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他家还养鸡了？”
江地主震惊不耽误吃肉，江宁宁递过一只鸡腿，江地主蹲地吃得喷香，至于另一个东西，好像是本书？
江地主没理，他肚子饿，鸡腿最重要。
“这年头啥都能养了，他家都能养驴了，养个鸡还不是小意思。”江宁宁八卦心也挺重。
这个年代，养可以，但不能卖，卖就是投机倒把，这事是归村里监督的。
想着想着，又觉得村长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然，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村长就是个缩头乌龟，连热闹都不看的吗？
不正常，有问题，回头去瞧瞧。
江地主咬着鸡腿：“这个我知道，驴以前是生产队的，后来队里不养了，他家接过去了，也不知道要干啥，反正也没点农活，就那么白养着？”
总不能是养宠物吧？
江宁宁脑子一转：“爹，我又想到一个主意。”一大口肉咬嘴里，使劲嚼嚼嚼，“就看你敢不敢了。”
江地主见鬼似的眼神盯着亲闺女：“你说，你又想干啥？闺女啊，你以前是闷，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太窝囊了，老爹也跟着你生闷气，天天的身体不好。可你现在……突然这么厉害，又这么能干，老爹就有点怕啊。你实话跟爹说，你这打架的本事，跟谁学来的？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老爹都不敢认你了。”
江宁宁：……
这便宜爹真不傻，一眼就看出不是他亲闺女，但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她认就行。
果断道：“我是你闺女，你不知道是啥样吗？就咱家这个条件，虽然现在不打五黑了，但谁敢冒充你闺女主动跳火炕？”
鸡腿吃完，鸡骨头扔出去，江宁宁伸手勾着老爹肩膀：“爹，我想吃驴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大补！”
……
“很晚了，你不睡觉？”
霍景舟直挺挺坐着床板，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半夜窜来的野猴子，脸皮抽抽着。
“肚子饿，睡不着。念着你白天的时候送粮食给我，我就不吓你了，我来找你有点事。”江宁宁猫着腰，蹲在他的床边说，真正是个夜猫子。
今天有大月亮，月亮光照进屋里，亮若白昼，江宁宁眼睛盯在霍景舟的身上……哦，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好身材啊！
主要，腹肌也是杠杠的，想摸。
这个年代，当兵的都有腹肌。
江宁宁咝溜咝溜，口水都要下来了，猛男！
“你能有什么事？”
霍景舟克制着把人赶出去的冲动，僵硬的手拿背心套头穿：天气热，他年轻，又火力壮，晚上开窗睡觉，都不用盖被子。
顺便脱个裸的，在自家睡没问题吧？
但偏偏半夜就能有人爬进来，恶女盯绵羊……这要换个旁的人，霍景舟早拎胳膊扔出去了！
“当然有事。”
江宁宁遗憾的收回目光，啧啧嘴巴说，“你穿衣服挺快的。”
霍景舟：……
衣服穿好，不理她，江宁宁还是盯着他看：“你不理我，我也都看到了。哎，你别生气，我跟你说的事，是很重要的事……”
“说。”
大晚上的不睡觉，跟个神经病一样，陪着她胡闹腾，霍景舟觉得自己也是疯了。
“真是正经事。你白天收了我一根小黄鱼……”
霍景舟扭头把小黄鱼拿出来扔给她，江宁宁没要，眨巴着眼：“送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跟你说的意思是，咱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有件事我要趁黑去办，但一个人不行，我少个帮手。”
小黄鱼又拿了回来，藏进床底下的一双鞋子里，江宁宁觉得臭，但没提醒。
或许人家就喜欢带着臭脚丫子味的黄金呢？
再臭都是香的！
夜深人静，连虫子都不叫了。
沈家院子外，霍景舟蹲在地上，江宁宁假装不会翻墙，小声指挥：“高点，再高点……”
霍景舟：……
祖宗！
再高了点，江宁宁骑上墙头，悄无声息的落地，轻得如同一阵风，霍景舟目光闪了闪。
“咔哒”
轻轻一声响，院门打开，江宁宁在里面招手：“霍景舟，你进来……”
驴棚那边，受惊的驴子刚要张嘴叫唤，霍景舟窜过去，一把捏住驴嘴，手中的布条利索的将驴嘴缠紧，然后回头看江宁宁，目光坚毅得像是要吃人！
“快走！”
大半夜不睡，跟她出来一起作贼，也是要疯了。
可偏偏他还来了。
他就想知道，他还够不够格当軍人了？
“这驴是我家的，我要吃驴肉！”
江宁宁把驴牵进远点的小树林，摸着驴身上的一块块腱子肉，口水都下来了，霍景舟不看她，“驴是生产队的，后来被沈家买走，这是沈家的。”
换言之，怎么可能又是你家的？
江宁宁：……
一点都不尴尬，且还振振有词：“沈万山一家骗了我那么多东西，我吃他一头驴怎么了？”
驴：！！
霍景舟：“茅房的金条。”
“我都说了，那都是我家的！是他沈家骗去的。”
地主家的金条就是多，不行啊！
“嗯，金条可以，但驴不行。你吃驴肉我给你找。但是这头驴，你不能吃。”
霍景舟坚持，“相信我。”
偷驴这事已经让他的品格摇摇欲坠，他不能再犯错。
“那，也可以吧。但是我真的很饿，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江宁宁叹气，“这驴我也不是非吃不可，还得杀，还得剥，等搞完这些，天都亮了。我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沈万山那狗东西，只打一顿太便宜他。”
霍景舟牵了驴走：“给我几天时间，我回来找你。”
江宁宁：……
后知后觉，她做贼一晚上，猫咬水泡一场空，啥也没得到？
不，也得到了，霍景舟说给她买肉吃，她等！
带着一身疲惫回去睡觉，隔壁江地主听到动静，总算是睡沉了：哎，闺女太有本事了，也心累啊，他得养精蓄锐，好好护着闺女才行。
明天，还得有一场硬仗可打。
“砰砰砰！”
砸门的声音像擂鼓，狠狠往耳朵里钻，江宁宁翻了个身继续睡，江地主生怕吵醒闺女，一边穿衣服，一边踢着鞋往外冲，“来了来了来了，大清早的敲鬼啊！你们不睡，别人不睡吗？”
院门拉开，江地主剩下的骂声噎在嗓子里，结结巴巴：“村，村长，这大早上的，你怎么来了，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