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毛团伸出独爪,死死勾着美人儿的衣襟,一副打死不放的模样。
想将团子摘下来的银发美人无奈,轻点了点肥啾的脑袋,“怎么了?怕我丢下你?”
“啾!”
毛团又“啾”了“啾”,仿佛在应和。
可谁知道,这肥啾的心宛如浸泡在醋坛子里,都快泡成腌菜了!
上古除妖师们有个很厉害的玄门秘术——分魂追踪。
即将自己的神魂割裂,分出一缕附着在其他物品或神魂较弱的动物身上。
心有不甘的傅公子胆大包天地用出了这么个秘术,还一上来就玩了个大的,直接分出来一魂一魄。
他还觉着自己挺机智的。
下午的通告是拍杂志硬照,用不着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留下大半神魂控制身体摆几个POSE还不容易吗?
一魂俩用,工作媳妇一个也不耽搁!多效率呐?
唯一的失误,就是低估了这肥啾的神魂强度。
也就巴掌大的团子,神魂居然强悍得让他差点没挤进去!
傅明熙心一横,又从剩下的神魂里分了一半出来。
这下倒是成功夺下了这胖团子的身体控制权,可他自己的身体却宛如智障,一下午都高深莫测地不言不语、不笑不动,愣是将合作方派来的PR小姑娘给差点冷哭。
这位隔三差五就要被黑那么一次的大明星成功为自己“高冷不好接近”的人设亲自又添了块砖。
高冷?
不存在的!
鸠占鹊巢的肥啾不但窝在心上人胸口不下来了,还趁心上人低头,用鸟喙轻轻地蹭了蹭下巴。
银发青年安抚地亲了亲毛毛,立时让这货给乐疯了,“啾啾”叫着,扑扇着翅膀想再讨个亲亲。
可惜,傅公子高估了他的小肉翅,这还没扑棱到心上人的下巴呢,就爪一滑,骨碌滚下了地,还恰恰好遇上一阵狂风,被吹得翻了好几个跟头。
在堪堪被一辆卡车撞飞前,被黎锦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团子立刻“啾”了声,拼命地朝心上人的怀中拱去。
黎锦抱着毛团,好气又好笑道地弹了弹毛毛上沾染的灰,“怎么这么不小心。”
银发青年总觉着肥啾今天有些不大对劲——特别的粘人,也特别的傻fufu!
大概被自己将它给忘掉的事给吓住了吧。
这么想着,黎美人儿有些愧疚,决议补偿补偿自家团子。
“啾。”
毛团幸福且糟心地将小脑袋倚在心上人的锁骨上。
原来心上人对肥啾这么好的吗?
不但任抱任亲,还伸手帮挡风呢!
傅公子才不肯承认,自己羡慕嫉恨得都快哭出来了!
等终于被黎锦带到了昆海宠物医院,他就真的想哭了。
“乖,做个检查,别怕。”
黎锦熟门熟路地将肥啾带到傅明熙上次呆过的那一个检查室,拿出一根细长的——镊子。
“啾!”
这是要拔毛吗!
肥啾惊悚地后退了两步,却一屁股摔了个单脚朝天。
仅有一只爪,连站立都有些困难,逃跑这种事太难为傅公子了。
哆嗦的毛团刚滚了俩跟头,就被银发青年不由分说地摁住,刹那间连眼神都死了。
黎锦愣了两秒。
真是奇怪,这可怜兮兮的眼神,怎么又让他想起傅明熙了?
漂亮的眉毛轻轻地蹙了起来。
他隐约觉得不太妙。
那个举手投足都没有正型,嘴上长期跑火车的青年,仿佛一枚蛊,不知不觉种在了他的心底,不但拔不出来,还愈钻愈深。
一个模糊的念头隐隐约约浮现,又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锦鲤的发“情”期激素异常,什么想法都当不得真。
银发青年冷静地摒弃了杂乱的念头,轻轻从掌下毛团的身上取下了一根绒毛。
咦?一点都不痛。
虽然不痛,可傅团子才不肯放过撒娇的机会,得寸进尺地将翅膀撑开、把自己仰面摊成块饼,还不忘悲痛欲绝地“啾”了两声,仿佛被拔的真的是自己的毛似的。
“真乖,等会奖励你点好吃的。”
黎锦没忍住笑了一下,揉了揉毛团露出的小肚皮,然后将取下的样本收好,带着毛团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
说是空旷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整间房就只有一个巨大的鱼缸!
大浴缸似得白色烤瓷缸身上,刷着一层亮晶晶的金粉,还细致地勾勒出连绵的金色繁花,相当的引人注目。
可这还不是最扎眼的。
毛团震惊地盯着清澈的池水,将圆滚滚的大眼睛瞪成了小灯笼。
鱼缸的底部,是一层被细心打磨过的圆宝石。五彩缤纷,光芒四射、相当土豪。
哦对了,鱼缸旁边还有个疑似是放平板电脑的支架,一个挂着毛刷的挂钩,同样十分和谐地散发着有钱任性的金芒。
傅公子一度狐疑,这房间里的马桶怕都被镀了层金!
马桶镀没镀金不知道,反正连水龙头都没落下,相当的金碧辉煌。
傅明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那件还停在酒店车库的骚包荧光色跑车,怕不是黎锦自己挑的吧?
再回忆了一下自己那根相当让造型师想撞墙的金链子,这狐疑就变成了肯定。
所以,这位相当仙气飘飘的大美人儿,其实喜欢亮金金?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方。
倒不是不能接受心上鱼的这个审美,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自诩为男友力MAX,将对方宠上天,可到头来其实连心上人的喜好都没弄清楚!
黎锦其实是个非常好安排的人。
至少,在两人交往的时候,表现出的就是这样。
他自认自己从未那样妥帖地将一个人放在心中,可被他放在心中的那个人,所喜所好,衣着审美,几乎全部是顺着他的心意来的。
衣服不用买,穿他的就好。
饰品配件的风格?他喜欢的就行。
傅大明星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人,这个人连钱都让他花不出去就算了,还居然和他心有灵犀,喜好完美地保持着一致,怎么不欢天喜地死心塌地?
可等分开许久后重逢,他才发现,一直被迁就和被宠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啾!”
毛团吃力地扑扇着压根飞不起来的翅膀,终于将自己歪歪斜斜地蹭到了银发青年的脖子处,然后扬起两只小肉翅,拢住了对方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黎锦愣了两秒,随即恍然大悟地托着毛团的屁股走到鱼缸旁边,变魔术一样从隐藏在墙壁里的柜子里面掏出一个盒子。
待盒子打开,肥啾差点惊得跌了下去。
大大小小、各种各样,制作精美,甚至洒上了桂花的虫干在盒子里码得整整齐齐。
可制作得再精美,这也还是虫!
“啾!”
眼见心上鱼居然镇定自如地准备伸手去拿,肥啾立刻惨嚎了声,一翅膀拍在了黎锦的手背上。
奈何心上人养了半月的肥啾还是鸟语零级学者,还笑着安抚起来,“来来,自己挑?”
“啾!”
肥啾撅起屁股对着零食盒,一脸的抵抗。
他不吃虫!
银发美人儿立时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肥啾的下巴,语气无奈又宠溺。
“好吧,我喂你。”
什、什么?
肥啾惊恐地炸开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