鼻子上脸。已然指望不上!不夜城主府方紫泉初来乍到时扬言三日破案,后来又说七日,而今已经第十日,案子仍毫无头绪,可想而知不夜城官府是多么的废柴!这种人是如何担负起重任的?
“一群枉食食百姓俸禄的猪狗罢了!”
他满眼愤恨,伤势复发,咬着牙齿,捂着胸膛不稳的走向远方。昏暗灯光下,身影被拉的老长,好似他就是将要出现的第四具尸体。
但话说回来,他的入赘,也全因此串命案而起。
五日前深夜,苏府刚死完第二个人,死状与第一人一样,极其凄惨。双目挖出,双耳割去,内脏被搅的粉碎,分不清五脏六腑。被人发现时,尸体已然僵硬,恶臭熏天。剩余内脏也被野兽掏的所剩无几,仅剩下一份躯壳,在林中被几只狐狸不停的撕咬。让人抬到苏府大院中时,苏家上下一半人都看到了那惨状,苏老太奶更是被惊得一病不起。那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对所有人都是警示,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有预谋,有目标。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且杀戮尚未停止!
那时此案负责者,方紫泉,被吓得不轻。连夜逃回不夜城城主府,置身于事外,当起了缩头乌龟,至今未出。而面对如此棘手的命案,家主苏老爷也并未闲着,四处寻人问药,加强府中戒备,保护儿孙安全。后在不懈努力之下,信了一江湖术士传言。
“今府中怨魂游荡,多日不沾火气,当以气运冲之。”
就这样,苏家自以为戾气过重,决定借喜冲灾,以化解这一番逆境。当日,苏老爷便以5000万巨资向南国凌轩阁买入李柒鄉自由之身,入赘苏家,成为苏家大小姐苏云疏的丈夫。永生永世为苏家服务,生为苏家人,死为苏家鬼。
而要说李柒鄉命也怪好的,虽然失忆了,但也因祸得福,被苏老爷看中,名正言顺成为了世家大族的上门女婿。入赘后虽屡遭不顺,受尽白眼,可也算是一只脚踏入富贵,后半生无忧!
凌晨时分,子时一刻。李柒鄉打坐于床前吞息吐纳,寒白青绿两道仙气盘旋身体周围,细心修复着本源处损伤。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只希望用这种熟悉动作与方式,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此外,他感觉这种状态下自身极其舒适,什么东西在被缓慢的复原,伤势正在好转。可与此同时,李柒鄉也感受到身体受到了什么制约,灵魂深处有一道封印在时刻限制着自己。使其原地打转,寸步不前。难以突破这层桎梏。
“我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出身凌轩阁!”
“又为什么会失去往昔记忆沦为废人!”
他脸色苍白,内心不停思索,夹杂着情绪起伏,两色光芒充斥了整座房间,炽热与阴寒两股能量以此为基点分庭抗礼,争夺着为数不多的空间。明暗交替之际,他那一袭红装又显得极其诡异,透露着几分恐怖。好似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不多时,窗外嘈杂声四起,灯火通明,混杂着仓促的脚步。李柒鄉以为是他那未曾谋面的媳妇回来了,赶忙起身迎接。不想刚下床,自己幼时豢养的魔童化为黑气疾驰而来,带给了他一毛骨悚然的消息。
“主子神机妙算,第四具尸体出现了。”
他先是一愣,随后身子一瘫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主子,您怎么了!”
魔童一惊,关心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何一普通人生死,会左右一个魔头的心境。
李柒鄉没有说什么,静静看向床头那株血红玫瑰,满眼惊恐。其实早在入赘之前,他就对苏府发生的事情略有耳闻,猜测过连环杀人案的动机。婚后第二天,便见到了第三具尸体,一次偶然机遇,在家主苏老爷口中得到了那具尸体的生辰日期,死亡时间,死亡地点。
生辰日期:八月五日凌晨一点至两点。
死亡日期:五月十三日下午一点至三点。
死亡地点:不晓。但尸体是在黄土中被人挖出的,与前两者一样,失去了双目,双耳。内脏被绞得粉碎。
“八月,五行属土。五日,日期对照亦五行属土!凌晨一点至两点,丑时,更是五行属土!”
“若如此,巧合也便罢了。可偏偏为什么死亡日期是十三日?下午一点至三点,未时!五行还是‘土’!且尸体埋于黄土之中!日期、时辰、地点!五行皆对照‘土’!!”
“难道真如我想的那样,真凶在夺取他们身上的某个器官!”
“出生日期与死亡日期缕属五行,都属土。不可能这么巧合!”
........
李柒鄉内心思索间跪在下面的魔童发出响动,瞬间拽回了陷于思绪之中的他。
“主子,您没事吧!”
回过神来,他看向魔童,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我且问你,第四具尸体可是在金属密集之地发现的?”
魔童听之不假思索回答道:
“主子英明,第四具尸体确实在苏府武器库所发现。里面刀剑林立,兵刃极多。尸体砍头而死,与前三者一样,内脏被绞得粉碎。不过.......”
“不过什么!”
李柒鄉面露凶狠,最讨厌话说到一半的人了。
“禀主子,头被割下,眼睛和耳朵却完好无损。”
李柒鄉听后深深叹了口气,虽万般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可如今事实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
“按照五行属性,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再生木。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被兵刃所杀,如此看来,今夜那第四具尸体,想必也是一个五行属金之人。其死亡时间,必然符合五行之金的准则。”
“主子说得对,那小子死亡时间是阳历十四日,下午三点至五点之间,申时。各时间点皆五行皆属金。”
李柒鄉缓缓走过,面向房门,夜黑风高下望向天边残月。已然猜到了这场凶杀的目的。不安说了句。
“凶手可能要集齐金、木、水、火、土各五行之人的某个身体器官,以此炼丹,续命!”
魔童听之一哆嗦,他虽智力不高,可跟随李柒鄉多年,也知晓续命的残忍。对于他这种被人淬炼而成的魔物来说,深有体会,恐怖力度不言而喻。其中搅碎的内脏,便极有可能是炼丹所需的引子。
“你不是见过尸体了吗?走,带我去!”
月光之下,李柒鄉冷冷说道。话虽如此,他也没有十足把握,真相是否如自己所言。此刻能做的,只有见到第四具尸体,得到其全部信息,来印证自己的猜想。可倘若真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就麻烦了,因为他的妻子苏云疏,正是五行属水之人!
黑幕低垂,长夜难明。夜幕下李柒鄉提着红灯笼,健步向着事发地武器库走去。冷风中他北去的身影如此高挑清瘦,摇曳的红装又显得极其潇洒。远看,如同阴盛阳衰的奶油小生。
“看,那不是刚过门地姑爷吗?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干嘛?”
“哎~是啊,就是他!”
“定是心火难耐,去找寡妇了!”
“哈哈......”
李柒鄉急促的影子被暗处几名丫鬟所发觉。随即她们开始纷纷议论他。
“我可听说了,咱们老爷花五千万把他入赘。没想到咱们小姐嫌他脏,妓院出身,看不上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拜堂成亲,都是太奶求的小姐。”
“我去,五千万!这么多钱!老爷是看上他什么了,不会就一张脸吧?”
“就是那一张脸,因为骏,凌轩阁头牌。要不然你以为什么东西值五千万?”
说话间一声鄙夷传出。
“哼~男人再好看有什么用?这年头一无是处依旧是废物一个,不受人待见。”
“哎!你还别说,咱家小姐就喜欢那种年轻、有作为、有担当的少年英雄。像他这种氪命的废人,靠那一张脸当男妓还行。”
几人正议论的起劲,恍惚之际一个巴掌突然向她们袭来。只听几声清脆“啪”“啪”响声,这几名丫鬟被打的晕头转向,摸不着南北。刚要发火,可看清楚来人后抵达嘴边的怒气顿时荡然无存。相继灰溜溜离去。
来者并非苏府之人,而是南国楚殷王之子,楚西洲。
注视着几人逃窜的背影,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恐惧的快感,内心私欲不断膨胀,贪婪吸吮着手中绢帕上苏云疏残留的体香,眼神之中满是痴意。陶醉的放声说道:
“苏云疏,南国第一美女。你早晚是我的女人,臣服于我的身下,为我暖床,洗脚!”
月光下,李柒鄉顺利来到武器库门外。
“这便是苏府武器库?刀光剑影,寒气凌人。果真一股肃杀气息!”
他立于武器库外部,内心思索道。
打量着面前这座凶杀之地。武器库周围已被官府所把控,凶杀内部更是被当场封锁。外面围满了阳气浓郁的青壮年男子,低声议论着死亡之人。一名少妇跪在墙角哭泣,手上沾满了鲜血,指甲被挠破,衣装凌乱。显然,死者是他的至亲之人。家主苏丹梧在管家王敬德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武器库,脸上写满了愁容。他们径直走出人群,丝毫没有注意一旁刚过门的红装男子,李柒鄉。
望着苏老爷离去的背影,李柒鄉恭敬鞠了一躬。暗自说道:“岳父大人,扶摇向您保证。这场凶杀,很快便会过去。”
说罢,直奔武器库大门。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苏家家主苏丹梧。三日前婚礼上,所有人对他冷眼相待,不屑一顾,新婚妻子更是逃婚而去。使他尊严受到莫大的侮辱。本以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下台面,不曾想苏丹梧却将他真正视为苏府女婿,给予了其极大体面。并私下里无微不至的安慰。
“贤婿啊,小女性格顽劣,老夫管教不周,着实该死。”
“今日令贤赘出丑,实属老夫之过也。望贤赘大度,不记小女之过。老夫在此给贤婿赔个不是了。”
说着当时就要下拜,幸亏李柒鄉阻拦,没有乱了辈分。也正是这两句话,答应苏府,身着红装七天,以破灾消难,助苏家度过此番逆境。
看着地面温柔的月光,青石板上被拉老长的影子显得如此孤寂,一名官差注意到前方由远及近的红衣,打趣道:
“看,那不是苏府刚过门的赘婿吗,大晚上来这干嘛?”
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放眼望去,心中一惊。两眼放光,流露贪意,果真看到了珊珊而来的李扶摇。
“我去,还真是!”
“不愧是凌轩阁头牌,这姿色,这气质,苏府这五千万花的不亏!”
见此情形,其中一人心生歹念,面露贪婪之色,色眯眯说道:
“听闻世间有一变性之法可雌雄转换。这苏府赘婿以雄姿便已经如此妩媚,不知成为了女性,会不会......”
说到这时众人私下哄堂大笑,着实期待李柒鄉变为女性的样子。而一旁站守的大巴脸看不下去了,一个没有人身权,一无是处的废物为何会如此受众人青睐?
“够了!不想被扣工钱就拦住他。”
场面霎时肃静,呼风都变得清晰。众人先是一愣,纷纷不怀好的意看向大疤脸。平常仗着自己军旅出身逍遥跋扈也便忍了,而如今同为牛马,几百块钱当什么老大!
“二哥,甭管他,咱们职责是看守案发现场。上面可没说管人!”
一旁角落小罐风满脸不忿,对着大门口的一位老军说道。
“你!敢玩忽职守,等着掉脑袋吧!”
大巴脸面色铁青,气愤威胁道。而小罐风不为所动,淘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眼见李扶摇越来越近,即将走过武器库大门,门口老军依旧没有阻止的意思。一旁大巴脸气愤如热锅上的蚂蚱,想要阻止,可又惧使人抓住自己把柄,引起众怒。
小罐风看出他的心思,随即满脸狡猾嘲讽道。
“巴脸,去啊!”
“你敢离开这位置一步,我就告你擅离职守!”
他知晓大疤脸为人,妥妥的欺软怕硬!因年轻时于北塞战场上挨了一刀,脸上就多了一条醒目瘆人的刀疤,颜值一落千丈。从此以后性情大变,暴躁异常,极其嫉妒那些比他惊艳的年轻男子。
“一个月几百块钱,玩什么命啊?”
老军阴阳怪气的调侃大巴脸。望着由远及近的李扶摇,他瞬间戏精上身,装起了睡觉,直至李扶摇走过铁门,也不带抬头的。为了两方都不得罪,老军甚至在同事叫他时故意打起呼噜。
“二哥!二哥!”
“我去,你是真睡假睡啊!”
小罐风不可思议惊呼,已被老军的人情世故所折服。
武器库内,李柒鄉孤寂的影子被拉的凄长。月光下林立的刀光显得异常凄冷。地砖上黑红血迹已然凝固。空气中弥漫的尸臭与残存血腥气息相互交杂,搞得异常难闻。打量着身下出现的无头尸体,他下意识将手伸向其屁股。
“主子,有何发现?”
魔童言语温柔,谄媚问道。李柒鄉没有说什么,再次警惕性看向地面的血污,凭着触觉立马就发现了问题,眼露寒意。感觉房内吹过的风都是冷的。问道。
“魔童,你确定这个人就是第四具尸体,这里便是第四场案发地?”
声音凄寒异常,好似一张催命符,令魔童止不住哆嗦。他深知李柒鄉的残忍,心情不好之下是真敢把自己诛杀,用来泄愤。于是立刻幻化出真身灵魂体,跪在其脚下,求饶。
“主子!小的刚刚没有半句假话,千真万确呀!”
“小的若有半颗歹心,就不得好死!”
“主子,你要相信我呀!!”
李柒鄉听之略微一笑,注视着地上这具尸体。他虽失忆,可几个月的相处,再加上残留记忆中的印象,对于魔童还是有很大信任度。他默默说了些话,心中不停思索。
“看样子,这具无头尸体,是被人刻意放在这里的。”
“地上的血,不属于他。”
“这里的确是第四个凶杀现场,可死的这个人,不是今晚第四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