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唐宁惊呼一声，“你的鼻子闻不到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闻不到了？
克里斯在调香上，简直是个天才，鼻子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如果闻不到了，那……那对他的人生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别说克里斯了，就算一个正常人的鼻子要是闻不到了，大概也会很崩溃，何况是靠嗅觉工作的调香师？
而唐宁又想到，刚刚在重症病房的走廊外，克里斯说的那句“味道受不了”。现在想来，正是心酸。
他大概是想叫她出来聊聊，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却是自己最疼的伤口。
对于唐宁的惊讶，克里斯不作反应。
他没有否认，尽量保持平静的回答，“是的。”
“怎么会……”唐宁心中感到很是惋惜，“你在调香上简直是个天才，要是你还闻得到……”
唐宁说到这里止住了，意识这话有些不妥，“我很抱歉，克里斯……”
“这不是你的错，唐宁。”克里斯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调香的时候，锥形瓶突然就爆了，碎片冲击进了鼻腔……”
剩下的话，克里斯不用说了，唐宁也懂了。
碎片进入鼻腔，划破鼻腔，他，再也闻不到任何气味。
唐宁心中被堵着难受。
一个天才，失去了最重要的工具，从此失去了作为天才的能力，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
所以他就是因为闻不到了离开了厉廷琛的公司？
他没法再调香了，所以厉廷琛把他开除了？
想到这个可能，唐宁的脸白了白，“你闻不到了……是厉廷琛把你开除了？”
克里斯当年并不知道唐宁和厉廷琛的关系，但后来，他知道了。
他还知道其实唐宁对厉廷琛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凄惨的笑了一下，说：“不是的，不是厉廷琛开除我的。”
唐宁听到他的回答，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那……”
“是我自己离开的。”克里斯道，“我出事之后，关于锥形瓶为什么会爆炸这个原因，查了很久。”
“最后发现，是因为后勤部的疏忽，没有定期对实验室器材进行检查，所以实验室有一批锥形瓶损坏，出现了裂痕，他们也没有注意。”
克里斯平静的叙述，“我正是因为他们的疏忽，用了有裂痕的锥形瓶，导致锥形瓶爆炸，伤了鼻子。”
“可是，”克里斯说到这里，语气有了些起伏，“厉总知道真相后，并没有处罚后勤部的人。甚至没有任何表示……”
唐宁听到这里，表情再次变得难堪。
“这种没有任何表示，其实也算是一种表示了，逼着我自己离开。”克里斯说。
唐宁脸色惨白，不敢相信。
“克里斯，会不会是你理解错了？也许厉廷琛只是没有来得及……”
“唐宁。”克里斯打断了唐宁的话，“最近你在CN公司的事吗我听一些从前的同事说了。”
唐宁眼神闪烁，看着克里斯。
他说：“就像实验室灯掉落这件事一样。厉廷琛根本没有查清楚真相，他就要开除你的助理。你还不明白吗，他一直在处理这种事上面，就是糊里糊涂，任性而为之。”
“锥形瓶检修失责，他不处罚后勤部，灯掉落，他不调查就处罚你的助理。这一切处理方式，都有他可笑的理由。”
“什么理由。”唐宁心中莫名的慌，她问。
克里斯惨笑一声说：“当时的后勤部总监，是一个叫唐雪的女人。而这次灯掉落，救了厉廷琛的是一个叫唐柔的女人。我如果猜的不错，她们和唐宁你，一定有某种关系吧，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她们吧？”
唐宁表情彻底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因为克里斯的话凝固。
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实在是太熟了！
两三年前，为什么唐雪居然会成为厉廷琛公司后勤部的总监？
唐宁完全混乱了。
她心里莫名像被针扎一般，一阵一阵的刺痛，难以名状。
她又想起了唐柔说想留在厉廷琛身边，厉廷琛说可以。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厉廷琛对唐柔是什么感情？
他因为唐柔受伤迁怒于小娟？因为唐雪是唐柔的妹妹，所以不处罚她？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此深厚吗？
唐宁苦笑一下。
她好像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而克里斯把唐宁的神情看在眼里，他乘胜追击，又继续说道：“唐宁，厉廷琛根本不懂你的能力，你来和我一起吧，只要我们合作，一定能调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香水。”
唐宁咬了咬下唇，过了很久，她才低声道：“对不起克里斯。”
“我不能答应你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