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一滴两滴就这样滴落在了地上。
渐渐地。
我只觉得视线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
原来……
是血流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我听见了孟雨的尖叫声！以及梨花姐的哭泣声！
我用手摸掉了眼睛上的血渍，模糊中。看向了高婶子的方向，推开孟雨直接走了过去！
高婶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副模样给吓坏了！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动弹！
我一把揪住了高婶子的衣领子！抬手就重重的给了她两巴掌！
我并不是因为被打了而愤怒！
而是因为王寡妇的死而愤怒。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吗？”
我冷声质问。
“你这是鬼迷心窍了吗？想赚钱想疯了，哪怕是闹出人命了你还是没有悔过之心吗？”
周围的人似乎很少会见到我发脾气。现在见到我这样对待高婶子一个一个都被吓的不轻。
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高婶子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就这样诧异不已的看着我！
“打人了！你们都看到沈十五打人了吧？她竟然打人！快点报警抓她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吵了还是怎么样。总觉得有些刺耳。
渐渐地。
我的思绪开始有些混沌起来。
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打死她。只有打死她了才能给那个无辜的人报仇！】
我在听见这句话以后开始不受控制的朝着她一下又一下的打了过去！
周围喧闹的声音我根本听不见！身边是不是有人我也看不见！恍惚之间，我能看见的只有高美兰！
我只知道是她用了我的药方子害死了人！一切都是她！
【沈十五！】
忽然之间。
柳如玉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声音不似平时那般的沉稳，而是多了几分焦灼与担心。
柳如玉？
是柳如玉在喊我？
【你中了蛊惑了！清醒一点！】
蛊惑……
我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让我根本无法思考。
可我努力的在辩解着柳如玉的声音。
我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于是下意识的朝着柳如玉说话的方向抓了过去！
一直到我抓住了一双冰冰凉凉的手后。
我的意识才逐渐的恢复起来。
我清晰的看见了柳如玉此时此刻就这样低着头重重的凝视着我。
耳边的声音也逐渐的清晰过来。
“十五！你差一点就要把人给打死了！”
孟雨焦急的大喊。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啦都拉不动你？你疯了吗？”
我逐渐的转回身去。发现高婶子这会儿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不敢想象这竟然是我打的……
可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这是我的杰作。
“行了，都是高婶子咎由自取的。”
梨花姐在我慌张无措的时候来到了我身边，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果不是高婶子先拿石头打了十五，十五也不会反击。说到底这是正当防卫，该送卫生所送卫生所，大家伙该干啥的也都干啥去吧。”
“对了，你们的钱是不是还没要回来呢？”
孟雨一拍脑门对着他们开口。
“高婶子欠你们不少钱吧？赶紧的啊，把人送到卫生所去，省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你们的钱可就要不回来了。”
大家伙手忙脚乱的就这样开始将高婶子抬了起来朝着卫生所跑去。
王二狗见状，立刻跟着身边的人抬着担架也朝着卫生所走去。
看的出来。
不管高婶子在哪里，二狗子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二狗子的姐姐已经被害死了。他无论如何都是要跟凶手找个说法的。
只是可惜了裴小虎了。
明明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没了爹，结果现在妈也没了，这以后可就要成了孤儿了。
很快。
刚刚还人满为患的这边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柳如玉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抬起手安抚的拍了拍我的后背。
【都过去了。不要怕。】
我就这样静静地靠在柳如玉的怀里，视线却始终都落在我颤抖的双手上。
我不敢相信我的这双手刚刚差一点就要打死高婶子了。
我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的脑海里面竟然会有想要杀人的恐怖念头。
【不是你的错。】
柳如玉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这会儿听起来极具安抚。
【是那只臭狐狸。这一场闹剧也是臭狐狸引起的。】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红着眼圈的看着柳如玉。似乎不太明白她说什么。
【高美兰的确见钱眼开，可毕竟不知道是什么药方子，应该也不敢擅自就用了。】
他回答的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十分的有理有据。
【如果不是那只臭狐狸在背后操控，给她托梦。估计她也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涂山玉珏？
想到这只臭狐狸，我的心里面不由得多了几分的恨意。
【刚刚你情绪失控也是因为他导致的。】
柳如玉深邃的眼眸就这样深深地落在我的脸上。
隐约之间，我似乎看到了心疼，虽然稍纵即逝。
【他对你下了蛊惑，也许，从最一开始，孟雨就不是孟雨而是涂山玉珏。】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一切。
原来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
“他就那么恨我吗？不惜用别人的生命来让我就范？”
【或许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你。】
柳如玉缓缓地低下头，亲吻在我的眉心。
【不要想太多，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用想了，只需要面对。】
我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柳如玉，鼻子酸酸的，心里面也说不出的痛苦。
尤其是此时此刻我的双手满是鲜血，似乎在提醒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十五。之后的事儿交给我就好。”
梨花姐就这样担忧的看着我。
“放心好了。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的，绝对不会让高美兰找你麻烦。”
“那就麻烦梨花姐了。”我这会儿的确是没有太多的心情说太多，说完这句话以后跟着柳如玉就这样转身走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为什么我的意志力这么的不坚定，能够让那只臭狐狸直接扰乱了我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