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魔祖惊怒之下仓促遁走,虽凭借神通收回了魔玺虚影,那至宝与任圣天肌肤相亲,又经九阳神剑与混沌魔气碰撞的异变,竟有一缕最精纯的本源印记已如同胎里带来的一般,深深烙印其肤下腠理之间,难以分割。魔祖当时重伤在身,强敌环伺,竟未能察觉这细微如尘却又至关重要的一点疏漏。
王八旦将任圣天掳回巢穴,狂喜之后,便是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将这魔玺本源印记取出。他不敢再对任圣天用强,倒非怜香惜玉,而是深知此女乃鹿骊逆鳞,若真玷污了她,鹿骊必不惜一切代价与他不死不休,届时即便有魔玺也难保周全。更关键者,他隐隐觉得,若强行污了任圣天元阴,恐会污秽了那至纯的魔玺本源,反为不美。
于是,他只得采用各种秘法、丹药,试图将那印记逼出。这过程极耗心力时光,任圣天又羞又急,百般抗拒,却也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八旦施为。幸好如此折腾,方才保住了她的清白之身。
经年累月,王八旦不知耗费了多少天材地宝,终于成功将那一点乌光璀璨的魔玺本源印记从任圣天身上剥离出来。印记离体,瞬间化作一方微缩却威严无尽的黑玉小玺,落入王八旦手中。他狂喜难抑,立刻闭关,不惜血本地开始祭炼。
……
四虫山洞府内,鹿骊自任圣天被掳,终日心如刀绞,坐卧难安。洞府内仿佛还残留着伊人的馨香,往日温情历历在目,此刻却只剩冰冷与空寂。他多次欲冲出寻找,却又强行按捺,投鼠忌器,生怕王八旦那无耻之徒真的做出不堪之事。
这一日,他正对着一件任圣天平日所用的玉梳出神,体内沉寂许久的智慧树幼苗忽然轻轻摇曳,散发出一股安抚的意念:“鹿骊,毋须过于忧愤。如今,那王八旦已设法将魔玺本源从夫人身上取出。”
鹿骊身躯猛地一震:“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智慧树传递着平静的讯息,“魔玺离体,夫人暂时应无亵渎之危。此刻,正是您夺回夫人与魔玺的良机。不过……务必小心那魔玺本身,此物诡谲,非善类。”
鹿骊闻言,大喜过望,阴霾顿扫,一股锐利的精光自眼中爆射而出。只要圣天暂安,他便再无顾忌!
正待他准备动身之际,耳鼠忽然急匆匆跑来禀报:“主人!主人!小的之前奉命监视周边,发现一事蹊跷!当日王八旦能如此顺利掳走夫人,似乎……似乎另有隐情!那常小曼,好像暗中用了什么法子,扰乱了片刻气息,才让王八旦一击得手!”
“常小曼?”鹿骊眉头紧锁。这时,趴在一旁假寐的白泽瑞兽忽然抬起头,鼻翼翕动,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它盯着闻讯赶来的常小曼,口吐人言:“主人,此女身上气息驳杂,非纯粹人族。其魂灵深处,缠绕着一股极淡却古老的妖藤气息……她是藤妖转世!”
常小曼脸色瞬间煞白,尖声道:“你……你胡说什么!”
鹿骊目光冰冷地看向她:“小曼,白泽通万物之情,晓古今之事,从无虚言。你还有何话可说?为何要助那王八旦?”
常小曼见无法抵赖,忽地歇斯底里起来,泪水中带着怨毒:“为什么?鹿骊!你问我为什么?当初本该是我嫁给你!是我先认识你的!那任圣天凭什么?她凭什么夺走你?我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嘶吼间,她猛地祭出自己的法宝,数根狰狞扭曲、布满尖刺的妖藤破土而出,如同毒蟒般抽向鹿骊!
鹿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失望,不闪不避,只抬手一指洞府屋檐。那四合院洞房法宝虽未完全显化,但其上悬挂的一盏长明灯骤然亮起,一缕看似微弱、却蕴含恐怖火之本源的灯焰飞射而出,精准地落在那些妖藤之上。
“嗤啦啦——!”
如同沸汤泼雪,那妖藤遇此神火,瞬间被点燃,眨眼间便烧得干干净净,连灰烬都未留下半点。常小曼惨叫一声,本命法宝被毁,心神受创,喷出一口鲜血。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鹿骊,眼中满是绝望与疯狂,大哭道:“鹿骊!你好狠的心!我恨你!我恨你们!”说罢,化作一道青光,踉跄着逃离了四虫山。
鹿骊漠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中无半分波澜。此刻他心系任圣天,无意追究。
虽然昔日布置用以追踪的神识爬虫早已被魔祖抹杀,但白泽的嗅觉冠绝天地。它仔细嗅闻空气中残留的、源自任圣天和王八旦的极淡气息,很快便指明了方向。
鹿骊毫不迟疑,立刻驾驭宇宙飞船,风驰电掣般追去。
凭借白泽的指引,鹿骊终于在一片荒古山脉深处找到了王八旦隐藏的洞府。然而,此时的王八旦,经过漫长时日的祭炼,竟已初步掌握了魔玺的一丝威能!
“鹿骊!你来得太晚了!”王八旦悬浮于洞府之外,手持那方乌光流转的小玺,意气风发,脸上尽是猖狂与得意,“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天地至宝的威力!”
他狞笑着,将一股法力注入魔玺之中。那魔玺微微一颤,玺底“统御万魔”四个古字幽光一闪。
下一刻,异变陡生!
并非想象中的魔气滔天,鬼哭神嚎。反而是一股堂皇正大、却冰冷无情的秩序之力弥漫开来。虚空之中,竟凭空浮现出无数身着制式铠甲、手持戈矛的兵将虚影!旌旗招展,上面赫然绣着“晋”字!
这魔玺虽是魔祖利用混沌碎片炼制,内含无上魔威,但其“统御”之能,却并非仅限于魔道。魔祖自身法力通天,往往不屑过于依仗外物,且其肉身未复,神魂曾受重创沉睡百万年,受界面之力压制,又忌惮天庭,故从未真正发挥此宝调动“秩序”的一面。
而王八旦误打误撞,竟以人族之身,初步激发了魔玺号令天下、调遣山河气运与人间兵戈的恐怖权能!
“央央大晋,听吾号令!剿灭此獠!”王八旦手持魔玺,如同人间帝王发号施令。
霎时间,杀声震天!那些由气运与秩序之力凝聚而成的“大晋军队”,虽非实体,却蕴含着王朝鼎盛的铁血煞气与万民意志,如同金色的洪流,铺天盖地般向鹿骊涌来!
鹿骊面色凝重,祭出九阳神剑,剑光横扫,大片大片的兵将虚影被斩灭,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但这些军队仿佛无穷无尽,源源不断地从魔玺的光芒中涌出,前赴后继,毫不畏死。
更可怕的是,这些军队虚影彼此气机相连,结成战阵,威力倍增。鹿骊剑光虽利,却如劈潮水,破开一层又来一层。他法力急剧消耗,竟被这茫茫无尽的“人海战术”死死缠住,寸进不得,徒有通天修为,却一时陷入杀不胜杀、疲于应付的窘境之中。
王八旦立于后方,猖狂大笑:“鹿骊!任你神通广大,又如何与一界气运、王朝兵锋相抗衡?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鹿骊身处万千军马重围之中,剑光如龙舞动,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他未曾料到,这魔玺在王八旦手中,竟能发挥出如此诡异而浩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