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们家少爷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和楚梵有关的智商就下降,就那块破居民区,温氏去收购恐怕是故意套你们呢吧。”
陆三思郁闷的推开玄关门,边走边说。
沈南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这个道理他当然也懂,只不过谁又能劝的动林少倾呢。
一楼的客厅里,林少倾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听见陆三思的声音只抬头瞥了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着,看我跟看仇人似的。”陆三思丢下药箱,一屁股挨着他坐下。
林少倾蹙起眉,往旁边挪了挪,掀起衣袖把胳膊露出来。
“渍渍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林大少爷居然主动让我量血压。”陆三思惊诧的回头看了看沈南,拿了血压器绑在林少倾胳膊上。
但看到数字的时候他和沈南俱是一愣。
紧接着是几分钟的沉默。
“测完了就放开。”林少倾用余光睨了一眼他们两个,毫不在乎的扯掉胳膊上的血压器。
陆三思垂眸,又突然抬头冷了脸,“你最近有正常吃饭么。”
林少倾放下杂志起身,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不甚在意的回头扔下一句,“有问题找沈南,我还有事情有忙。”
“你死了也关沈南的事吗?”陆三思最见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一下子就恼了。
两个人就跟火药桶一样,一碰即燃,眼看林少倾要发脾气了,沈南急忙上去挡住陆三思,“陆医生你少说几句,少爷这几天吃饭少是因为工作忙,等过几天闲下来我一定吩咐厨房多做补气血的菜。”
陆三思冷哼了一声,提起药箱就走,临出门前又折回来向着林少倾吼,“老子今天以后再不管你了,爱吃不吃爱睡不睡,反正死的是你。”
沈南,“……”
送走陆三思,沈南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磨蹭着进去,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林少倾的身影,大概是去了书房。
“沈助理,刚才的血压是多少,陆医生那么紧张。”管家从厨房端了粥出来,问道。
沈南看看碗里白花花的粥,长叹了一声,“林叔,您让厨房做些正常的菜吧,别给少爷喝粥了。”
“啊?”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二十四岁的男人,血压还不到六十五,您说这正常吗?”沈南自己端起粥喝了一口,嫌弃的撇嘴,“这白粥里面至少放点肉沫吧。”
-
傍晚,温祚言不知从哪得了消息,提着一大桶饭菜来了林宅。
还没进门就被沈南堵在了门口。
“你拦我干嘛,我和少倾哥说好的。”温祚言无辜的眨了眨眼,接过司机手里的木桶,吃力的举起来给沈南看。
“少爷同意您来?”沈南打量着那一桶菜,不是很相信。
“不然呢。”温祚言推开他,自己换鞋进去,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恰逢林少倾从楼上下来,沈南询问般的看过去。
“你怎么来了。”他停在楼梯边缘,不耐烦的问。
温祚言吐了吐舌头,没敢看沈南,而是用力把木桶放在餐桌上,一层一层的打开。
“给你送饭啊,我听陆医生说你每天只喝白粥。”
这陆三思的嘴……沈南真想撕了他。
“有粤菜,川菜,港式茶点,我让厨子各做了几份,少倾哥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温祚言一盘一盘往外面拿,不到一分钟就把餐桌摆满了。
林少倾倚在楼梯扶手上,饶有兴致的看她逐个介绍,等她讲完才慢悠悠的问,“你拿这些来林家,温世新知道吗?”
温祚言突然停下来,垂着眼闷闷的说,“我哥哥,他不管的。”
“OK,那你继续。”林少倾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转身上楼。
“少倾哥你不吃吗,我都带来了。”温祚言见他要走,扔下盖子追上去想拉住他的衣袖。
林少倾躲避了一下,薄唇微掀,“放着吧。”
“那少倾哥我明天还可以再来吗?”温祚言心里燃起希望,咬着唇小声问。
背对着她的林少倾脸上的弧度逐渐敛去,淡然道,“随便。”
晚上九点,林少倾才又从书房出来,扫了一眼餐桌上还在冒热气的饭菜,直接无视着去了狗房。
“少爷,您今天还没吃饭。”沈南跟在后面,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催吃饭。
“嗯。”林少倾弯腰把地上的小L抱起来,轻拍掉它嘴角的狗粮渣,耐心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沈南知道,这是楚梵以前习惯做的。
就这么逗了一会狗,林少倾突然转脸叫沈南,“我今天不在家睡,备车吧。”
“那温小姐带来的饭菜……”沈南欲哭无泪,他最近越来越搞不懂林少倾的反常情绪。
“丢了。”林少倾把小L送回狗窝里,面上波澜不惊。
沈南愣在原地,看看自己又看看小L,突然觉得他比这只养尊处优的狗还要累上许多。
至少不用揣摩林少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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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南讲的一样,楚梵家所在的那栋居民楼已经空置了两年,周围建筑几乎都重建了一遍,显的楼更加破旧,地上杂草丛生,偶尔窜过几只野狗。
但林少倾每隔三天会到这里住一晚,楚梵家里也每天会有人过来打扫,甚至没有一丝无人居住的模样。
“少爷,需要我陪您上去吗?”沈南跟到楼道门口,用力跺了几脚,里面的感应灯才忽闪着亮了几盏。
“明天叫人把灯换了。”林少倾打量着四周,突然说了一句。
“哦好,好的少爷。”沈南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应了一声。
林少倾点头,拿起林家厨子做的菜,独自上楼。
两分钟后,四楼西边最拐角的那家亮了灯。
“明天九点开会,记得早晨八点去叫少爷起床。”和往常一样,沈南在楼下站了一会才离开,还不忘嘱咐看门的几个保镖。
过去的这三年里,这句话他说了无数遍,更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
这栋楼迟早是要拆的,只希望那时林少倾能尽早自己走出来,不再因为楚梵而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