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倒要看看,有谁敢用这个乱子牵扯到她,扳倒本殿!”卫傲冷嗤一声,眸中划过狠历,手掌抬起,一股黑色的魔息从他的掌间环绕,随后瞬间散开,颠山倒海的气压从天而降,左岭禁不住抬眼望去,那张刚毅冷漠的身影宛如暗夜的魔王,令人闻风丧胆,令人心肝胆颤,却又令人自愿臣服,随其左右。
到嘴的话终究还是被左岭吞了回去,恭敬的低下头,左岭暗暗叹息。罢了,既然殿下做了决定,那么宓曦,他就一定会帮殿下夺到手!
“嘭!”
四海赌场坚硬的石门被一个拳头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洞,指尖的血顺着手背不断朝下流,痛苦的嘶吼从喉咙嘶哑响起,阴森可怖的密室里,一抹妖邪的身影终于没有了气力倒了下去。
“东主!”见时辰已到,墨风连忙冲了进去,扶住满头是汗的澹台炎。
“她如何了?”推开墨风,澹台炎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一双眼沉沉的对墨风望着,墨风不敢相信东主到此刻还在想着那个女人,沉了沉气,方才回道:“她闯进了大理寺,兰贵妃恐怕没了活路。”
墨风没有忘记昨日宓曦那双毫无波动的眼,那样的眼神令他感到恐惧。那是经历过绝望,心死如灰的眼神,是东主曾经有过的眼神。
“不放过任何一个欺凌自己的人,宓曦,本宫看到了你最初的样子。”妖异的凤眼静静的看着密室屋顶,眸光寂静如千年冰窖,泛着丝丝森寒。
“东主,您为何不向她解释?”将琼水递给澹台炎,墨风犹豫了会,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以目前宓曦对东主如此深的误会和恨意,别说与东主重修旧好,只怕会随时要了东主的命。
而东主,为了救她,血气失去大半,半月内不可能复原。
“本宫解释,她会听?”澹台炎扯开唇幽幽的笑了,那笑声如鬼音缥缈虚无,暗里的自嘲却让墨风难受不已。
邪魅的身子幽幽撑起,澹台炎饮下琼水,掌心握紧琼水的瓶子,妖美的眸光溢出冷寒,“况且明日她还有一场战。”
他也想看看,心灰意冷的宓曦,到底可以强到什么程度,能不能给他带来惊喜。
墨风闻言抬起头,剑眉微挑,眼睛深深地对澹台炎望着,眼底划过一抹哀叹。
东主以为自己想要看宓曦能强大到何种地步?不,他是怕这些天的事干扰到她,让她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暗影之位,所以宁愿什么都不解释,让她用最无情的心去迎战。
东主比他自己想象的,更爱她。
“那王爷,您还放他出来吗?”墨风担忧的看着澹台炎,他已经虚弱到这些年最低谷,若还强撑着不让安王出来,只怕东主会随时晕厥。
墨风的声音落下,澹台炎沉默了一会,忽而绽开一抹幽幽的笑,“本宫,不正是安王?”
墨风诧异的看向澹台炎,却见澹台炎已经起身靠向了华美的羽垫,浓密的黑色睫羽静静地合上妖美的眼眸,苍白透明的唇瓣勾出一抹优雅的弧度,直看的墨风寒毛直竖。
安王?宓曦的眼里,他不正是安王?只要卫瑾身份不揭穿,那么他就是安王,他那只小野猫心里装的是他也好,卫瑾也罢,此时,都是他!
胸口传来一阵不适,澹台炎幽幽的伸出手暗暗使劲压住了那股躁动,虚弱的脸上划过一抹嘲弄,低声道:“你又无能解她心结,何必出头。日后能陪在她身边的,只有本宫。”
“属下告退!”原宓曦是被拿来解血玉之毒,并且替东主彻底消灭安王魂魄的存在,可如今倒好,这两个人竟然自己跟自己吃醋!墨风实在看不下去,眼角一抽,双手抱拳,额头冷汗的退了下去。
既然东主心里有了打算,他也只能含泪跟着,谁让是他自己挑的主子!
“嗯。”颔首应允,直到墨风离开,澹台炎方才缓缓睁开了眼,诡谲的眸中划过一层暗芒。
他不跟那只野猫儿解释,并不只是他对墨风解释的那般简单。当时被她不听解释的模样气到的时候,他就有一个更大的想法,他想看看,知道一切都是她误会了他,那只猫儿的脸上该有多精彩?
现在有多冷,日后就有多热情,他有的是时间,他等着她给他端茶送水献殷勤的那天。
“呵。”一声幽幽的冷笑从石门传到墨风的耳里,一丝凉气从脚底升到了头顶,墨风盯着自己一胳膊的鸡皮疙瘩,怪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冻的搓了搓胳膊。
他为什么觉得气温更冷了?
听说,大理寺的死牢在大理寺朝地下深挖三百米的地方,那里满是污垢,满是水渍,甚至,满是水蛭。
会将犯人紧紧绑在石柱上,然后在身上洒满水蛭最爱的盐水,整个人被丢进水里,然后等待血肉被水蛭吸干的那一刻。
曾经宓旭晅在这里被水蛭折磨到精神崩溃,但兰贵妃,这个女人却一如既往的淡然。
当宓曦踏在死牢的地面,听着兰贵妃哼着的歌,不得不对这个女人刮目。
一曲哼罢,宓曦伸出手在水牢拍了几下,清冷的眸泛着讥讽的弧度,“这首曲很好听...为了这首曲子付出生命,值得吗?”
听到宓曦的声音,兰贵妃从石柱上慵懒的抬起头,妖艳的脸含着笑,轻声道:“你把锦秋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把她从死牢里提了出来,交给王力处置。受不住压力,便把你和国师的一切都说了。”宓曦在地牢寻了个石头靠了上去,同样脸上含着笑。
兰贵妃神情一滞,娇媚的脸骤然变的狠辣,眯着眼道:“那个贱人当真说了?”
宓曦歪了歪头,一双凤眼细长而优雅,眸光转着莹莹微光,却锋利的戳到人心底部,令人胆寒,“你说呢?”
看着宓曦悠哉的模样,兰贵妃脸色瞬间铁青,美艳的唇紧紧抿起,“你没提审她。”
眉尖一皱,兰贵妃看向了宓曦的身后,咬着牙道:“她在你身后。”
“和聪明人说话确实省心。”宓曦勾着唇再度鼓掌,橙色的纱衣扬了扬,青松一把将锦秋推了进去。
“娘娘,奴婢什么都没说,您放心!”锦秋见到兰贵妃狼狈的模样当即哭了出来,兰贵妃脸上划过不耐烦,厉声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