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宓曦独来独往惯了，被喜鹊如此道谢有些受不住，耳尖微红，将喜鹊赶了出去。
“咚咚咚。”
刚刚坐在床上，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是张婆子。
宓曦冷了冷脸，沉声道：“进来。”
“小姐，老奴有罪！”张婆子进门就跪在宓曦的面前，闭着眼对宓曦道：“小姐您责罚老奴吧！”
“你既违背了我们的交易，选择了大伯母。现在又何必来向我认错。”
宓曦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子前端起茶杯，冰冷的茶水倒映着她的脸，看不清喜怒。
“小姐您果然，都知道了。”张婆子惊愕的抬起头，随即又低了下去，满眼歉意：“是夫人身边的碧游来找老奴，他们答应只要老奴将您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夫人，明年就会放老奴回乡。”
“既如此，你又为何和我说。”宓曦端着茶杯的手没有动，气氛静的发慌。
在兰香院，宓曦亲眼见张婆子对碧游紧张的态度，便起了疑心。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自己认罪。
“但是老奴没想到小姐您会我们这样好，同桌而食，同水而饮，还替两个孩子亲手摘了采药！是老奴对不起您，但请您相信，老奴没有和夫人说过有关小姐的任何一件事！”
张婆子跪在地上磕头，宓曦见状，神情一冷，“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声道：“放你回乡？就凭你现在是我的人，她能那么轻易的放你回去？”
“你在这里的时间比我长，更应该知道白兰的手段究竟有多狠辣。若你当真帮着她将我赶出去，失去倚仗的你和你的孩子又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这些，作为宓府的老人，你竟一点都没有想过？”
宓曦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薄怒，缓了缓情绪，看向一脸呆怔的张婆子，沉声道：“违反交易，原本我应该杀了你，但...”
宓曦看了一眼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的屋子，“你应该庆幸你生了一双好儿女。”
“今天的事我不会再计较...”
宓曦话没说完，张婆子回过神，沧桑的脸上划出两道泪痕，跪着爬到宓曦面前求道：“小姐求您不要让老婆子走！老奴做了一辈子的奴才，好事坏事都做过，什么人也见过，唯独没见过向您这样的主子！老奴求您，就算是给您做最下等的粗使丫鬟婆子也是愿意的！”
张婆子求的恳切，活了半辈子，她这是第一次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主子。
宓曦的话被打断，几次张嘴都插不进去，闭了闭眼，终于在张婆子哭完之后发了声，“谁告诉你，让你走了？”
“啊？”张婆子满脸泪痕，年过半百的人竟对着她露出几分迷茫。
宓曦站起了身，对张婆子道：“回去吧，明日，你依旧是我的属下。”
“诶！谢小姐，多谢小姐！”张婆子又惊又喜，伸出手糊了几下脸，对着宓曦又有些不好意思，抢着自己开了门。
“咚”的一声，一个人猝不及防的栽了进来，仔细一看，竟是王力。
“你这混小子，半夜不睡跑来小姐的闺房做什么！”张婆子登时上火，抄起挂着的鸡毛掸子对王力砸了过去，王力一边躲闪一边指着身后道：“老爷派人来了，说是要请小姐搬去兰香院！阿娘，你轻着点！”
“这个时候搬？”张婆子惊讶的看着王力，随手又给王力的脑袋一下，着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喜鹊来给小姐收拾收拾！”
对王力说完，张婆子连忙丢了鸡毛掸子到王力怀里，转过脸对宓曦紧张道：“老奴去前门招待，小姐您不急着来。”
换去兰香园那样的好院子，张婆子看起来倒是比宓曦还要激动。
宓曦点了点头，看着张婆子着急的离开，一双眼落在王力身上。王力打了个寒颤，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递给宓曦，“小姐，这是铁匠给您打造的东西。说是给您的赔礼。”
从王力手中接过包裹，宓曦打开一看，是一对铁质的飞镖。拿起它们，冰凉的触感刺着手指，两块飞镖紧紧地贴在一起，拆开竟还有着吸引力。
宓曦一眯眼，拿起其中一枚对准面前的杨树飞了过去，只见那枚飞镖顺着宓曦的力道嵌入杨树中，随后竟刮开了杨树皮飞快的飞了回来。
接住飞回的飞镖，宓曦眼里浮现几分兴趣。捏住边角仔细打量，两枚飞镖的边角下有着凌厉的倒刺。只需要轻轻贴上肌肤，刹那间就会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