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终于录制完最后的节目,连散伙饭都没来得急吃就跑来接傅明熙的某个大美人诧异地看着屋里的鸡飞狗跳。
长得宛如兔子的半人高毛团委委屈屈地被漂亮的重瞳青年揪住长长的耳朵,四爪无助地瞪地,却不慎踹飞了媳妇刚插好的紫罗兰。
那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美人当即将这个大毛团朝怀中一团,就这么在“媳妇你冷静”的惨叫中,将它团进了浴室。
全程目睹某只大妖是怎么被自个媳妇暴力“揍”回原型的傅公子心有余悸地呼出口气。
还是自己媳妇好,这上门来接他还没忘记给带杯暖烘烘的热朱古力。
啜了口朱古力,傅公子飞快地和黎锦交换了一个甜甜的吻,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道,“我们回家打火锅吧!”
“你们先别走。”
重明突然从二楼探出头,惊得两个小情侣慌忙分开。
这个大妖仿若没看见两人的亲昵,严肃叮嘱道,“阿锦,带傅明熙去楼上抽个血。”
“怎么又要抽血?”
银发美人当即紧张起来,眼中掠过丝心疼。
为了弄清楚傅明熙为什么总是源源不断地丧失气运值就已经抽血过好几次了,又为了治好傅明熙的过敏,继续抽血了好几次,可将某条鱼给心疼死了。
“我怀疑…”
重明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朝后一个踉跄,暴怒道,“让你冲水,拉我做什么?我的地板全湿了!”
“媳妇,打个商量,让我变成人形再洗澡行吗?我真的有每天在洗澡…嗷嗷嗷,媳妇你轻点,毛要被你捋秃了!”
哐当巨响不断地从二楼浴室传来,听得傅明熙心惊胆战,总怀疑这栋屋分分钟就要被两位大佬给拆了。
“别担心。”
银发美人看起来相当淡定。
傅明熙依旧没法完全放下心。因为,就在他和黎锦轻手轻脚路过浴室的时候,还眼睁睁看着浴室的大门多了一个兔子形的新凹纹。
“你居然还说你洗了?”
重明的声音,不断地从隔音良好、现在却有些摇摇欲坠的浴室门内传出,可见气得不轻。
“我不但洗了,我还用了沐浴露呢…嗷!”
伴随着又一声的惨叫,重明鸟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愤怒。
“你用的是沐浴露吗?你用的是我的洗面奶!我说我专门托妖从国外带回来的洗面奶怎么用这么快!”
乒乒乓乓的声音再度传出,听起来相当的惨,实际上也相当惨。
某只坐镇帝都数千年的大妖犼,原型宛如一只没有威慑力的垂耳兔也就算了,还相当的怕水。偏偏,他的伴侣是个洁癖。
每天都要将小公馆的上下几层拖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水珠都不能有;每天也必须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就连掉下的羽毛也要一根根洗好晒干,装进香喷喷的漂亮小盒子里。
妖嘛,要洗干净,光洗人形是不行的,对此,某条每天执着给自己刷鳞的锦鲤相当的经验。
于是,某只试图用人形时冲水当做洗澡来忽悠过关的大妖,就此翻车。
重明看着灰扑扑、毛毛都有些打结的伴侣,整只妖都不好了!
“今天晚上,不,以后,你都别想进我房间!”
“媳妇你别走啊,媳妇!我今天就泡水里不出来了还不行吗?”
“你还想弄脏我的浴缸?”
伴随着震惊质疑,公馆二楼突然开了一扇窗,从里面丢出只灰扑扑的“兔子”。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不爱干净”的伴侣,某只大妖来寻找傅明熙和黎锦的时候居然还记得换一件干净的白大褂,语气歉疚地道,“让你们见笑了,结婚了就是这样,所以领证要谨慎,我怎么就没将洗澡给写进婚书呢?”
妖们领证可不仅仅是领证,还可以加一些类似誓约的内容。而这种誓约,对双方都是有约束效力的。
等等,媳妇你点什么头啊?
看见黎锦认真好学地频频点头,一心想拐着自家锦鲤领证的傅大明星急得不行,情急之下,干脆直朝他肩头一倒。
“怎么了?”
黎锦果然忘了点头,有些紧张地握住了傅明熙的手。
“头晕…”
傅公子颤巍巍地吐出两字,还没忘虚下眼睛,看起来相当的可怜。
“我没抽多少啊?是不是低血糖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直接吃晚饭吧,今天你们送过来的那个小狐狸带着家里一群小家伙出去逛了,没人买外卖,我给你们随便做点吃的。”
重明兴致勃勃地卷起了袖子。
傅公子木然盯着面前黑漆漆的不知名肉排,木然看着右手边橘黄色不知名的菜汤,木然尝了一块看起来和他第一次来这时吃的一模一样的饼干,绝望地在某位大妖可怕的气场中,咽了下去。
这味道,和第一次来吃的完全不一样!
太可怕了!
可怕的味觉冲击,甚至让傅明熙对重明告知的,怀疑他被“污染”的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只后悔一件事—自己没事装什么虚弱啊?
不装的话,这会子就可以和心上鱼一起回家吃大餐了,哪里还用面对一桌子的黑暗料理生不如死?
好在重明自己似乎也有些忍不了,叹气地放下刀叉,“我们出去吃吧。”
一只兔子,不知何时爬上了窗台,还用爪勾开了一条缝,闻言,立刻谄媚地道,“媳妇,要不让我回来帮忙吧?你看,没了我,你这饭都吃不上嘴了…”
他的媳妇哪都好,就是厨艺着实堪忧,还不是动不动炸厨房的那种,而是一步一步标准得甚至可以上厨艺节目,可最后出品就是不能下口的那种!
好在,有他!
虽然他的力气经常失控,可他的味觉好啊,嗅一嗅就知道究竟是哪两种配菜不应该混合,哪几种调料放多了一点点,起锅的时间点究竟对不对……
重明那些美味的小饼干、美味的家常菜,全部都是他在旁指点着做出来的!
充满期待的大妖,等来的是,“碰”地一声被关上的窗,以及红肿的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