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歌伏在那男子的肩上,那男子就像在肩上搭着件衣服般轻松,在黑夜中纵跃。那男子身形如飞,齐歌眼睛也不敢睁开,耳中听着呼呼风声,任凭那男子把自己带到哪里就是哪里。
答应给那男子当药人,不过是求生本能下的无奈选择,可是答应之后呢,等待他的依然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他早就听说过,一些药人的下场,不是中毒痛苦而死,就是被药弄得神经失常,沦为疯子!
他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男子会对自己怎样,事实上,这个男子也不需要他知道,在他被那个男子扛上肩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当人的资格,他不过是那个男子的一个试药工具——药人而已。
一念及此,他又悲从中来,泪珠如断线的珍珠,在风中粒粒撒落。但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同情他的,那个男子不会,那些黑夜中的豺狼虎豹更不会。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因为他的眼睛始终是闭着。但这时,他却发觉那男子的脚步慢了下来,同时听到有人在向那男子打招呼,声音甚是恭敬。
“邱药师,您回来了。”
那男子似乎并不屑于理会,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齐歌好奇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是一条蜿蜒而上的狭窄山道,而周围怪石嶙峋,云雾飘荡,原来他被那男子带到了山上。
这里是山腰的一个路口,有两个样子凶悍,带着弯刀的壮汉在把守,刚才跟那男子打招呼的,便是他们的其中一个。
那两个壮汉看到那男子肩上的齐歌,便带着猥琐的笑容不停地打量着他,那眼光就像在看着一个娇娇柔柔的娘们儿,不怀好意。
那个叫邱药师的男子瞪了一眼那两个壮汉,他们才吓得把眼光收回去,规规矩矩地继续看守着路口。他们似乎对这个邱药师很是忌惮,换句话说,这个邱药师在这里应该很有地位,一个眼光就能把他们吓得服服帖帖。
“你们不好好看守着山口,东张西望地做什么?”邱药师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匕首,不带一丝温情。
“是,邱药师!”两个壮汉恭声道。
“如果被教主知道你们站岗时这么不用心,当心人头落地!”
“是,小的们再也不敢了!”两个壮汉一听,吓得脸色发青,冷汗涔涔。
“最近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狗崽子似乎对我们玄龙教有所行动,派不了少细作来打探情报。”邱药师声色俱厉道:“青牛虽然地势易守难攻,但那些狗崽子亡我之心不死,如果因为你们出现任何差池,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个两个壮汉吓得卟咚跪倒在地,不停向邱药师嗑头认错,希望他不要向教主禀报此事,留他们两条狗命。
玄龙教?青牛山?齐歌一听,心里才知道自己不明不白,原来来到了魔教的大本营青牛山上。
他虽然江湖阅历尚浅,但平时从师傅的嘴里,也听到不少关于魔教,也就是玄龙教作恶多端的事例。师傅告诫他,正教与魔教势不两立,正教的使命就是消灭魔教,魔教亡,正教才能兴。
他还知道,魔教的老巢就在青牛山上,但正教人士多年来联手起来,意欲攻破青牛山,但都以失败告终,因为青牛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让正教人士头疼不已,却又拿魔教毫无办法。
这么说,这个邱药师,应该就是魔教中有“邪医”之称的邱谷子。对这个邱谷子,齐歌早就有所耳闻,这人医术精湛,尤其喜欢钻研医术中的旁门左道,最令江湖人所不齿的,便是拿活人作为试药之用,名为“药人”。十余年下来,他为魔教试制了不少灵丹妙药,而被他用来试药而死去的“药人”,也难以胜数。
齐歌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被掳来的地方,就是玄龙教!而掳自己的这个男子,就是玄龙教的邪医邱谷子!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否跟那些在邱谷子手里死去的药人一样,但齐歌的心里,已经晦暗一片,看不到任何希望。
齐歌内心的酸楚,邱谷子自然不会知道,他继续扛着娇弱的齐歌,往山上疾掠而去。山路纵横,但邱谷子健步如飞,他是这里的药师,对这里的地形自然不会陌生。
不久,邱谷子把齐歌带到一排华美的房子前。这排房子形制仿道观,依山而建,房子的旁边,便是壁立而起的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