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债？
陆温的脑子里升起个大大的问号。旁边的魏建非也是一脸懵的状态，一路上陆温只透露了自己的名字和商人的身份，哪来的什么要债？
两个人把疑惑掩在心中，跟着走了进去，才发现这房间里除去面前那张古董一样的长椅，就剩下一张桌子……这看起来像是个简陋的会客厅？
“啪——”
清脆的声响，一个瓶子从沙发上摔了出来，碎片射到陆温他们的脚下。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那沙发上似乎是躺着一个人的。
“这次又是哪个要债鬼？城堡里没他们看上的玩意，直接搬走啊！别来打扰我！”
波西的脸色有几分为难，并不慌张。他看了一眼两位宾客，脸色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博斯维尔大人，他们……他们是新的，这位是陆温商人。”
“新的？”摊在沙发上的博斯维尔迷迷瞪瞪地撑着起来，小眼睛在两个黑斗篷上看了一圈，“你们是哪个赌场的？要钱，跟着波西去我的内库就好。”
魏建非无声地在斗篷帽下咧了咧嘴，这位贵族，既赌又欠债，送上门来菜啊！
陆温也想到了这一茬，他不急不缓地解释了一切，连那位老管家都吓了一跳，城堡里太久没来过正常的客人了，他也犯错了。
博斯维尔此时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挠了挠自己乱乱的头发，好一会才吩咐波西把两位带去另一个房间。
波西急急忙忙地要去厨房端饮料，魏建非摘下斗篷帽，环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耸了耸肩膀。
“没想到。”
“别卖关子了，你说的是什么经验？”
魏建非摇了摇手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陆温撑着脸。
“抱歉，刚刚失礼了。”
一个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陆温这才看清楚这位勋爵年纪并不大，不过是之前瘫在沙发上表情颓废。他的眼睛小小的，脸尖尖的，不过眼皮耷拉，还是有一种疲倦的气质。
“博斯维尔·弗雷，是弗雷家族的勋爵继承者。”
“魏建非。”
魏建非的回答，简短到有些冷淡，但这位博斯维尔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意思，他喝一口波西端上来的热饮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们刚刚说有生意要和我谈，是什么生意？”
热饮入口，香甜不已，仿佛是用动物的某种乳汁冲泡而成的，陆温又接着喝了一口
“一本万利的生意，不过需要您签署遵守合约。”
魏建非的手指在杯子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银白色的面具上一抹亮光，博斯维尔的目光在那面具上停了片刻。
“我们手里有份酿酒配方，原料就在您的领地上。”
博斯维尔的小眼睛中闪过一抹异色，原料在他的领地上？
“您是否愿意把配方卖给我呢？”
陆温抿了抿嘴唇，他们担心的事情，已经来了。一份酿酒配方，一块诱人的肥肉，谁不想独吞？
“如果您买下了这份配方，您的获得不一定会更多，反而要为此付出更多的劳力。”魏建非把他们事先就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这是初步的合约，您可以一分不花，拿到分红。当然了，这只是一小部分利益，还有更久远的……”
博斯维尔翻起了那叠文件，笑逐颜开。
签了的合约，难道就一定要遵守？
“好，我答应了。”
陆温挑了下眉毛，这位答应的未免也太快点了吧？
魏建非勾了下嘴角，他也显得高兴极了。
“行，那就请您签下合约吧？”
“好！这就签！波西，拿我的笔来！”
波西急急忙忙从门口拿来只笔，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显然是怕这两个年轻商人会把自己的主人给坑骗了。博斯维尔打着心里的小算盘，痛快地签了合约，还按上手印。
魏建非接过去一边看，一边满意地点头。
他甚至满意到摘下面具，陆温注意到后挑起眉毛，努力要把勾着的嘴角压平。
“那我就签上我的名字了。”
黑色的笔在他的手中写出优美流畅的字，“威廉·德·斯图亚特”这个名字被非常整齐地写在了纸的另一端。
一直注视着对方动作的博斯维尔，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你，你，你……”
“抱歉，勋爵大人，再自我介绍一遍，威廉·德·斯图亚特。”魏建非抬起头来，和善地朝着博斯维尔笑了笑（陆温发誓他绝对在里面看到了满满的恶意！）“魏建非是我的另一个名字，勋爵大人会原谅我的吧？”
看着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的勋爵，陆温忍不住撇过头去：
这招扮猪吃老虎玩得够可以啊？
这么一来，对方不论有些什么小心思，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吧？
……
“你这样和小说里装逼打脸有什么区别？”
魏建非摸了摸下巴，桃花眼向上挑着，他偷偷地凑到陆温身边。
“我没装。我就写了个名字。”
陆温把他一头的金发揉乱，不再计较这事。用威廉王子的名号，这位勋爵也会忌惮上几分，到时候楝城的酿酒业起来了，他能得到的钱自然就能多起来。
有勋爵的称号，避了有权势的人对酿酒方子的剥夺，博斯维尔能拿到百分之十的利益，却不能对楝城的人增加赋税——这都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一辆小巧的飞行器在博斯维尔市的郊外，悄悄起飞，如同它来的时候一样悄悄降落，仿佛没有泛起任何的涟漪。谁也料不到，因为这一架飞行器的来临，多年之后的这里成了北区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
“游山秋她能应付过来那些孩子吧？”陆温的视线停在窗户上，“知道吗？早上她还跟我说想挑孩子学她们家的功夫。”
这回的事情做完了，陆温把早上忘记的那茬又想起来。
魏建非心思一动，他接着道：“她肯教？那我也想学。”
“你想学？”
陆温回过头来，心里有点惊讶，魏建非神色认真点点头。
“我学了，就能更好地保护你了。”
“有兴趣就学吧，我们回去再看看她怎么说，这种家传秘法她想要传出来也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