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一生也许只有一次机会去追求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旦错过,等物是人非,在剩余的生命里,只有用遗憾去延续那段刻骨地爱了。
进入十一月份,天气一天天地凉了下来。中午下课后在餐厅吃饭时,我碰到了柳松之,便邀他到宿舍。回去后才发现祁思远刚好也在,也许是好久不见的原故吧,我们谈起话来格外的开心。正聊着,王宁打来了电话。我彼感意外地问她有什么事,她笑着说正在校大门口等我呢。
我赶到校门口,就见王宁穿着黑色的大衣,肩上背着一个画夹,瀑布般的秀发披散在画夹上。见面后,王宁冲我甜甜地一笑。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一点打来电话,我好去接你。”我微笑着说。“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来过几次了,不会迷路的。”王宁说。
“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呀,想到乌市逛一逛,顺便也看一下你。”
“吃饭了吗?”
“早吃过了。”
“你过来难道不上课了吗?”
“这两天老师让画几张风景画,我想在这里取几个景。”
“哦,那挺好的,我陪你转一转这里的风景区吧。”
“不麻烦你了,你还要上课,怕这次来见你就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别客气,我请个假不就行了。”
“那我这里先谢谢你啦!”
“没什么,走,到我们宿舍去。”我说着领着王宁就往回走。
进了宿舍,我向柳松之、祁思远介绍王宁。他们打个招呼随后很知趣地说有课就出去了。柳松之在离开宿舍时向我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我则装着没有看见。
“你坐到我床上吧,板凳好久没有人坐了,怕不太干净。”我抱歉地说。“你的床收拾这么干净,不是在等谁吧!”王宁笑着问。
“没有啊,整天都是这样的,男生这样不好吗?”
“好呀,不过和想象的不太一样,随口问一下,你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坐下,不会是我一坐,你连自己的床也不好意思坐了吧?”
“怎么会呢,渴了吧,我去给你买点饮料去。我说着就准备出去。别麻烦了,用你的杯子喝点开水就行啦。”王宁微笑着说。
坐下后,王宁望着我床头的书架问我能不能让她看一下,我笑着说当然可以。于是,她顺手拿了一本。
“咦,你怎么也看阿里撕托芬的<<鸟>>,对希腊文学很感兴趣吗?”王宁好奇地问。开始不怎么感兴趣,一次在图书馆碰巧见到了,随手翻了几页便迷上了。你也看过这本书吗?我说。
“我以前在林琳的床上看过这本书,当时拿起来翻了几页,可就是下不了决心去读这么厚的书。”
“哦,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对小说不感兴趣?”
“也不是,其实我也挺爱看的,不过只限于一些薄的,一般超过一百五十页的书,我都很少去读。”
“有特别钟爱的书吗?”
“当然有了,比如<<卡门>>,我都读过十多遍了。你有没有特别爱看的书?”
“也有,但太多了,让我说具体的,我一下还真想不起来。”
“那你都看一些什么类型的书呢?”
“这就不一定了,我看书很随便,拿起就读,感到有意思就读下去,没有意思合上再选其他的。”
“你能不能给我推荐几本书,我回去到图书馆里也读一下。”
“怕不行吧,我读的书很杂,很多都忘了书名,即使能记得名的,也不一定适合你的口味,如果你真的想读一些书,不妨问问林琳,她也许能给你提供一些好的建议。”
“既然你不愿说,我只好问林琳了。”王宁笑着说。
陪王宁聊了一会儿,我便替王宁背着画夹带着她去乌市的红山公园。因为那里除了是市内最美的景点外,还是俯视全市的最佳处。
王宁随我爬到红山的顶峰时已累得走不动了,她扶着一棵松树站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好意思,真的累得不行了。没关系,如果真走不动了,我把衣服放在草地上你坐上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不用。”王宁说着走到我身边把画夹从我背上取了下来。
“没有架子支着你怎么画?”我问王宁。“没事的,我用一只手托着就行,只画几张素描,没有必要用架子的。”王宁说。
“你不画水彩画吗?”
“看吧,如果有时间,我明天再画。”
初秋的下午,山上的小草仍然很绿,树上的叶子大多都象还生长在夏季里。偶尔有几片似乎先感到了秋意,早早地褪去了绿色素,正是这样的点缀才使人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自然的了。
王宁在山顶上观赏了一会儿就蹲下身开始画她看上的风景,为了不打扰王宁,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她画。画起画的王宁很认真,她一会儿抬头看一下前方,一会儿低下头在画纸上画着。一阵秋风掠过,把王宁的秀发吹乱了,她下意识地拢一下,大部分的秀发又柔顺地回到背后,只有几丝凌乱地垂了下来,在王宁的头和画夹之间的那片空间里飘着。我不觉看呆了。
王宁画好一幅后,我便走过去去欣赏。见画上的风景简直就是从眼前的实景里移植的,我不觉又一次看呆了。王宁托着下巴看了我半天,见我一直不说话,最后只好问我:“画的不好,对吧!”“好看,好看极了。”我连忙说。
“真的好,不是违心的话?”
“怎么会呢?”
“喜欢吗?送给你吧!”
“喜欢,喜欢,但不忍心夺你所爱呀!”
“什么所爱不所爱的,这张你就安心留着,算是我承兑上次对你的诺言吧!”
“那怎么感谢你呢?”
“不用谢啦,不过你如果真想表示一下,那就拜托你以后去看林琳的时候,别忘了也顺便看看我。”
“你和林琳不是在一个宿舍吗,去看她当然也能见到你了。”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不在宿舍呢?”
“那你说让我怎么办?”
“等我呗,直到见到我为止呀!”
“这么简单的事,我现在就答应你。”
“一言为定,别后悔哦!”
“后悔,让我仔细想想,哦,不行,你再换一个吧,这事好象真的不大妥当。”
“开始后悔了不是,那可不行,男孩子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后悔呢?”王宁笑着说。
下红山时,树梢上最后的一抹夕阳正在消失,我背着画夹跟在王宁身后,小心地往下面走。下到山脚,王宁又是满脸的细汗。我只好等她用手帕擦完汗,才和她一起乘公交返回学校。
吃过晚饭,我带王宁去校内的招待所。走到招待所门口,王宁突然说忘了带身份证。我呆了一下还是说去碰一下运气。到服务台一问,果然不行。我和王宁刚准备走时,忽然想起柳松之说过押学生证也行的事。于是便向服务员请求问能不能押学生证。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但条件是我必须在晚上12点以前离开招待所。一听服务员那么说,王宁禁不住笑着说让我住在招待所怕我也不敢。王宁话音一落,服务员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我不觉红了脸。
把王宁送到房间,我刚准备走,她却叫住我说:“在这休息一会儿吧,我给你泡杯茶。”“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我笑着说。
“怎么,怕我留你是吗?”
“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急什么,现在离12点还有两三个小时呢。我一个人在这没趣,你陪我聊一会儿总行吧。”
“好吧!”最后我无奈地说。
“讲一下你明天准备带我去哪些地方?王宁泡好茶,坐到床上后问我。“这看你还想画些什么?”我说。
“画几张素描,然后再画一幅水彩画。”
“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一上午。”
“哦,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带你去鸿雁池水库,下午陪你到市里的步行街转转,你看如何?”
“行呀,在这里我当然要听你的啦。”
“既然说定了,那你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路要走,肯定比今天累。”我说着又要走。这次王宁拉着我的手说:“拜托,现在还早呢,你陪我看一会儿电视总行吧。”
回绝别人的好意很困难,尤其是异性的。在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我只好和王宁坐在床上看起电视来。
“你怎么坐着不说话呢?”过了一会儿王宁在我身边问道。“你不是说看电视嘛。”我不好意思地说。
“看电视也可以讲话呀,对了,喜欢看哪类的电视剧?”
“我也说不清,本来就没有完整地看过几部电视剧。”
“近来韩剧风靡大陆,你可看过?”
“断断续续看过一两部,是偶像剧,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么说你喜欢韩国的偶像剧了。”
“也不怎么喜欢,只不过觉得故事里面的文化内涵有意思罢了。”
“你有没有喜欢上韩剧里的女明星?”
“听说韩国的好多女艺人整过容的,好多美女都不过是些高科技的产物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下次见你怕连妆也不敢化了。”王宁笑着说。
回到宿舍,祁思远已经躺到被褥了,而柳松之则坐在我的床上,正看我床头的小说。一看我进来,两个人立刻来了精神,把头都抬了起来。
“哦,松之,今晚没有约会吗?我想先发制人。”没想到柳松之根本不在意我的话,开口便说:“小文,那漂亮的女孩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石市的那个?”
“肯定是那个女孩,除了她,我想再没有第二个女孩让小文那么痴情。”祁思远附和着说。
看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我知道再辩解也无用,为了避免徒劳的争辩,我只好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很丢人吧!没想到这句话更激起了柳松之和祁思远的兴趣。
“看起来以前我误解了你,看不出你小子还真行,和这么漂亮的女孩一起这么久没有浪漫的事发生是不可能的吧!”柳松之笑着说。
“一点不浪漫,象大多数人一样,只是水到渠成的结果。”我说。
“有进步,有进步呀,现在说谎不脸红了。”祁思远说,“小文,不过作为兄弟,给你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不可挽回的原因,千万不要放弃追求她。我看你们两个挺配的。赶快向她表白吧!在这个世上,一生也许只有一次机会去追求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旦错过,等物是人非,在剩余的生命里,只有用遗憾去延续那段刻骨地爱了。”
“那么悲观,这可不是我们的哲学家以前的作风哦!”柳松之笑着对祁思远说。“睡吧,明天我还有事呢。”我说,“松之,这是我的被子,你铺在下面吧!”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匆忙地洗梳完毕就去招待所找王宁。敲了一会儿门,王宁才睡意朦胧地打开。见到那种情景,我忙问:“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睡的挺好的。”王宁笑着说,“是不是我现在的这模样吓着你了,要不你背过身,我整一下衣服。”这时我才感到自己的卤莽来,忙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王宁让我转回身抱歉地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起床晚了,你坐在这里,我到卫生间洗刷一下。”“没关系,别着急。”我说。说着话,王宁已经走向了卫生间。
简单地吃些早餐,我和王宁就乘公交去了鸿雁池水库。
镶嵌在自然里的鸿雁池水库充满了诗情画意,远处一望无际的碧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近处天边飘来的云一片片地投影在水中。一只只水鸟迎着波浪阕意地闲飞。
我和王宁在树林下的一个长方形的石墩旁停了下来。那里临近岸边,是写生的好位置。把画夹放在石墩上,王宁拿出画笔就开始选景了。离我们不远处,有几个老翁正在垂钓。他们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悠闲地注视着水面频频点头的红色浮子。我看的片刻,一条倒霉的鲤鱼上了钩,尾巴拍打着水面被拖到了岸上。
正有趣地看着,王宁让我帮调一下颜色。把颜色放到调色板上,我那只拿画笔的手不觉抖了起来,心里老想着别太浓了,也别太淡了。看我那副犹豫的表情,王宁冲我笑了笑,随后又低头画起画来。色浓了,我就加点水,淡了就加些颜色。调好两种颜色后,我头上都冒出了细汗。抬头看一下王宁,她正凝视着远方,象是在构思。见她那迷人的沉思状,我不觉看呆了。
王宁画水彩画时,我就站在她身旁。不同的色彩在那只灵巧的画笔的指挥下,巧妙地落在画纸上,由点到面地扩散开来。看着不同的颜色混在一起变成新的色彩,新的色彩涂在画纸上和不同的颜色组成的图画,我又一次看呆了。不知过了多久,王宁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这时,遥远处那片水天一体的鸿雁池水库已跃然在画纸上。
下午,我带着王宁逛乌市的步行街。在一家怡红精品店,王宁转了两圈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凭感觉我知道她一定看上了某件东西。便跟在她的身后,细心地观察。不久,我发现王宁总爱往一条挂着的橘黄色的围巾处看。于是我就走过去让营业员取下来。“好看吗?我拿着那条围巾问王宁。”王宁羞怯地笑了笑,未置可否。“这种颜色的围巾今年挺流行的,有许多男孩都送这种给女朋友。”“营业员带着职业的微笑说。听到营业员地话,王宁的脸一下变红了。我也不好意思起来。看我和王宁的那种表情,营业员又说:“还犹豫什么,给女朋友买一条吧!她戴上肯定会好看的。说着从我手中拿过围巾戴到了王宁的脖里。那条围巾果然和王宁穿的黑色大衣很相配。”“你看行吗?王宁问我。“挺漂亮的,就选这条吧!”我笑着说。
“那好吧。”王宁说着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没等王宁拿出钱,我已先替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