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在听见村长的话以后，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如果是女儿的话就打掉？村长，你这是……重男轻女？”
“女娃子有啥好的啊？”
村长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女娃子养大了一丁点用都没有，到时候也就是个嫁人的。还是儿子好，儿子是娶回来的。也是传宗接代的。”
我的心。
因为村长的这些话而深深地刺痛着。
梨花姐那边都痛苦的不行。
他这边已经开始考量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村长，你儿子好不容易要有后代了，男女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有啥的。”村长依然不以为然。“既然你梨花姐能怀孕，就说明我儿子没啥问题。那要个儿子也不算啥了不是。”
正说这话呢。梨花姐刚好从医院回来了。
她的脸色很是苍白，根本看不出来任何一点怀孕之后的喜悦，只有失落跟不安。
“来来来，刚好你回来了，过来给十五看看你肚子里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村长一把拽过梨花姐的手，将她推到了我的面前。
“如果是女娃的话咱就去医院打掉，男娃咱就留着。”
“爸。你这是做什么？”梨花姐听了这话以后勃然大怒。“你这事儿你跟我商量过吗？你就直接这样做？”
“我需要跟你商量什么？”村长虽然这段时间对梨花姐的态度有所变化，但依然还是老顽固一个。“你家也没个长辈，当然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梨花姐的眼圈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红了起来。但是却依然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柳如玉深邃的眼眸陡然浅眯。隐隐的眼神中还带着微怒。
他虽然没有人类的那些情感。可怀孕打掉这样的事儿他还是能理解的。
村长也不管梨花姐愿意不愿意，直接将她的手递给我了。
我在摸向她手腕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娃娃。
可……
“村长，我有三不算。”
“什么三不算？”
村长皱起眉头不满意的看着我。
“胡妈之前可是什么都算的，你一个小娃娃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我一不算生死，二不算男女，三不算寿命，所以抱歉我看不了。”
村长听了我的话以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十五啊。你好歹也是赚了村子里这么多的钱。你既然赚钱了就得给村子里的人办事儿啊。你不能这样推搡啊，有啥看不了的呢？”
他开始对我上纲上线，但是我依然不为所动。
我也不怕他会像之前一样的对我家展开报复。
毕竟……
现在村子翻修祠堂的事儿都还没解决呢，这会儿的他应该是不太敢招惹我的。
“村长，我算不来。”
我依然是那句话。
“更何况如果孩子打下去的话最后会变成婴灵跟因果纠缠你家，你家到时候能承受的住吗？”
“吓唬谁呢啊十五。”
村长显然是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
“你去问问村子里面有男娃家的人，哪一个不是之前怀的是女娃就直接打掉的？有的为了要儿子干脆直接将女儿扔了喂野狗了，我这算什么？你见哪个遭受报应了？”
我之前从来都不知道村子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现在经过村长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发现了，村子里面的女娃的确是少之又少。
跟我一起玩的就只有孟雨跟梨花姐。再数数看的话，也的确是没有几个了。
敢情是因为女娃全部都打掉了或者是扔了？所以女孩子才会这么少的？
“你不给看就算了，我带着去胡妈家看去。”
村长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拽着梨花姐就这样直接朝着胡妈家的方向走去。
梨花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眼神中是带着恳求跟求助的。
我明白。
一旦去了胡妈那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她肚子里面的的的确确是女娃。我也不能直接开口说是男娃，那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又该何去何从？
【她肚子里的孩子打不掉的。】
柳如玉在他们走以后低沉的开了口。
【她肚子里的孩子乃是莲花童子转世，虽然出生波折，但最后还是会出生。】
我听了柳如玉的话转过身来缓缓地看向他。
“意思是……梨花姐能够保护柱这个孩子？”
【但，也需要你出面。】
柳如玉深邃的眼眸就这样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不仅如此。这一次依然是你跟胡妈之间的斗法。】
“又斗法？”
【能不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要看你。】
柳如玉伸出手，点了点我的眉心。
【因为斗的不仅仅是法，还是人心。人心的话，我帮不上忙。】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可我也意识到了或许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但这会儿什么都没发生，我也只能静观其变。
只是等我回到家里以后，心里面依然揣测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果然。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说了村长要带着梨花姐去医院打孩子的消息。
我在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没想到胡妈竟然也跟在了身边。
“村长，你真的要作孽吗？”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是作孽。”胡妈抬眸就这样缓缓地看向我。“她肚子里的孩子乃是不祥之物。一旦生下来会有灭顶之灾。”
“你疯了吧你？”我没想到胡妈竟然会信口雌黄。“你这样说话难道不怕耽误你的修行吗？”
周围不少邻居都跑过来凑热闹。
毕竟之前我跟胡妈斗法的事情大家伙都是知道的。
所以这一次的针锋相对，当然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的。
“你这个黄毛丫头，道行没多少，倒是学会不尊重长辈了。”
胡妈双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着我。
“既然你能看，为什么村长带着你梨花姐找你的时候你不给看？”
“我……”
“我就问你。你说说你梨花姐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
胡妈就这样笃定的看着我。浅眯着眼睛。
“有修行之人不能说谎，沈十五，你敢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