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教主给予的特权,齐歌可以在青牛山自由出入,也就是说,他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这特权当然是人人艳羡,但谁让齐歌受教主独宠呢?也只有他这个近侍男宠官,享有这种特权了。
这权力自然也给了齐歌许多方便,他现在想去见莫离,也不用再忌讳什么了,更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他是教主的新宠,谁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只要他在教主面告一状,没准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齐歌去找过几次莫离,莫离却似乎很害怕见他,见到他,都是避而远之。齐歌心中纳罕,想找机会问清楚莫离,苦于没有这样的机会。
齐歌当然不知道,莫离为了他受了多少罪。他的主人洪天錩警告过莫离,只要齐歌见他,他就要折磨莫离一次。齐歌虽然受教主宠爱,可是莫离是洪天錩的奴才,洪天錩想拿莫离怎么样,齐歌都没有办法救他。
正因如此,莫离每次见到齐歌,都会远远地故意避开,他何尝不想与齐歌见面,只是实在忍受不了洪天錩的变态折磨,才不得已躲着齐歌。
而每次齐歌那脸上失望的表情,他就会偷偷地躲起来哭。在他的心里,也喜欢着齐歌,跟齐歌喜欢自己是一样的。
另外,他不见齐歌,还有一个原因。齐歌现在在玄龙教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他集教主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是他这个下人高攀得起的?他越看自己,越觉得自卑,所以不如躲着齐歌,他觉得时间一久,齐歌自然就会把自己淡忘的吧。
可是,他哪里懂得齐歌,并不是那样的人呢?
他继续躲着齐歌,而齐歌也在继续想着办法,一定要找到他,向他当面质问,为什么要躲着自己不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莫离不知道,他跟齐歌恰恰是一类人,就是对感情无比执着的人。
这天莫离在厨房做完事,擦干净手脚,正要回房休息,路过那间柴房,却似乎隐隐约约地听到里面有嘤嘤的哭声。
他好奇的把耳朵贴到纸窗上,果然哭声是从房内传出来的。他心里就纳闷起来,是谁在里面哭呢?
那间柴房平时是堆放柴火用的,他也经常进出那里,并没有什么人住,今天怎么会有人在里面?他就好奇地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几乎没吓一跳。他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手脚被绑,坐在地上,口中还塞着一团布,所以不能出声,只能嘤嘤地哭。
这姑娘面生得很,不是玄龙教的人,莫离一想就明白,铁定是少爷洪天錩下山去哪里强掳来的黄花姑娘,准备供自己淫乐。
那姑娘一见莫离,便发出唔唔的叫声,貌似在向莫离求救。
莫离眉头紧蹙,心里想说:你别指望我了,我可救不了你。
但那姑娘一点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挣扎着身体,用眼汪汪的眼睛不停地看着莫离,那样子说多可怜有多可怜。
莫离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把布团从那姑娘口中拔出,他只是可怜那姑娘憋得慌,等下少爷回来,他还要把布团塞进姑娘嘴里。
布团一拔开,那姑娘便能说话了,眼泪汪汪道:“好心人,快把救我,求你了!”
莫离可不敢答应她,说道:“你是被我少爷掳来的哪家姑娘吧?”
姑娘点点头,然后道:“我跟我娘来这附近的观音庙烧香还愿,没想到遇上一伙恶人,强行把我掳到山上来了。”
莫离叹口气道:“姑娘,这里是青牛山。”
姑娘一听,脸色惨白:“这么说我是被玄龙魔教的人抓了。”
莫离道:“嗯,是我少爷抓的你。”
姑娘这时又挣扎着要身子,貌似要给莫离嗑头,说道:“好心人,请你务必放我下山,我已经与邻村的男子定亲,如果被你少爷奸污,我宁愿投井自尽。”
说着眼泪又扑簌簌直流,好好一个姑娘哭成一个泪人似的。
莫离心疼道:“我不是不想救你,可是如果我放了你,我少爷铁定会把我打杀,你知道吗?”
姑娘道:“你偷偷放了我,我自己跑下山,你少爷不会知道的。”
莫离还在犹豫,陷入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这姑娘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的性命。
这时,他看到那姑娘挣扎着爬到墙边,竟然开始用头去撞那坚硬的墙壁,显然已打算不活了。
莫离急忙把姑娘拉住,他看到姑娘额上已沁出殷红的血痕,豁出去道:“姑娘,我答应你,救你出去。”
然后不再耽搁,快手快脚地帮姑娘松绑,他担心迟一时半刻,少爷洪天錩就会回来,到时想救也没办法了。
帮姑娘解开绳索,他找了身男奴衣服让姑娘换上,这样看起来就像男儿身一样,然后便带着姑娘走出逐香阁,逢到卫兵就说出去受少爷所托,出去办事。
莫离在玄龙帮做事多年,对青牛山的地理形貌已了如指掌,他带着那姑娘走那无人的山径,很快就走出了危险地带,只要沿着这下山的小道,就能安全到家了。
姑娘很感激莫离,又想跪下嗑头,莫离急忙将她扶起,让她快点回家跟家人团聚。
然后不敢停歇,马上返回逐香阁,只怕回得晚了,少爷洪天錩见不到自己,心里生疑。
洪天錩回来,发现那姑娘挣脱绳索,从柴房逃跑了,气得七窍生烟,把全院的人找来一一盘问,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当下有卫兵向洪天錩供出,当天莫离带着一个男仆下山,形迹十分可疑。
洪天錩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故意不露声色,把莫离叫到跟前,问道:“最近我们逐香阁可曾招有新的奴仆?”
莫离心里卟咚卟咚地跳,回答道:“没有。”
洪天錩顿时脸色一变道:“那为什么今天有人看到你,带着一个新仆人下山?你快点给我解释清楚,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莫离一听,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腿一软就跪下了,不停向洪天錩嗑头求饶。
洪天錩怒火中烧道:“好啊,原来真是你做的好事?看来太久没抽你,你皮又痒了对吗?”
他命人将莫离吊在院中的树下,扒下裤子,又拿出那根乌黑的牛皮鞭,狠狠地抽在莫离白嫩的屁股上,很快,莫离的屁股便变得血肉模糊,那鲜血顺着大腿流下来,然后又滴落在地上,染成殷红的一片。
莫离受不住皮鞭的摧残,哀嚎声响彻云宵,洪天錩却似乎并不解恨,继续抽打,莫离受不了皮鞭如雨点般地抽打在自己身上,终于昏死过去。
洪天錩向莫离身上吐了唾液,骂道:“妈的狗奴才,又在装死了,拿水把他浇醒,老子还没出够气呢!”
下人便拿来一桶水,生生地把莫离浇醒了,便很虚弱,头也快要抬不起来了。
洪天錩甩了下响鞭,又要惩罚莫离,下人劝道:“少爷不如算了,再打他恐怕会出人命的。”
洪天錩冷哼一声道:“怕什么,这狗奴的命值什么钱,这狗奴才实在太胆大包天,我今天就要是打死他!”
说着扬起牛皮鞭,就要动手,突然手腕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一阵酥麻,皮鞋也脱手落在地上。
洪天錩吃惊地张目一看,看到齐歌脚步如飞,向这边走了过来,那眼神冷厉如刀,似要杀死自己一般。
洪天錩知道刚才发石头击中自己的人正是齐歌,刚想发怒跟齐歌翻脸,莫离是他的人,他想对莫离怎么样,齐歌都无权过问。
可是再一看齐歌后面,他的老子洪荒也在,便不敢出声了,在玄龙教他什么人都不怕,只怕他老子洪荒。
原来今天教主洪荒,带着齐歌到后院观赏新开的牡丹,恰好路过逐香阁,听到里面有人惨叫,便进来一看究竟。没想到一进来,齐歌就看到洪天錩虐打莫离,心头的气愤,把洪天錩杀一百遍也不足平息,他见洪天錩扬鞭又想抽打苏醒的莫离,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击中洪天錩的手腕,及时救了莫离。
虽然被老子洪荒宠爱,洪天錩却没把齐歌放在眼里,当下怒声道:“齐歌,你教训我的奴才,你来多管闲做什么?”
齐歌道:“你这是教训吗?你这是要取他性命!”
洪天錩呵呵冷笑道:“我就算要取他性命,也不关人的事,这狗奴才是我,他的命自然是我的。”
齐歌道:“从今天开始,他不再属于你了。”
洪天錩狠声道:“你说什么?”
齐歌便回身向教主洪荒拱手请求道:“教主,我跟这莫离以前颇有渊源,恳请教主将莫离赏赐与我,我那里正缺一个侍从。”
教主现在对齐歌宠爱有加,似乎齐歌说什么都是对的,便点头首肯道:“錩儿,你横竖要把这奴才打死,不如就把他赏赐给齐近侍吧。”
洪天錩老大不情愿,拧眉道:“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送给他!”
教主立时板脸道:“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
洪天錩知道父命难违,背过脸去,不说一句话。
齐歌知道教主已经同意他的请求,便命人把莫离放下,帮他披好衣服,随后用担架抬走,自已则在旁边追随。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莫离,心痛如刀割,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分担一些莫离所受的苦难。
莫离看了一眼齐歌,又再度因为痛苦而昏迷过去。但这次不同,他是带着笑容昏迷过去的,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用在洪天錩这里过地狱一般的生活了,他终于可以跟齐歌在一起了,因为他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齐歌把自己从洪天錩手上救走的。他带着幸福的笑容,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