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从那天见过府里的下人们,除了徐莉和阿修,其它人之后就很少见到了。
隔天早上,江府里热闹起来。
听苏畅说是江家的远房亲戚过来了,是江君的舅舅舅妈,一家十几口人,特意来给江君庆生的。来了之后就被安置在另一处客房了。
厨房一时忙不过来,从酒楼叫了很多菜。
中午的时候,大家围坐一处,为舅舅一家洗尘。江老爷把我也叫了过去,一起吃午饭。
舅舅还带着儿子,看样子比江君大些。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
“鼎儿今年多大了?”江母问。
“比君儿长了两岁,妹妹怎么不记得了?”舅妈答应着。
“哦呵呵,上了年纪,记性也不好了。”江母说着给大家布菜,“来,多吃点多吃点。”
“也不怪你不记得,我们住得远,这都有几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那个……”舅妈看着江母,江母也在努力回忆,两人对看着那个了半天,最后还是舅舅记得清。
“妹妹怎么就不记得了,上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前了,我们过来给老夫人祷来着。”舅舅看看江父说到。
江父忙堆笑点头,“可不是嘛,这一晃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都老了啊,呵呵呵呵呵呵。”
向鼎有点奇怪,总是时不时的瞄向江君,江君确好像并不太理他。
要说这向家人奇怪,不如说这江老爷和江夫人更奇怪些。
明明是亲戚,可是一点看不出亲近的样子,说话也常常不知前言后语。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多问,何况,总觉得江老爷似乎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饭后,向鼎从长辈的房间里溜了出来,我也正想找人说说话。就在前院,我们相遇了。
“这么说,江君现在不会笑了?”向鼎诧异地说,“难怪,她虽然人长大了,可一看脸我就能认出来是她。”
“她小时候会笑?”我追问到。
“那是自然,不但会笑,笑起来还很好看。”
这么说,江君这病不是天生的,一定是因为有了什么变故才这样了。
“你小时候见过她?”
我们一边聊一边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时候我家也住在这儿,只是后来我爷爷调到绮水城,离得远了,就很难回来了。”
“嗯,你们能回来,江老爷和江夫人特别高兴啊。”
听我这样说,向鼎却沉默了,他若有所思地回忆道,“高兴是高兴,只是觉得他们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记忆中的姑夫,是书香门弟,为人儒雅谦虚,很少这样一脸的笑。”
“哦?”
“姑姑也是,我记得小时候她是个特别严厉的人,我不小心打碎了茶碗,她还给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搞得现在他们这样热情,我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
“……可能是人老了,性格有所改变了吧。”
我们不知何时,来到了后院。眼前是大门上一道大大的锁横在那里。
向鼎皱了皱眉。
“这里怎么锁上了?”
“你进去过?”
“表妹爱花,我姑夫就在这里这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一年四季常开常艳。”
他扒在门口向里面望了望,“怎么会这样,全都凋败了……好可惜。”
说罢他转头问我,“你可有钥匙,能打开这门?”
“我……没有。”
“你想进去吗?”
我犹豫地看着他,进去?怎么进去?
他向四周看看,然后突然蹲在门前,“来。”
“这,不好吧。”
“快,你先上,我自有办法。”
恭敬不如从命。
我踩着他的肩膀,很轻松地就跃过了铁门。如此轻松,我怀疑就算没有他,我原地发力就能腾空而起。
结果原地腾空而起的人,是对面的向鼎。
他如电视剧里的人物一般,跃起一人多高,单手撑了一下铁门顶端就跳了过来,轻盈地落地了。
嗯……是个有本事的……应该快赶上我了。
我们在园中闲逛。
“我和江君还常常在这里捉迷藏,这里很多蜜蜂蝴蝶的,美得不得了。”
向鼎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和不解。
“我刚刚叫她出来,她还不肯……看来太久不见,已经生疏了……”
我们转了一大圈,正准备往回走。我却被脚下一拌,差点摔那。
向鼎蹲下查看,是地下长出的藤蔓一样的东西把我拌住了。
我抱怨了声,再看这藤蔓,却觉得和周围的植物格格不入,向鼎也发现了。
他扶了我一下,站起身,“这东西生得怪异,不似这园中之物。”
“那是什么?”
他思索着摇摇头。
我们顺着藤蔓找过去,发现它是从一棵粗壮的老柳树边上长出来的。
“天气明明尚暖,这柳树怎么枝枯叶委了呢?难道已经枯死了?”向鼎说到。
我也发现了,这园中确实诸多奇怪。
呜呜呜……呜呜呜……
“袁兄,你可听见哭声?”
我毛骨悚然。
“听见了。”
向鼎眉头一拧,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手撑悬空一张,瞬间,手中就出现一把剑。
他剑往空中一挥,一截树干就被砍了下来。
不料那树干竟流出鲜红的液体来。
我们同时一惊,对看了一下。
他又暂了那藤蔓,里面同样是鲜红的液体,如血液一般。他呆了片刻,又向旁边一棵树挥了一剑,这却是正常的树干。
他摇了摇头,“这里定是有什么妖邪,可惜我学艺不精,不能为姑妈家除害。”
我安慰他几句,我们便原路返回,出了园子。
回到前院,正遇江母和那个胖丫头。
“袁公子去哪儿了,让我好找。”江母笑呵呵地说,“前儿个府里得了些上好的布料,给公子做了两身衣裳。”
“夫人破费了。”我从胖丫头手中接过衣裳,江夫人并没走。
她来到向鼎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翻,“嗯……鼎儿对吧。”
“姑姑。”
“难得来一趟,可要多住几日啊。呵呵,君儿都想你了,常常念叨你呢,说你们小时候一起玩,可开心了。”
“……哦,知道了姑姑。”
江母走后,向鼎面色更加难看了,他转头望向我。
“小时候,江君都是偷偷和我玩的,因为姑姑嫌我调皮……根本不让我靠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