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陌玉再次仔细的查看狗娃的伤口,虽说伤势面积不是太大,也有大腿外侧,小腿外侧两大片,其中有一部分烧的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也会溃烂发炎,指不定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烧伤烫伤很难治疗,一般这种情况,只要伤口能结痂,不影响身体其功能,哪怕是伤口狰狞,腿瘸了,都说明大夫医术高明,病人万幸了。
但是大嫂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孩子腿上的伤口就结痂了,听起来不影响走路,长大后只会留下,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伤疤。
这不就是神医吗!
东方陌玉马上很夸张的给花流萤端了杯茶水出来,双手奉上,虽然没明说,很有拜师学艺的意思。
“别,别,东方陌玉,你可千万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很不好意思的,你也看清楚了,不是我医术有多高明,而是生肌草确实厉害!”
“如果没有生肌草,咱们也只能给孩子清理伤口,治愈伤会好到什么程度,那就说不准了。”
“就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夫再好,医术再高明,没有药,也只是纸上谈兵。”
君凌云虽然不懂医术,也听明白,点了点头。
他的太子妃这几天将那棵生肌草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用绸缎包着,藏在坐铺下的空格子里。
有空就拿出来看,前前后后的还用手比划。
他也看了这棵草确实很神奇,离开土壤这么多天,草穗,叶子,草茎,四条根须都被分开了,还跟刚刚从土里出来的一样新鲜,黄的黄,绿的绿,白的白。
晚上郭老汉带孙子回去之前,又上了一次药,有两位车夫专门护送,并且住在他家里,保护他们。
老汉家门口被捆起来的土匪都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郭老汉老两口连同护送的马车夫,就带着狗娃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他偷偷联络起来的十几位村民。
这些年因为土匪泛滥,他们所处的位置特殊,村民们只能尽量没有存在感的生存。
很久以前走山给村民们治病的郎中,被土匪抓去留在山寨了。
没有大夫,所有的村民,不管是老人孩子,生病了只能撑着。
要不就靠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偏方土方治疗,有的还用迷信的方法。
三年前那次大的洪水,不大的地震之后,村子里有一半得了瘟疫的人都死了,侥幸留下来的也身体虚弱,凑合着过日子等死,以前村里差不多有一百多户人家,一千多口人。
现在整个村子扳着指头算,也就只有三十来户人,一百来口人。
这些年村子有的人不跟外面人打交道,好多年都没有成亲的年轻人。
看着郭老汉好不容易召集起来的,十几个病病歪歪,面色菜黄双眼无神的村民。
君凌云的心被人揪了一把似的难受!
被土匪欺凌的百姓无路可走,没有受土匪骚扰的百姓也一样无路可走。
该死的土匪,将村民赖以生存的资源全都掠走了,包括山里的郎中都被抢上了山。
他强忍住内心的悲愤,很耐心的跟村民们沟通。
原来土匪燕小六,还有山口外的土匪叫朱老五的,十几年前刚刚有点名声的时候,还是挺守道上的规矩的,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的生活劳作。
也能出山外,家里大人孩子有病也能请山里山外的郎中,郭老汉之所以跟山外的郎中保持这么多年的关系,就是因为那位郎中是他们村的,也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子,被山外土匪给抢走了。
可是几年前,土匪开始对周围的人下手,虽然山口村的人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没像别的村的村民那样走投无路,被迫背井离乡外出逃难。
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们被局限在了小小的山口村,粮食不够吃,不能去外面用山里的药材,野味兑换,生病了没有郎中,男大当婚,女大当家的时,没有了合适的对象。
前几年还有村中年轻人,你娶她嫁,但是自从三年前那场洪水之后,年轻人也没几个了,孩子就更少了。
现在村子里虽然还有三十来户人家,住的就都太远,太闭塞,大家都觉得,村子以后可能都没了。
君凌云听的很难受,让人将两大马车的粮食分给他们,并让他们出去传话,看还有谁家人没来,也来领粮食。
还给每家都发了二两银子,但是看起来大家对粮食的需要远远超过银子,因为他们有钱也没处花。
君凌云便说:“银子你们都拿上,你们回家后可以在山上挖药材,打猎物,我保证过些日子官府会派人来收购,也会带粮食,药物食盐,换购。”
东方陌玉又给大家把了脉,花流萤还给两个女性村民看了看。
两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身体很虚弱,也有妇科病。
听起来这些活着的人,住的都离爆发洪水的山沟比较远,当年的那场瘟疫,没有传给他们,但是他们活的太辛苦了,没有食盐,没有郎中,身体里缺乏的东西太多。
花流萤把脉时摸了摸耳垂,医疗系统给出了诊断结果,治疗方案,开出了药方。
药方里的药,东方陌玉随行的车上都带着。
飞池飞砂走石,随心随意今夏都帮忙给大家抓药。
每家九副药,都是强身健体,补充营养,还有消炎的。
两位妇女是另外的药方,可以等九副药吃完等段时间再服下。
很久没见到外人,也很久没跟同村人一起的村民们,难得的聚在了一起,有人给他们治病发药,还是一些谈吐不凡的从山外来的人。
他们都不着急回家,东一句西一句的,打问外面的事。
君凌云便给他们说,他们一路走来看到朝廷派了大批的官兵剿灭土匪,这次朝廷的决心非常大,一定要将土匪完完全全的剿灭,一个都不剩。
现在沿途的山里的土匪已经被剿灭,黎大头,燕小六还有大大小小的土匪头都已经被杀头,数得上的头都挂在盘山县的城门上了。
过不了多久,以前灵山县的县令潘大人,还会被调回来任职,只不过他这次升官了,身为了郡守,灵山县,盘山县都是他管辖的地带。
还说前面灵山县盘山县,被土匪赶走的村民都已经陆陆续续回家了,盘龙山上还驻扎了朝廷的军队。
也许过些日子,离他们不远的山上也会驻扎小部分的官兵,保护他们的安全。
还说官府打算在山里每隔一段也,就两三个村子中间建一个小的市场驻扎为数不多的官兵,地址就选在山中间比较宽阔的地带。
很久没听到这么动听的,宛如神话般的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村民们跟听书一样。
郭老汉带着人又去召集还没来的村民,他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个消息。
看大家都没走的意思,花流萤便带着随心随意今夏,挑了几个手脚利索的马车夫,生起了火架起了锅,给大家熬药做饭。
一直没说话,心情无比激动的颜莫言,不言不语的竟然带着飞石出去打了头野猪回来。
而且是烫了猪毛开肠破肚之后带回来的。
郭老汉又去家里的地窖里刨了,白红萝卜土豆,拿了过来。
他把家里地窖所有能吃的都带来了,足足两大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