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后,就折返回了栗洲。
萧亦将刘念送回到家中后,交代她少出门,便出发去律师事务所了。
坐上车后,萧亦看着吴近给他的联系方式,犹豫了许久、许久,才拨通了这个他根本就不想拨通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对方才接通。
“喂,哪位?”
“是我,萧亦,找个地方吧。”
“……”对方沉默了一下:“在西街的咖啡厅吧,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萧亦怔怔的看着前方,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小时候的情景。
他微微垂下眼眸,才缓缓启动车子离开了现场。
西街咖啡厅。
萧亦抵达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
在落地窗旁的卡座上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妇人,妇人保养得还算好,身材也没有因为年纪而走形,脖子上带着一串珍珠项链,很是抢眼。
萧亦走到她的面前坐下,脸色并不太好。
妇人回眸看了他一眼,打量道:“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我们之间就不用寒暄了。”萧亦淡淡的说:“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妇人笑了笑,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我知道你讨厌我,这些年想必也没少咒我,如你所愿,我这些年过得确实不太好,近日发生了一些事,需要你的帮忙。”
萧亦一愣,冷笑:“我没听错?你找我帮忙?”
“萧亦,你我之间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爸临终前给你留下了遗言,你这些年也一直找寻找那个人,想必到现在,应该还没找到吧?“
萧亦拧眉盯着她看:“你怎知这些?”
“我跟他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本来呢,我不想管这档子破事,可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所以也就想着把我知道的线索告诉你,我们做个交易。”
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萧亦还是第一次见。
他突然来了兴致,笑着问:“好,我倒是想知道,我寻找了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是如何有线索的?”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的交易了?”
“只要你说的对我有利,我可以帮你。”
妇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萧亦。
照片泛黄,许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但依旧能看得出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正躺在破旧的床上。
“你该不会说,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人吧?”
萧亦把照片扔了过去:“你凭什么认为,用这样的照片就能让我帮忙?”
妇人不慌不忙的拿过照片:“萧亦,你这些年找她的下落,应该也没有完整的照片或者是模样吧?或者说你跟我找到的差不多,也是这样大小婴儿的照片。“
确实如同妇人所说。
萧亦这些年寻寻觅觅,什么都没有找到,有找到的东西,跟妇人这个照片上的差不多,都是婴儿大小的图片,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婴儿早已经长大成人,谁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萧亦,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做律师这么缜密的人,怎么唯独忘了这个?”
妇人一指,指在了照片上婴儿的手上的铃铛。
那铃铛很小,而且被衣服挡着,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铃铛跟普通样式不太一样,是带着动物形状的。
萧亦听父亲说起过,那年是牛年,过年时候街上都是各式各样关于牛的物品,包括铃铛,也是一个仿着牛形态的铃铛。
“我为了你这事,也是拖了不少关系,我跟你爸结婚那会,这孩子就被人抢走了,你爸留了个心眼,说是早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所以给孩子的铃铛上已经刻了一个X,也就你命大些,被你爸早先藏好了,不然连你也被抢了去。“
听着妇人的话,萧亦斟酌着。
这个倒是跟他自己查的差不多,只是铃铛刻字这个事,他父亲却从未跟他提起过。
“我爸没跟我说过这事。”他看着妇人:“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萧亦,你自己想想,你爸去世的前一阵,已经晕晕乎乎不省人事,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他能够在临终前把这件事说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指望他把这么小的事情说出来吗?”
妇人笑了笑:“我觉得你应该把所有目光对准这条线索,毕竟这是你唯一的线索了。”
萧亦眯着眼眸,冷冰冰的看着妇人:“你倒是对我的事情了解得很透彻。”
“这是当然,为了我自己的事,我肯定要下功夫。”妇人笑着看着萧亦:“现在我们能谈谈我的事了吗?”
……
萧亦走后,金睿就来探望刘念了。
来的时候还把刘念上下都给打量一遍,生怕是被萧亦给欺负了。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
看着金睿那紧张的模样,刘念笑了笑:“你跑过来就为了这事啊?”
金睿扫了她一眼:“何止啊。”
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朵花,外头的花瓣已经有些焉儿了,里头的还好。
“喏,某人送出来的,说是今天好日子。”
刘念看着那朵花,心生欢喜,立刻接了过来闻了闻:“他还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能把花从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带出来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能说什么啊。”金睿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哦,对了,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
“能是什么好日子。”她笑了笑:“不过是他思念我罢了。”
听到这句话,金睿抖了抖身子:“真服了你们,也不嫌恶心。”
“等你哪天有了女朋友,你就知道这不叫恶心,这叫情调。”
“都这个份上了,还谈情调呢,你这边有没有线索啊?”
刘念眼神一闪,走到金睿身旁,附在他耳边说:“萧亦有个保险柜,里面极有可能放着赵贺强的证据,但是我不知道密码。”
“一般人银行密码、手机密码、支付密码,都是跟自己相关的,或者跟自己重要的,你想想看,萧亦重要的节日是什么。”
刘念看着金睿,眼神中带着欣赏:“果然是聪明了。”
“那是。”金睿得意的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变:“可是,那个保险柜放哪?你这么说,肯定不是在家,那你就算是知道密码,要怎么去开?”
刘念握着那朵花,淡淡的说:“还能怎么开,这年头了,想干点大事,不得下点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