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暖阳穿过半透明的薄纱窗帘,洒在素雅的木质大床上。
紫色的睡莲恰好迎着初升的阳光绽开最后一片花瓣,同时张开的,还有一双浅色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茫然地盯着睡莲发了会呆,这才困惑地缓缓翻身,似想爬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暖烘烘的身体不客气滚了过来,正正好滚进了他的怀中,还大咧咧地伸出爪子,抱住了他的腰。
“哐当”一声响,花瓶应声而碎。
散落一地的紫色鲜花中,颤巍巍抬起张充满怨念的脸。
“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银发青年唰地坐直,迷茫的眼神一秒清醒,可脑子却依旧有些犯迷糊。
为什么他会和傅明熙在一张床上!
“呵,还问我?你做了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傅公子扶着腰,相当气愤。
这条鱼知不知道他给自己吹痛痛的样子有多纯情?
光纯情也就算了,还无意识地撩!
一个没忍住,傅公子就握住了心上人的手,侧头亲了亲腮。
然后,他差点给鱼尾勒死!
骤然缩紧的鱼尾几乎将他腹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也挤压了出去,在强烈的求生意愿下,他只能赶紧侧开脸,试图让自家鱼冷静冷静,却不料反而让某条鱼变本加厉地勒得更紧,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偏偏傅明熙见自家鱼似乎冷静不下来了,就干脆下手想将鱼尾给掰开,然后不知怎么碰到了尾鳍。
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碰到了鳍,而是拔了鳞!
就算真被拔了鳞也不用这么凶残吧,居然直接冲着他的肩膀咬下来了!
被咬了!
有样学样也不是这么学的!
是因为他没有腮,所以只好咬肩膀了吗?等等,他刚才又没咬人!
这一口相当狠,就算傅明熙忍痛能力极强也给咬得懵了一下。
眼看事态越来越失控,傅公子只好祭出终极大法,搬出了陆导求救,表示还有人在等着他俩呢,不能玩这么过火!
有那么一瞬,卷着他的尾巴确实松了几分。
可还没等傅明熙松口气,就惊骇地发现包围着他们的水草动了!
无数水草灵活地卷了过来,将他的手腕脚踝甚至是腰和腿都卷得严严实实!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自己就被包成了一个绿色的水草大粽子!
黎锦似乎对这个人形粽子特别满意,用尾巴松松地卷着他,就这么蹭着水草粽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可怜傅公子费了好几个小时才将缠住自己的水草给全部解开,还为了不惊动心上人,叮嘱自己那枚已经生出了自我意识的出妖刀动作轻一点,结果又将自己的刀给惹怒了,还把他头发削掉了一缕。
他简直不想回忆自己怎么拖着半残的身体将彻底醉过去的鱼搬回了家。
是的,这是他的一处住所,也算是他的家。
黎锦昨晚回来的时候还半死不活拖着一条鱼尾巴,总不能搬酒店吧?
这一觉睡醒,倒是终于恢复了人形,可看情况什么都不记得了!居然又把他摔到了地上!
“你得对我负责!”
半小时后,傅公子相当大爷地坐在沙发上,一手捧着杯心上人亲手倒的甜牛奶,一边眨巴着眼睛,颤巍巍挤出了滴眼泪。
说哭就哭,说流泪就流泪可是傅大明星的绝活!
换了沈易沉连张纸巾都懒得丢,可黎锦却给吓得不轻,手足无措地拿着药膏不敢动弹。
傅明熙吸了吸鼻子,主动将袖子卷了起来,指着手腕上的红痕控诉道,“你掐的!”
银发美人更不敢说话了,轻手轻脚地蹲下来给他上着药。
“还有腰。”
提到腰,傅明熙就忍不住吸气。
心上人的鱼尾巴是不是忒重了一点?
他这老腰是真的快给勒断了!
“嗯?我说宝贝儿,咱俩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完了,你这还不敢看了?”
眼见黎锦居然还侧过头,一脸不好意思看的模样,傅明熙差点给气笑了。
昨晚卷着他的时候,咋不害羞呢?
“做、做什么了?”
银发美人强力保持着镇定。
这酒是真不能喝了!
本来化形就不稳定,这一喝酒无法维持住人身也就算了,还会让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记忆力更加混乱。
傅公子伸出一根手指,勾着面前这个大美人的下巴,强迫他转向自己。
可这POSE刚摆出来,腰就一阵酸痛,痛得他“哐当”从椅子上砸了下去。
“小心点!”
黎锦慌张将人拎了起来。
大抵是如小猫一样被拎着衣领提溜起来的姿势太丢人,傅公子也懒得再摆POSE了,但还没忘颤巍巍抬起一根手指。
“你居然好意思问我做什么了?说!你是不是不打算负责了!”
碰瓷这种事,某人相当在行。
这么好的赖上对方的机会,不抓住了他铁定要后悔一辈子的!
看着银发美人整个人懵掉的样子,这位爷又怕自己将他刺激得太狠。
考虑到自家鱼的脸皮比较薄,他轻轻地咳了咳,捂着肚子,凄惨哀怨地暗示了一声,“你说我会不会生小鱼啊……”
“哐当”一声,黎锦手中的药瓶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