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和离之后，将军变得坐立不安。\n“那个狗屁大的城主，能给你提供什么？”\n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至少他不会让我陷入妻妾众多的纷争！”\n三个月后，有消息传出将军遣散了所有的妻妾。\n天哪，看来他似乎真的没有打算放过我……\n1.\n“贱内，请求和离。从今往后，我发誓永不踏入将军府半步。若有违背誓言，愿受天谴，活着受尽苦难，死后也不得安宁。”\n我坚定地宣布了我的决定，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n我捕捉到了孟挽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未及掩饰的惊慌，她可能以为我刚刚透露了我能解除疫情的药方，接下来应该是用这个秘密来换取沈武钦未婚妻的位置。\n但我的要求显然出乎他们的预料。\n我感受到了来自周围人的探索目光，以及其中一束充满怒火的视线。\n但我已无暇他孟。\n为了这一刻，我已经耐心等待了两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n不成功，便成仁。\n2.\n今日是沈家老夫人的生辰庆典，沈家作为国家的开国元勋，满门忠烈，沈老爷子及其长子早年战死沙场，继承家业的是次子，也就是现在的威远将军沈武钦。\n仅凭沈武钦一人，便吸引了众多显贵前来沈家，甚至太子也亲自带着礼物前来祝贺。\n在这样的场合遇见我，孟挽自然难以保持冷静。\n毕竟，谁愿意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在正式的社交活动中带着妾室出席。\n但沈武钦行事一向不容他人置疑，孟挽不敢直接质问沈武钦，便将矛头对准了我。\n因此，当孟挽提议让我在宾客面前表演时，我并不感到意外。\n我轻轻按住想要起身的沈武钦，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上舞台。\n“贱内对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唯有自幼随母亲学得一些医术，略知一二。听说殿下和将军正为江南的疫情所困扰，贱内愿献上一药方。”\n见到太子和在场的御医们阅读药方后露出的惊喜之色，我知道自己赌赢了。\n太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不知何时站起、紧盯着我的沈武钦，笑着问我：“白姨娘有何请求？尽管提出。”\n我跪下，请求离开将军府，并要求一纸和离书。\n沈武钦的愤怒已经无法掩饰，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感觉到他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若再靠近些，他恐怕会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n谁能预料到，一个前一晚还与他情意绵绵、撒娇耍赖的女子，今日竟在众目之下背叛他，他肯定难以理解。\n但我为何会沦落至此，我自己也感到困惑。\n两年前，我还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游方郎中，生活虽然清贫但无拘无束，只因回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府邸取我母亲遗物，便被卖到了将军府，成了沈武钦的一名侍妾。\n我母亲当年发现自己被白呈国这个已有家室的骗子欺骗后，曾对他施以绝育之药，但她绝未想到，多年后她的报复竟反过来害了自己的女儿。\n白家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屈居人下，又害怕将军府的报复，于是想起了我，将我骗来替代他们的女儿，送入了沈武钦的内宅。\n沈府戒备森严，我多次逃跑失败，且意识到即使逃出也将成为无名无份的罪奴后，我最终向现实低头。\n本想在后院低调度日，却因其他女人的手段，糊里糊涂与刚从战场归来的沈武钦共度了一夜，随后便不由自主地卷入了他身边的纷争。\n这样的日子令人喘不过气，我等待了两年，才等到今天这样一个天时地利的良机。\n我并不担心太子会拒绝我的请求，因为我提供的只是药方的一部分，以及几组实验数据。\n如果他们想要解决江南的疫情，必定会答应我的要求，毕竟，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与成千上万的百姓相比，谁轻谁重，不言而喻。\n太子看向沈武钦，意图很明显，他的女人应由他自己来处理。\n沈武钦走到我面前，周围的气氛冷冽，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我，问道：“你就这么渴望离开我？”\n我点头表示肯定。\n他追问："为何要这么做？"\n我抬头直视他，说："我母亲临终前告诫我，永远不要成为他人的妾室。今日的境遇本是意外，若不及早脱身，我怕将来无颜面对母亲的在天之灵。"\n他皱眉问道："你想要成为我的正室？"\n我笑着摇头，即便我们曾共度无数个日夜，他始终没有真正理解我。\n各司其职，门当户对这些观念，比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要容易理解得多。\n太子终于察觉到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也意识到他的臣子和好友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我离开。\n于是他立刻巧妙地缓和气氛，说："研制出治疗疫情的药方是能够流芳百世的壮举，白姨娘真的愿意放弃这样的荣誉吗？"\n我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如果我留下，药方可以署上我的名字，让我声名远扬；如果我选择离开，药方将完全交给朝廷处理。\n我直视他，说："生前的名声，死后的是非，都是虚无缥缈的，任由他人评说。"\n他似乎有些惊讶，收起手中的扇子，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你父亲用你替代他人，你这么说不怕将军和本太子追究他的责任吗？"\n我冷冷一笑，说：“他不过是一个欺骗了我母亲，从未承担过父亲责任，又为了利益出卖我的人，我对他没有任何留恋。如果将军去杀了他，我必定会感激涕零，奉上厚礼。”\n在场的人显然被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震惊了，纷纷交头接耳。\n“治病救人本是善举，为了天下百姓，白姨娘为何不慷慨地献出药方？”太子未能以威胁令我屈服，便转而用道德来绑架我，可惜他高估了我的道德感。\n“天下百姓，与我何干？”\n他似乎被我的话噎住了，没想到我如此难以驾驭。\n他瞥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沈武钦，轻咳一声，退后了半步。\n沈武钦注视着我，眼中除了愤怒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受伤，但我认为这是我看错了。\n“白妍，为了离开我，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你要知道，你今天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n我抬头直视他，坚定地说，“白妍决不会后悔。”\n“好极了，非常好。”\n“你渴望明媒正娶，渴望成为正室，白妍，你一个出身卑微的孤女，你觉得自己配吗？”他显然怒不可遏，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尖酸。\n“我确实不配。那么将军你，一个心猿意马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你全心全意？”我毫不示弱地回击。\n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双方都不肯让步。\n过了许久，他抓住我的手腕，“留下吧，我可以给你平妻的地位。”\n沈武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让步。\n“钦儿！”沈老夫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明显对她儿子因迷恋美色而做出的糊涂决定感到不满。\n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手，“沈将军无需自作多情，不是每个人都稀罕这个位置。”\n他愤怒至极，“那就如你所愿。”\n一炷香的时间后，我提着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手持崭新的休书和身份文书，站在沈府的大门前。\n沈武钦的朋友宋江叫住了我，“白姨娘，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白姑娘了，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绝情了？武钦这两年对你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念旧情吗？”\n我瞥了一眼门边露出的衣角，嘲讽地笑了笑，“你是来替他指责我的吗？”\n我歪着头审视他，“所以呢？我做错了吗？我失去的只是我的自由和尊严，而他失去的却是他宠爱的玩物，对吗？”\n他一时语塞，“我不是那个意思。”\n我没有再回应他，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n我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囚禁了我两年的华丽牢笼，毫无留恋地策马离去。\n再见了，不值得留恋的男人。\n3.\n滇城的春季气候比京城要温和许多。\n我在这个边远的小城里已经居住了将近九个月。\n重获的自由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n唯一让人不悦的是，总有一些不识趣的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惹人厌烦。\n我用装药的篮子挡住了陈诚伸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陈公子，请自重。"\n只是之前帮邻居女孩对付了一个品行不端的男人，却意外招惹了麻烦。\n面对那个愤怒的男人，我果断选择了先发制人。\n遗憾的是，如果早知道今天会这么倒霉，我一定会保持低调，不惹是非。\n我投掷的药锄准确地击中了某个人。\n不幸的是，并没有击中陈诚，而是误伤了旁人。\n幸运的是，伤到的人是我前夫。\n“白妍！！！”\n我背着药篓迅速逃离现场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怒吼声。\n真是不幸，躲藏了九个月，竟然还会在这里撞见沈武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