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从洗干净脸上的血迹后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结果走出来就迎面撞到一个男人。
她说不出话,也只能低头表示不好意思。
可那个男人却没有让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刘念慢慢抬起头望去,看见一张陌生英俊的面容。
男人看着她的双眼,微笑着说:“你刚才琴弹得很好,能不能教教我?”
刘念努力的搜索自己脑海中的人物,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拿出口袋里的纸笔,写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个佣人,没办法教你。”
“是个佣人?”男人颇有些揶揄的说道,整个人靠在旁边的墙壁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说:“你刚才都敢打施婉的脸了,哪里像个佣人,你不要拿这些借口来搪塞我。”
刘念皱眉:“我教可以啊,就怕是赵先生不答应。”
赵贺强是不会让她离开这里的,就算这个男人真的想学,也没有本事让赵贺强松口。
她是打定主意男人没办法得逞,才会那么欣然的答应。
但没想到男人笑着说:“行,我跟他说,说好了你就教我。”
“行。”
男人笑了笑,转身朝着人群走去。
刘念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想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牛鬼神蛇,估计又是一个跟赵贺强一样的毒瘤,早点死了最好。
她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趁着众人不注意,转身就上了楼。
此时的沈羡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熟悉的沙发面前,听着音乐。
刘念走到门口,听到那熟悉的音乐,又想到他腿脚已经好了,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站在门口停留好一会,才推开门走进去。
沈羡听到开门声,问道:“南月,你还没告诉我,楼下弹琴的人是谁。”
刘念刚才是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沈羡的,在刚才那样的环境下,她真的有种想要跟沈羡一起死在这里的想法,不想受这些折磨,也不想跟他分开。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这些想法有多愚蠢。
她怎么能把沈羡的生命跟她自己挂钩呢?
这样未免太自私了。
她走到他的身旁,保持沉默,只是给他递上了一杯热水。
沈羡微微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拿着杯子,似乎在沉思什么。
刘念心中也有些忐忑,刚才她实在是太贸然了,弹了那首她为沈羡做的曲子,他肯定是想到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清。
就在这个时候,施婉走了进来,‘咣当’一声,把门开的脆响。
她站在门口,一脸阴狠的瞪着刘念。
“你给我出来。”
这明摆着是要找刘念算账呢。
刘念也早料到了,所以也没有意外,正打算跟她出去的时候,沈羡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挡在刘念面前,浑身气场全开,右手扭了扭左手的袖扣,不紧不慢的说:“对自己妹妹这么狠,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你的表妹。“
施婉瞪着沈羡,不由得握紧双手。
如今沈羡的腿脚是好了,看样子也恢复了记忆,她之前能够把沈羡掳到这个地方来,全是因为他没恢复记忆,不知道如何反抗,三两下也就捆过来了。
可现在,他恢复了记忆,就算是看不见,那身手也是好的吓人,刚才在楼下,她真的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就一步之遥。
施婉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摸着自己受伤的脖子,悻悻的说:“你也知道她是我表妹,我找她有事。”
“这里没人照顾我,你让她走了,我怎么办?”沈羡面无表情:“人,你不能带走,要是没事,就把门给我关紧了出去。”
施婉咬着唇,是一股子怒气没处发放。
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挨了刘念两巴掌,这股气她怎么能咽的下去?
“我,我自己的妹妹,我就不能跟她说句话吗?”
沈羡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滚。”
施婉愤怒又无奈的看了一眼刘念,不甘不愿的离开,把门关上。
直到施婉离开,沈羡才又坐了回去,一言不发。
刘念看着他的侧脸,实在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难不成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可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刚才不应该追问她弹琴的人是谁。
刘念不敢做声,就这么一直陪着他。
好一会了,他才说:“南月,你晚上睡哪?”
刘念愣了一会,才在他掌心写:“睡楼下。”
“晚上我睡沙发,你睡我的床吧。”
“为什么?”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刚才在楼下推我离开,帮了我,按理说我应该感谢你,施婉也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你这么对她,她迟早要找你算账,你待在我身边,我还能保你。”
刘念看着他,眼里露出了些许笑意。
“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沈羡淡淡的说:“我现在被困在这里,毫无自由,也只有你会这样帮我。”
提到自由的事,刘念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是啊,他们被困在这里,毫无自由,永远只能做俎上肉。
沈羡虽然腿脚已经恢复,可是这双眼睛是永远恢复不了的。
他一辈子看不见光明,也看不见她。
想起这件事,刘念心里就没由来的难受。
那天晚上,宴会进行到凌晨才结束。
刘念本来该跟所有人一样去清理现场,可有沈羡的保护,她才得以脱身,早早的就在他的房间睡下。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晚上,赵贺强没有发作,也没有找他们算账,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