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
赵季云见她的眼神，翻了个身，哀嚎道：“你可别用那个眼神看我，我是真喝醉了，只是喝的太多，回来的路上吐了好几次，吐醒了。“
刘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开门离开。
“别啊！”赵季云见她要走，踉踉跄跄的就爬起来走到门口，一下子就把门给关上，满身酒气的冲刘念说：“我就是想你多陪陪我，你说的，你愿意。”
刘念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赵季云伸出手，捏了捏刘念的脸，笑着说：“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觉得有点难过，想你陪陪我。”
虽然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刘念还是感觉到他话语里带着一丝的悲伤。
她拧眉，拿出纸笔，写道：“你怎么了？”
赵季云整个人靠在门上，晕晕乎乎的说：“没怎么，就是突然想爸妈了。”说完，看了刘念一眼，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
刘念摇头。
思念父母，无论年纪多大，都是正常的，这才是纲常伦理。
但很明显，赵季云不仅仅是思念父母那么简单。
刘念扶着赵季云走到床边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谁知，赵季云一把抓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眼眶略微泛红，终于忍不住追问：“你跟那个沈羡到底什么关系啊，我今天看见赵贺强房间里有一张你跟他的合照。“
“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不开心。”他带着悲伤，紧紧抓着刘念的手不肯松开：“沈羡他刀尖上讨饭吃的人，心肠狠、手段绝，我认识他那年，他风头正盛，见他那会，身边已经跟着好几个女人了，那会……你在哪？”
刘念看着他的眼神，清澈又明亮，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你就因为这个出去喝酒？”
“我也不想。”他拧眉：“但是我看见你跟他合照就是觉得难受。”
说着，竟一把抱住了刘念，紧紧抱着她的纤腰，说：“他如果不是警方的线人，那他跟赵贺强一样，都是捞偏门的，迟早要进去，这一进去，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出来了，你说你那么傻干什么，你对他的感情那么真，他对你呢？”
刘念使劲的推了推他的身子，却怎么也推不开，看着紧紧抱着她腰身的赵季云，她不禁笑了笑，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这一招对赵季云似乎很好使，他蹭了蹭她的手，说：“等周末，我带你做完手术，我亲口听你说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说完，又使了大力气，一把将刘念抱到床上，然后紧紧抱着她，蹭在她的肩膀：“睡吧，我一个人怕，你陪我。”
刘念拼命的挣扎，可赵季云的手劲大的厉害，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好一会了，才彻底放弃，扭头看了看假意熟睡的赵季云，张嘴无声的骂了几句才作罢。
渐渐地，睡意袭来，也就不知不觉的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不算安稳，赵季云是个睡觉极不老实的人，一会说呓语，一会翻来覆去。
刘念几番被吵醒，想要起身走，他又好像是没睡着一样，死命拽着她的手不肯让她走。
这一夜，可真是折腾。
熬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她昨天在你这里睡的？还跟你睡同一张床？”
“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出去！”
熟睡中，仿佛听到有谁在耳边说话，刘念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的就是蓝色的天花板。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昨天发生的一切涌入脑海，她才想起来自己在赵季云的房间里睡过去了。
而身边的赵季云，早已经不见踪影。
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门口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你是不是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敢碰沈羡的女人？”
“我不需要你教训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么就让我自己做我想要做的事，要么我就离开这里，以后永远都不回来。”
“你……”赵贺强停顿一下：“好，随便你吧。”
紧跟着，门打开了，赵季云就站在门外。
刘念看着他，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
赵季云挠了挠自己的头，又看到她光着脚站在地上，立刻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你怎么不穿鞋啊。”
说着，又蹲下把鞋穿到她的脚上，一边穿着一边说：“你的脚跟你的人一样，小巧玲珑的，真好看。”
刘念低头看着他，始终没有言语。
“后天就是周六了，我给你预约了八点的手术，你放心吧，不会疼的，小手术。”
赵季云站起身来，看着她，微笑着说：“等着恢复声音吧。”
刘念垂下眼眸，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写道：“我一直很想问你，仅仅是因为那个晚上我弹了钢琴，你就爱上我了吗？你的爱会不会来的太简单？”
赵季云把她写的字看的很仔细。
看了一遍后，深思熟虑的思考了会，反问刘念：“你觉得爱不简单吗？爱不就是简单的，可能因为你的外貌，或者是一个举动，一句话就爱上对方，为什么你认为爱一定是要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一见钟情不存在吗？”
听到赵季云回答，刘念猛然想起自己曾经也追问过沈羡同样的问题。
他爱她什么，为什么就爱上了。
当时他没回答。
很久后，他说他真正爱上她的那一刻，是她送他围巾的时候。
而之前，都只是喜欢。
喜欢跟爱不一样，喜欢的时候，他就愿意远远看着她，但是爱上了，他就想要拥有她，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婚姻。
见刘念不再写字，赵季云又解释：“我喜欢你的外貌，你长得很漂亮，漂亮到别人都很普通，漂亮到我眼里只容得下你，如果这是你要的回答的话。”
刘念回过神来看着他：“如果有天我毁容了呢？”
赵季云笑：“我的爱说很简单，但也很肤浅，你毁容了，我肯定就不爱你了。”
刘念看着他的笑，充满了玩世不恭。
也就是这句话，让她彻底放下防备，露出笑容。
肤浅的爱好。
如果她利用这份肤浅的爱，那她就不用良心不安，不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