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过高耸的山峰,澹台炎抱着她踏入了宓府。
怀中的温暖似是涌入了他的心底,脚步渐缓,妖异的眉微微蹙起——怀中抱着小野猫,他的心竟如此安宁。
悄无声息的闯入兰香园,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床上,垂眸看向宓曦的侧脸,眸中幽光闪过,敛了情绪,“本宫不喜有人欺骗。”
随话音落下,床上躺着的人羽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宓曦的眸中平淡无波,却在他即将离去之前,张了口,“皇帝,真的会为了皇权,冷血如厮?”
妖异的脸听到这话僵了僵,仿佛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往事,嘴角缓缓扯出昙花一现的笑容,回答的声线阴冷而幽深,“他是南盛的君王。”
他的话,夹杂着两种不同的含意,宓曦微微撇头看他,眸光微闪。
是王,就要保障皇权,所以王会冷血;是南盛的君,却要以南盛为先,面对危及的战争,他却必须承担南盛百姓的性命。
那么当时的皇帝陛下,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对待那场战事,对待,宓正呢?
“与其想这些,不如自己用眼睛去看。”薄唇紧抿,澹台炎妖异的眸滑向了她的眼睛,幽冷道:“杀与不杀,不过一念之间。”
“若是在执行任务,你如此犹豫,下一刻死的,就是你!”丹凤眼夹杂着暗芒,风声划拨着心弦,宓曦眸中闪过惊诧,眯着寒光看向面前的妖孽。
她感受得到,这个妖孽莫名在动怒。
“宓曦,你不该是犹豫的人。”指腹下意识的落在了她的唇上,樱红的颜色泛着光,挑动着他的心弦,轻轻摩擦几下,心中微动,唇角划出诡异的光,幽幽道:“或许,在你改变之前,本宫该将你囚禁在床上。”
“三日,宓曦必定将内息融会贯通,超出东主一半!”脸上赫然发烫,宓曦甩开唇上流连的手,眸中蹦出一丝杀意。
收回了手,澹台炎也不恼,触及她眸中的清冷狠意,唇瓣轻勾,看着她,眸色幽深,缓缓道:“记住现在的你。”
烛光摇曳着夜晚,宓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忆起香姨娘的话,眸中眯起一道寒光。
“大小姐,你是否想过,赤练宫为何费尽心思要将你看在身边?血玉,你拥有一半的力量,你想要得到全部的力量活命。自然,拥有另一半力量的人,也想要得到全部的!”
“告诉妾身你与血玉关系的,正是赤练宫的云纱姑娘。她和妾身说这些的目的,是希望妾身能够帮她,在找到血玉真身的那日,将你杀了!”
香姨娘的话犹在耳边回荡,一些不能解释的事也终于有了解释。
最初,澹台炎寻她,就是为了血玉。
为了血玉,他几次三番找她麻烦,更是设计令她加入了赤练宫。但进入赤练宫后,他却对血玉之事绝口不提。
她本以为他要血玉只是兴趣所在,但香姨娘的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能让云纱如此关心,血玉的另一半力量,就是澹台炎!
他想要血玉的全部力量,所以,费尽心机将她引入到赤练宫,养在身边,只为了血玉现身的那一天,用她血祭!
但是...
扬起手,盯着掌心升腾的白色的气息,宓曦眸光微深。
帮她扩充实力,又如此帮她,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澹台炎,你实在,让人看不透。”缓缓收了手,宓曦从床上坐起,目光看向摇曳的窗户,抿了抿唇。
“参见东主,贺兰香已经回来,属下稍后就会询问,请东主放心。”白色的轻纱萦绕,云纱见到澹台炎,脸上含着惊喜,缓缓跪下。
寂静声透着冷然,径直从云纱的身侧走过,澹台炎阴沉的脸色令云纱心中一跳,剪水的眸子看向墨风,墨风接收到她的眸光,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怎可将血玉之事告知宓府的姨娘,伤害宓小姐?”
“我只是在找帮手,等宓曦找到血玉真身,那时她自是没用,由她身边的姨娘出面杀了她,总比脏了我们的手好!”云纱听到墨风的质问,柳眉狠狠蹙起,清冷的声音拖着狠毒,目光直直的看向澹台炎。
她好不容易才从墨风的口里知道东主对宓曦如此上心的原因,自然要帮东主达成所愿!她答应过东主血玉出现之前,不对宓曦下手,但是,血玉出现之后,这个隐患她必须除了!她只是在帮东主杜绝后患,她究竟有什么错?
“轰隆”
狂风卷着怒火重重的砸向云纱,云纱闷哼一声,嘴角渐渐溢出鲜血,砸在雪白的衣裙之上。
“本宫何时说过,要她的命?”幽冷的声音仿佛剧毒的毒蛇,森冷的朝云纱吐着信子。
冷汗从云纱的额头缓缓滴落,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云纱抬起头,绝艳的脸上布满嫉恨,悦耳的声音夹杂着不甘,“东主不是说,您只是为了血玉?”
“届时血玉已经到手,区区宓曦的性命,交给云纱又何妨?”
云纱话音刚落,骤然迸发的妖息赫然将云纱笼罩,澹台炎妖异的脸上含着怒火,只要他再动一动手,云纱的命就会顷刻间消散。
“东主,云纱只是一是胡言,请东主饶了云纱!”墨风见状骤然下跪,双手颤抖的看向澹台炎。
“东主,为了一个宓曦,你就要杀了我吗!”云纱的脸上缓缓流出泪水,妖艳的脸痴迷的看向澹台炎,眼神看向墨风,忽然涌起一丝希望,死死地咬着唇,艰难道:“我是东城的少主,为了您,我可以耗尽东城之力,助您颠覆南盛!难道,为了她,您也要置您的大业于不顾?”
周身赫然炸开,云纱痛苦的倒在地上,护着心口抬起头,对上一双诡异幽冷的眸子。
“您果然...”心中一喜,云纱扬起眉,话未说完,窒息感却已经逼上全身。
痛苦的闭眼,晕倒前,云纱只听耳边响起霸凛之声,“本宫的宠物,还轮不到你们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