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就在宓曦发怔的功夫,滔天的妖息在地面骤然炸开,冰冷的寒风从脸上掠过,骤然间她的被一只手揽住腰拽到了怀里。
“当着本宫的面,太子殿下这番话未免太不自重!”淡淡的声音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怒气,醋意夹杂着怒火鲜明的发了出来,宓曦诧异的看他,但是头还没偏过去,腰间一松已经被拉到了身后,完全遮挡住了她和卫傲。
卫傲冷着脸看澹台炎扣在宓曦腰间的手,那般亲密刺痛了他的眸,魔息顿时化为凌厉黑烟从身侧散开,玉冠应声而裂,墨发随风飞舞,挺拔的身躯刻着狠厉,与平日完全不同。
化魔,卫傲显然已经被心中的黑暗控制,若走错一步便会失去理智,武功尽废!
“殿下,宓曦必然是你的,今日谁都离不开皇城!”左岭眼见卫傲变成这幅样子,剑眉顿时划过狠厉,他知道若宓曦离开,殿下必然逃不开心魔,立时猩红了眼,向众人挥下了手。
若是到了最后的一步,哪怕杀了宓曦,他也在所不惜!
“傲,儿...”皇后从没想过卫傲竟然会对宓曦有如此执念,向后栽了一下,崔嬷嬷连忙扶住皇后的身子,紧张的看着卫傲,谁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身边的妖息已经越来越虚,宓曦慌忙抬头,隔着紫色的外袍,澹台炎的后背正在潺潺流着血,身形忽然倒下,宓曦瞳孔猛地一缩,左岭看准了机会咬着牙勒令所有铁甲军扑了过去,长剑泛着寒光朝着宓曦冷冽刺去。
关键时刻澹台炎猛地扬起手,刹那间地面狂风大作,围上的铁甲军顷刻后退,唯独左岭低吼着冲来,宓曦眯着眼扬起雷神鞭,却被澹台炎抓住制止了动作。
“本宫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幽凉的语调带着彻骨的冰凉,澹台炎从未如此明显的表达过自己的情绪,宓曦顿时愣住,然而就在这一愣的功夫,左岭手里的长剑已经刺破了澹台炎的肩膀,胸腔划过低低的嗤笑,澹台炎的脸上溢出邪肆,再度绽开了妖息,像是感觉到了澹台炎的气息,卫傲猛地抬头,猛地扬起手,黑色的魔息宛如一颗火球朝澹台炎冲了过来。
澹台炎抬起手硬生生扛下了那一击,卫傲很快拾起地上的长枪绽着寒芒再度袭来,死亡的气息从宓曦的脸上划过,心忽的一慌,宓曦抓住了澹台炎的衣角,澹台炎脸上的妖息骤降,孤绝之气从体内散出,清冷的眸缓缓抬起,妖瞳看着卫傲狠厉的脸,低低唤了一句,“皇兄。”
“嘶”
那双清澈坦然的注视仿佛一道雷击砸在了卫傲的心底,导致卫傲的手猛地僵住,魔息刹那间摇动不安,澹台炎迅猛伸手,地面卷起飓风,滚滚黄沙迷住了众人的眼睛,两人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来人,给本宫追!”
到手的两个人就这样在眼皮底下消失,浓烈的恨意涌上,皇后脸上顿时变得铁青,颤抖着手对左岭下令。
左岭抬着头看向卫傲,却见卫傲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墨发从他的眼睑掠过,魔瞳迸出清明,低哑的声音从喉咙缓缓传出,“追!”
皇宫之外,逃出皇城的两人跌坐在树林地面,鸡鸣一声一声传了出来,方才的死亡仿佛只是一场梦。
手抓住了地上的泥土,宓曦眼眶染上一层红色,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滚出来。
她终于发现,原来她和他们之间的差距,这样大!
“那声皇兄,不是本宫唤的。”妖异的脸阴沉的可以滴下墨,他注意到宓曦的视线,语气带着微凉。
“我知道。”宓曦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下一秒,却高高的抬起手狠狠刮在了澹台炎的脸上,嘶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那句皇兄到底是谁说的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为什么封锁她的内息,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应对卫傲和左岭,为什么要让她变成一个只会拖累他的拖油瓶!
犀利的声音惊的树林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快的跑了,澹台炎任由她甩了一巴掌,嘴角裂开口子流出了血迹,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地面,忽然快速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力道之大就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你可知本宫有多害怕。”
他害怕宓曦受不住卫傲浓烈炙热的爱,受不住她震惊卫傲不计一切只要她在身边的决心,更害怕她会接受卫傲,害怕他此生唯一的在乎会像儿时父皇那样站在卫傲的身后。
他不允她和卫傲对视,不允她与卫傲有任何眼神的注视,更不允,分明他在身边,却无法护她安全!
她的身子已经足够虚弱,她已经因他受尽了欺凌苦楚,他又怎么会允许她在他的面前受伤!
若一定要死,他选择自己!
抱着自己的身子在颤抖,宓曦咬着牙也没能忍住泪水,听到他的话,目光怔了一会,随后伸出手狠狠回抱住了他,在他的衣袍上重重擦了几下脸方才停止了抽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情绪终于平复,宓曦伸了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死死抱住不让动,嗅着她的发香,澹台炎忽而幽幽地道:“你说,你正视过他的感情?”
“嘶。”
后背的手按得用力,宓曦忍不住皱了皱眉,抬头看着他阴霾的脸,又觉得他吃醋的样子有些可爱,抿了抿唇,哑声道:“那日,你应当在场。”
那日,他不但在场,还让她走着去四海赌场,好一顿威压。
澹台炎像是想了起来,眸光闪了闪,随后喉咙里幽幽地道:“有吗?本宫不记得!”
宓曦翻了翻白眼,知道他肯定不会承认,也懒得和他在这些事情上多做纠缠,卫傲对她的感情她虽从未想过会这样执着,但她却始终不觉卫傲的感情是爱。
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目光停留在他红肿的侧脸,宓曦紧了紧眼,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掌心沾上一片湿意,眸光一凛,不容置疑的推开他,扶着他坐下,从怀中拿出药瓶,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毫不客气的撕开了他的外袍。
紫色的外袍散在地上,药粉还没撒上去,澹台炎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妖异的脸划过一抹娇羞,低声道:“娘子,荒郊野岭,这样不好。”
宓曦喉咙一哽,眸光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眼眸划过一抹狡黠,唇角含笑道:“荒郊野岭好做事,东主若觉得伤口不够,宓曦可以帮忙。”
清冷的声音含着难言的娇憨,平白添了一抹蛊惑,澹台炎没想到宓曦会说出这样的话,心就像是被一股清风吹过,心思一动,伸出手将宓曦紧紧拥住,头靠在她的小腹,幽凉的声音发着闷:“不准和野男人勾三搭四,你这一生,都是我的。”
我?
这样的自称传入耳里,宓曦身形一僵,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低下头,正见那妖美的丹凤眼幽幽的盯着她,那双比墨汁还黑的眸子旋着弧度,吸食魂魄般散发着认真,宓曦手里的药瓶猛地洒在他的伤口上,瞬间的疼惊的澹台炎忍不住蹙眉,只见宓曦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弧度,惊艳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