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驿馆大厅 夜 内
四名亲信跑进大厅。
亲信甲:报!吕大人,霍元甲来了…… 没等鹰四回话,山本已经蹦了起来。
鹰四:哎,山本大人,不急不急!霍元甲年轻气盛,又刚刚死了亲爹,肯定要拼命。我已经准备好了四个人替他泄泄火,等他把火气泄了,您再出马也不迟。
说着,鹰四一挥手,四名亲信抱拳离开。
山本:哪来的四个人?
鹰四:都是亡命之徒,我从死刑犯里选出来的。山本先生要是愿意,我们可以一同到外面看看热闹。
2。驿馆 夜 外
鹰四的亲信打开两扇像监狱一样的铁栅栏门。
霍元甲冲进院落,正见四名壮汉,各手持怪异兵器。
鹰四带着赫尔曼和山本走出大厅。
见霍元甲进院,立刻有人关上了大门。
霍元甲看见仇人分外眼红,哪有还有心思顾得其他,举枪便冲向鹰四。
奔跑中的霍元甲突然听到耳畔风声,连忙举枪招架。
袭击他的是流星锤,锤上还带着刺,明显是杀人利器。
舞锤的大汉异常勇猛。
一时间,霍元甲必须全心招架。
鹰四:好看吧?
山本:这是什么兵器?
鹰四:这个叫流星锤,他是个土匪头子,曾一夜间杀十六人……使锤的,卖点力气,砸烂这小白脸的脑袋!霍元甲瞟向鹰四,甩开流星锤,一枪刺向鹰四。
鹰四并不躲闪。
一条杆子鞭突然弹开了霍元甲的枪。
霍元甲稍一愣神,持杆子鞭的凶徒也加入了攻击。
鹰四:这个叫杆子鞭,江湖上没几个人会用,使鞭的是流星锤的同案犯,土匪窝子的二当家。
有翻译一直在赫尔曼的耳边嘀咕着。
山本听得懂中国话,连连点头。
鹰四:流星锤,杆子鞭,你们哥俩一起上,杀了这小白脸,本官就饶你们无罪!不然,秋后问斩,等着掉脑袋吧!流星锤与杆子鞭正亮出架势。(字幕:流星锤,杆子鞭。)流星锤与杆子鞭相互对视,冲向持枪的霍元甲。
一场血战开始。
霍元甲以一敌二,苦战多合。枪经常被铁链缠住,霍元甲要费很大周折才能抽回武器。
霍元甲逐渐摸清两样兵器的弱点,猛地跳出圈外,将长枪戳在地上。
霍元甲借助枪杆在空中旋体,手从背上抽出王五的大刀。
流星锤和杆子鞭见霍元甲换了兵器,不等他站定脚跟,继续攻击。
鹰四冷笑:哟,换刀了?二位大人,怎么样?好看吧?山本瞪大了眼睛盯着。
赫尔曼却不停喝酒,像坐在竞技场上观看奴隶的生死搏斗。
霍元甲看准时机,以硬碰硬,用大刀砍断了流星锤的铁链子。
流星锤没想到,眼见霍元甲的大刀已到胸前。
霍元甲却收刀,以刀戳地,纵身跃起,将流星锤踹出去。
流星锤倒地,捂着胸口在地上挣扎。
杆子鞭从背后袭击。
霍元甲避开锋芒,再战,举刀向杆子鞭劈去。
杆子鞭举鞭迎刀。
大刀将杆子鞭径自砍开。
杆子鞭大骇。
霍元甲以双脚夹杆子鞭脖颈,将杆子鞭摔倒在地。
鹰四:废物!霍元甲看向大刀。大刀已经卷了刃。
没等霍元甲喘过气来,另外两人冲了上来。这两人身材并不高大,使的武器一模一样。
霍元甲愣了半天神,才明白对方的武器乃是子午鸳鸯钺。
两个人用同样的兵器,那便是四把利刃。
霍元甲刀大,在对方近距离的进攻下显得有些狼狈。
鹰四:这个,叫子午鸳鸯钺,这俩人是亲兄弟,打架从来都一起上。在京西犯得案,劫镖银,一口气杀了七个镖师。
正赶上子午鸳鸯钺的这对兄弟亮相,镜头推向这对奇怪的兵器。(字幕:子午鸳鸯钺。)霍元甲稍一闪失,衣服便已被划开,肩头受伤,鲜血直流。
霍元甲退到长枪处,将刀插在地上,换枪迎敌。
枪足够长,让子午鸳鸯钺兄弟无法近身。
几个回合之后,霍元甲用枪将对方的兵器挑飞。
失去兵器的二人被霍元甲打倒。
霍元甲知道对方只是帮凶,并未下杀手。
倒地的二人艰难的爬了起来。
鹰四: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你们这四个废物,活着有什么用?赫尔曼大人,辛苦你的手下…… 赫尔曼一挥手。德国士兵上前。
四人吓得调头就跑。
德国士兵竟像追杀猎物一样追着射击。
很快,四人倒在血泊中。
霍元甲大骇。鹰四笑着看向霍元甲:霍元甲,四爷在此恭候你多时了。胆子大呀,难道不知道德国的赫尔曼大人和日本的山本大人跟我一起来的吗?刚才你看见洋枪的厉害了吧?还敢来送死?!
霍元甲一抖长枪:鹰四,这是我爹留下的霍家枪,今天,我定用他刺穿你的胸膛!
霍元甲又抓起王五的大刀:这是王五大哥传我的宝刀,今天我定用其砍下你的狗头!山本早已等不及了,他猛地抽出武士刀。
武士刀又窄又长,寒光凛凛。
山本走上前:霍元甲,你的武术确实厉害,让我来领教领教!说着,山本脱下木屐,将霍元甲拦在了台阶之下。
鹰四:山本大人的武士刀厉害,听说在廊坊,他一个人就砍死了好几十号…… 啊,对了,你大哥霍元栋的武艺可真稀松平常,还敢跟山本大人过招?山本大人险些卸下他一条胳膊!霍元甲一愣,看向山本。
镜头推向山本。
3。(闪回)霍家院落 夜 外
霍姓子弟正在和善扑营殊死拼杀。
霍元栋持剑,打退一名善扑营官兵,见一旁霍恩第跟鹰四战的正酣,想去帮忙,却被山本拦住。
霍元栋:东洋鬼子?霍元栋挥剑与山本的武士刀战在一起。
霍元栋不敌山本,被山本一刀撩在腋下,鲜血喷出,整条胳膊险些被砍下。
4。驿馆 夜 外
霍元甲:东洋人,我霍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助纣为虐?
山本摇了摇头:我这次来,除了要占领紫禁城,还要打遍你们的武林高手!本来,我是想亲手对决大刀王五,可军务缠身,错过了宝贵的机会。你的哥哥,剑法太过平庸;你的父亲枪法还可以,只可惜太老了!
鹰四:对了!你爹霍恩第也领教了山本大人的武士刀!镜头迅速推向霍元甲的脸。
5。(闪回)霍家祠堂 夜 内
霍元甲在父亲的腿上看到一条细长的伤口。
6。(闪回)霍家院落 夜 外霍恩第长枪对战鹰四的朴刀。
霍恩第虽枪法娴熟,但年迈,打的气喘吁吁。
山本突然加入战阵:交给我!鹰四撤后,观战。
山本趁霍恩第体力不济,疯狂进攻。
山本的刀又快又狠,一刀砍在霍恩第的腿上。
一道长长的伤口。
7。驿馆 夜 外
霍元甲看向山本。
山本正将武士刀摆正,一副要进攻的样子。
镜头推向武士刀。(字幕:武士刀,起源于东洋本土,以蕨手刀为始祖,又借鉴大唐横刀,锻造锋利,身狭柄长,双手握,劈斩自如。)
霍元甲:东洋倭寇,伤我慈父,我就让你领教领教霍家枪的厉害!说着,霍元甲掷刀于地,举枪刺向山本。
山本的武士刀确实厉害,霍元甲的霍家枪也无比娴熟。
几个回合之后,山本已气喘吁吁:霍元甲的枪果然比霍恩第厉害!
霍元甲:家父重病在身,尔等杀戮一个老人,必遭天谴!霍元甲枪法更厉,但由于着急,也让山本抓住了破绽,攻到近身,险些受伤。
霍元甲撤身,再战,这次根本不给山本机会。
枪尖始终在山本的哽嗓咽喉处舞动。
危急关头,山本急的嗷嗷直叫。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
霍元甲连忙抽枪躲闪,子弹打空了。
山本趁机一刀撩在霍元甲胸前。
霍元甲胸前瞬间被血荫红。
霍元甲和山本收招,同时向枪响地方望去。
赫尔曼吹着自己手枪枪口冒出的白烟。
山本用日文叫道:德国人,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鹰四从山本的表情可以判断出他生气了,满脸陪笑:山本大人息怒,息怒,赫尔曼大人是看您打累了,想替您教训霍元甲一会儿。
山本找了个台阶,一转身走向高台。
赫尔曼喝光了手里的红酒,将枪拍在了桌上,赤手空拳走向霍元甲。
鹰四:霍元甲!德国的赫尔曼大人,西洋拳厉害!你是中国人啊,别给祖宗丢脸!把手里的兵器放下,跟赫尔曼大人过过招!霍元甲攥着长枪,不肯放下。
赫尔曼身后的四名德国兵用洋枪对准了霍元甲。
霍元甲目光扫过枪口,将长枪插在了地上。赫尔曼傲慢的伸出手指,示意霍元甲上前。
镜头推向霍元甲的双眼。
8。(闪回)霍家祠堂 夜 内
霍元甲眼中,霍恩第一条腿中两枪,子弹留下的创痕清晰可见。
9。驿馆 夜 外
霍元甲:德国人,我父亲腿上的伤是你用洋枪打的?赫尔曼听不懂,摊了摊手。
翻译也不敢说话。
鹰四笑了:霍元甲,你回家了?哈哈!你猜的没错,你爹腿上那俩血窟窿确实是赫尔曼大人所赐!
10。(闪回)霍家院落 夜 外山本和鹰四双斗霍恩第。
一旁的霍元栋已经受伤,却仍左手持剑,与官兵奋战。
除了少数几名霍姓子弟还活着,其他人尽被杀戮。
霍恩第望着遍地的尸体,大吼一声,长枪刺出,欲扎死鹰四。
一直在旁观战的赫尔曼举起手枪,连续两枪,打在霍恩第的腿上,后者险些跪倒,勉强用枪支撑住身体。
霍元栋大喊一声:爹!霍元栋上前扶住霍恩第。
还活着的几名弟子也冲上前保护霍恩第。
霍恩第:别管我,你们快走!跑一个是一个!
霍元栋在耳畔轻声道:爹,我们撤回祠堂,从密道跑吧?说着,霍元栋扶起霍恩第就走。
赫尔曼又要开枪,被鹰四按住:慢着,赫尔曼大人,霍元甲还没抓着呢,他们家一定有密道,咱先跟着霍恩第。
11。 驿馆 夜 外
霍元甲瞪着赫尔曼,自言自语道:父亲,您在天上看着,今日儿就用霍式秘宗拳教训这穷凶极恶的洋人!霍元甲亮出了秘宗拳的架势。
赫尔曼和霍元甲打在了一起,拳拳到肉。
霍元甲已连战数场,有些疲惫。
赫尔曼专打霍元甲受过伤的地方,让霍元甲很被动。霍元甲在拳上面很难站到赫尔曼便宜,便用脚进攻。
霍元甲一个神龙摆尾,脚底抽在赫尔曼的脸上。
赫尔曼倒地,却又迅速跃起,继续出拳。
霍元甲多处受伤,体力发生变化,一个失误,被赫尔曼击中面门,鼻口流血。
霍元甲抹了一把脸,冲向赫尔曼,继续打。
赫尔曼人高马大,霍元甲以巧相对。
终于,霍元甲双手拿住了赫尔曼的胳膊,他猛地一用力。
赫尔曼的肘部“咔嚓”一声,惨叫着退后数步。
两名德国兵连忙上前架住赫尔曼,另两名德国兵举起枪—— 霍元甲见状迅速撤后,抓起王五的大刀来挡子弹。
只听“噹”“噹”两声,子弹被大刀挡下。霍元甲的身体被子弹的强大力道险些震倒。
霍元甲向大刀望去。
又厚又宽的宝刀凹进去两个小坑。
鹰四走向赫尔曼:赫尔曼大人,把手给我。
赫尔曼疼的呲牙咧嘴。
鹰四猛地抓住赫尔曼的手,一抻,用正骨手法,将赫尔曼错位的关节恢复。
赫尔曼惨叫过后,用德文叫道:打死他!打死他!德国兵就欲开枪。
枪口下的霍元甲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毕竟刀是无法挡住所有子弹的。
霍元甲向门口望去。
早就有善扑营的士兵持长矛拦住了门口,跑也是跑不了。
霍元甲的目光。
鹰四突然道:赫尔曼大人息怒,我鹰四等这一天等了些日子了,就让我跟他比划比划…… 说着,鹰四向赫尔曼作揖。
赫尔曼挥手。
四名德国兵退后。
鹰四走向霍元甲:可知这两年,你在江湖上名声大了不少。
霍元甲看着鹰四不语。
鹰四:少装糊涂,两年前你和大刀王五比了一场,虽然没人观战,可王五逢人便说你赢了他!故而江湖上就有人传,当今武林,天下第一的是你霍元甲!霍元甲浑身是伤,他在调整气息,准备着更惨烈的战斗,对于鹰四所说的话,他是不知道的。
鹰四:所以四爷必须跟你打一场……今天观战的可不少,还有洋大人见证。
打死你,我鹰四就夺了你天下第一的名头,也不枉少时学武,苦练了一辈子!霍元甲:你练的是中华武术,却给西洋鬼子、东洋倭寇做帮凶,没有武德,拿什么名头也是败类!
鹰四:哼,少说废话,今天你我比的是武,不是嘴皮子!说着,便亮出了鹰抓拳。
霍元甲插刀,以迷踪拳应对。
镜头推向鹰四的鹰爪。(字幕:鹰爪拳,以拳化爪,形神似鹰,融合了岳氏连拳、翻子拳之精髓,抓拿掐锁,迅猛凌厉,招招夺命。)鹰四发力冲向霍元甲,鹰抓拳极为凶狠,招招致命。
霍元甲的喉咙险些被鹰四锁到,勉强躲过。
霍元甲眼前迅速闪回了某一瞬间。
12。(闪回)霍家祠堂 夜 内
霍元栋的尸体咽喉处被抓烂,爪印分明。
13。驿馆 夜 外
愣神之际,霍元甲的身上被抓到。
鹰四将霍元甲衣服的碎片一抖,继续亮出鹰爪。
霍元甲:我大哥就是死在你鹰爪之下!
鹰四:没错!谁让他不告诉我密道在哪!
14。(闪回)霍家祠堂 夜 内
四名霍姓子弟顶住祠堂大门。
霍元栋和霍恩第来到祠堂。
霍元栋:爹,快打开密道!
霍恩第:不可,我们都受了伤,跑不快。一旦让鹰四知道了密道,那你娘和元甲他们的性命也就难保了……元栋,你一剑刺死为父!然后在祖宗面前自刎,霍氏儿男不能死在奸人手上!霍元栋:爹…… 话音未落,门已被撞开。
德国兵进门就开枪。四名霍姓子弟倒地。
有未死者挣扎着阻拦,被山本挥刀斩杀。
鹰四第一个踏进祠堂。
霍元栋吼着:鹰四!我跟你拼了!!霍元栋冲向鹰四,被两名善扑营长枪手拦住。
试图施救的霍恩第被山本拦住。
三五个回合后,重伤的霍元栋再次中枪,剑脱手。
鹰四如鹰般跃起,从上至下,一把抓住霍元栋的脖子。
霍元栋无法呼吸。
鹰四:说!你家的密道在哪里?!霍元栋向鹰四的脸上吐了一口血水。
鹰四气坏了,三指用力。
霍元栋倒在地上。
15。 驿馆 夜 外
想到兄长惨死的一幕,霍元甲目眦欲裂。
霍元甲以凌厉的攻势袭向鹰四。
鹰四一直在保存体力,且专攻击霍元甲的受伤处,很快再次得手。
霍元甲重重的倒在地上。
鹰四一跃而起,使出杀招,欲锁住霍元甲的喉咙。
霍元甲就地一滚,顺手抄起了霍家枪。
此时,霍元甲已鼻口滴血,伤痕累累,握枪的手都在颤抖。
鹰四笑了:怎么?拳脚认输了?拿我兵器来!一名亲信从屋里捧出鹰四的武器。
这是鹰四特质的一种武器,中间是一根铁棍,两面是钢爪。
兵器扔向鹰四,鹰四接过耍了一个花,亮出了兵器。
霍元甲看到鹰四的兵器愣住了。
16。(闪回)霍家祠堂 夜 内
倒在血泊中的霍恩第,胸口是一个血窟窿,正是此兵器所伤。
17。驿馆 夜 外
霍元甲:我爹……
鹰四:不错,霍恩第就死在爷的独门兵器之下!
18。(闪回)霍家祠堂 夜 内霍恩第被山本逼至角落中。
鹰四一声断喝:山本大人让开!这老东西曾羞辱过我,我今天必须亲手宰了他!山本让开。
鹰四向奄奄一息的霍恩第进攻。
霍恩第重伤,站着都费劲。
鹰四的独门兵器正中霍恩第胸口。
霍恩第:贼子!我后悔当年没废了你!!
鹰四哈哈大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十五年,更不晚!霍恩第倒地,死不瞑目。
19。驿馆 夜 外
音乐声中,霍元甲淌泪,“啊”的一声大叫,长枪送出。
霍元甲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鹰四发起了进攻。
鹰四的兵器确实狠毒,钢爪异常凌厉。
十几个回合之后,霍元甲身上又多了三五处伤,腿部伤最重。
霍元甲单膝跪倒,以枪支撑身体,难以站立。
鹰四见准机会,背后偷袭,眼见就要得手,却不想霍元甲猛地一缩身,长枪一抖,反向刺出。
霍家枪的枪尖直奔鹰四胸口而来。
鹰四大惊,连忙躲闪,可是枪还是插在了他的肩头。
鹰四落地一阵惨叫。
霍元甲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目光凛冽。
鹰四:回马枪?!
霍元甲:不错!霍家枪,岳家枪也!岳武穆精忠报国,专杀你这种里通外国的奸贼。
说着,霍元甲举枪再次袭向鹰四。
鹰四只有招架之功。
霍元甲越战越勇,却不想背后,鹰四的两名亲信持刀偷袭。
霍元甲无暇顾及,背部中刀。
霍元甲倒地。
鹰四的爪子立刻抓到。
霍元甲就地一滚才死里逃生。
另两名鹰四亲信持长枪又刺向霍元甲。
霍元甲躲过一枪,已没有力气躲过第二枪。
长枪刺进霍元甲大腿,这回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鹰四吼道:全给我让开!众人让出一条道。
鹰四看着倒在地上的霍元甲哈哈大笑,转向洋人:赫尔曼大人,山本大人,其实中国习武之人多数都是废物,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习武的目的!就像那个王五,耍得一手好刀,却只知道四处抱打不平,不知给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好不容易跟了个主子,还是个跟老佛爷作对的谭嗣同!所以才落了个身首异处…… 倒在地上的霍元甲挣扎着想站起来。
鹰四抬起一脚将霍元甲踢倒:这个霍元甲也一样,不识时务!明知咱们布下
天罗地网,还敢来;看到洋大人手里有枪,也不跑!你说傻不傻?这不是找死吗?霍元甲咬牙切齿。
鹰四走向山本:山本大人,借您刀一用!
山本将武士刀扔向鹰四,鹰四接刀在手,指着霍元甲:霍元甲,不能让你死的这么痛快!我要斩下你双手,拉你回京示众,这样天下人才知道我鹰四打败了你霍元甲!霍元甲已毫无力气,只是死死的瞪着鹰四。鹰四持武士刀走向霍元甲,对着霍元甲的胳膊抡起刀就要砍。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驿馆大门被炸开。
守着门口的善扑营士兵皆被炸飞。
鹰四傻了。
门外一片烟尘,看不清来了多少人,只能听到枪声。
鹰四大喊一声:保护洋大人!鹰四后退。
但见冲在最前面开枪射击的是农劲荪和阿发。
其他的便是和霍元甲一起抢夺王五人头的那些进步人士。
持枪者利用火力将鹰四等人压制住。
刘振声、高奇、许大有、小伍冲向重伤的霍元甲。
刘振声:师父!
霍元甲傻了眼:振声,你们……
阿发大叫:先救师父走!四人立刻抬起霍元甲就往外跑。
鹰四大叫:不能让霍元甲跑了!洋大人开枪啊!德国兵被炸药震住了,不敢轻易开枪。
鹰四欲冲上去砍杀霍元甲,被两名亲信抱住。
亲信甲:大人还是小心为妙,他们手里可有炸药,八成是革命党!
鹰四:革命党?霍元甲还通革命党?等着,我一定要将他满门抄斩!烟尘中农劲荪与阿发对视。农劲荪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六七名枪手同时开枪,之后一同逃跑。
实际上来者只有十余人,若不靠爆炸的烟尘,根本无法救走霍元甲。
(淡黑)
20。破庙内 日 内
(淡起)霍元甲受伤的地方都被白色绷带缠绕,其他地方皮肤裸露于外。
农劲荪和阿发小心翼翼的为霍元甲腿上最后一个伤口换药。
霍元甲的徒弟们围在四周,分别端着药、纱布等物品。
霍母坐在不远处,甚是担心。
霍母身旁的王氏已挂孝,她望着霍元甲,焦急但忍耐着。
突然,一声嚎啕大哭,那是角落里的霍冯氏。
霍冯氏:孩子他爹!你怎么能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啊!霍冯氏也已挂孝,怀里搂着一儿一女在角落里大声哭嚎。
镜头推向霍元甲,昏迷的他仿佛听见这哭声,眼角淌下一滴泪水。
(淡黑)
21。破庙内 夜 内
(淡起)老人孩子都已睡去。
霍元甲的手寻找着什么,终于,他摸到了一根棍子。
霍元甲艰难的起身,他以为所有人都睡着了,可是刚要下地就有人冲上来扶住了他。
霍元甲定睛看去。
借着月光,清晰可见是王氏。
霍元甲:不用你扶,让开。
王氏只好退后。
霍元甲拄着棍子,艰难的向外走着。
22。破庙 夜 外
临时搭起的几个帐篷。
农劲荪、阿发带来的十几个人在帐篷里席地而睡。
负责警戒的刘振声和高奇发现霍元甲,双双冲了过来:师父……
霍元甲说话有气无力:不要吵醒大家,帮我请下农先生。
农劲荪披着外衣和刘振声一起扶霍元甲坐在一条凳子上。
农劲荪:霍师傅,感觉好些了吗?
霍元甲:习武之人,受伤是常有的事,只要元气不散,很快就会痊愈。
农劲荪敬佩的点了点头:这要是换了普通人,三个月都很难下地,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霍元甲:请问农先生,你是如何知道元甲有难的?
农劲荪:我听阿发说你不让他跟着,就猜到霍师傅的心意。鹰四这个人睚眦必报,怎肯善罢甘休?我就联系了几个同道,都是王五大哥的故交,也都敬佩霍师傅的人品和担当。再说了,夺回王大侠的头颅是大伙的主意,怎能让你一个人扛?所以……幸好阿发跟您多年,发现家中遇难,就找到了这儿,和几位师兄弟会合。
霍元甲点了点头:农先生是有备而来,若不是有炸药和洋枪,也是徒劳。
霍元甲说着,艰难抱拳。
农劲荪:哎,能救下霍师傅的性命是我们的荣幸,您可千万不能谢!
霍元甲:非也。元甲害死了父兄,罪该万死,那日就是抱着必死之心去找鹰四报仇的,你们救我之命,元甲不谢!农劲荪一愣。
霍元甲:今日昏迷中,听说农先生已带人为父兄和族人收了尸,如此大恩,元甲非谢不可!话音未落,霍元甲身体往前一倾,单膝跪倒,凳子都被他带倒了。
农劲荪连忙双膝跪倒拖住霍元甲:这更无需谢!霍氏一门节义,况且祸事因我们而起,若非如此,我等怎能心安?
霍元甲:不,请农先生退后一步,元甲要给您磕头。
农劲荪:真的不用啊!
霍元甲很倔强:农先生请受!
农劲荪:这……
刘振声:农先生,我师父最讲忠孝节义,您带人为师爷收了尸,就受此大礼吧!
农劲荪见刘振声落泪,又看向霍元甲那真挚的目光,无奈起身,退后了一步。
霍元甲双手艰难按地,“当”的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农劲荪的双腿突然跪倒,“咣当”也磕了一个响头。
霍元甲抬头:农先生,你这是……
农劲荪抬头:我外甥是大侠弟子,你我同辈,刚才互相磕了头,就此结拜为兄弟如何?
霍元甲愣了一下:不可,元甲妨人,义兄王五已死……
农劲荪:劲荪不怕!结拜之事,请大侠应允!
霍元甲:这……
农劲荪:伯父大人已停尸数日,天气如此炎热……今日你我结拜,明日我好替您为老人家发丧!
刘振声:是啊师父,满城贴的都是抓捕你我师徒的告示,我们想替师爷下葬都无能为力呀!霍元甲握住农劲荪的手,首肯了。
农劲荪:太好了!我听阿发说过,你我同年而生,不知您是哪个月份?你我谁是兄谁是弟?
霍元甲:农先生,家兄霍元栋与义兄王五都已故去,兄弟相称难免会让我…… 霍元甲说不下去了。
农劲荪饱含热泪,表示理解。
霍元甲:你是新派之人,我二人今日结拜,不论兄弟,从今以后,你只称我元甲,我只叫你劲荪如何?
农劲荪:元甲!
霍元甲:劲荪!二人双手握在一起,自此便是一生的肝胆相照。
王氏站在破庙大殿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得知可以入土为安,她甚是欣慰。
23。 坟地 夜 外
农劲荪带着许大有和阿发举着火把奔跑而来。
只见远处是一片坟地,根本没有人影。
突然间,霍元甲的身影在坟包缝隙间直起身来,原来他正在给最远处的一个坟包叩头。
阿发兴奋地:师父在那!
农劲荪:大有,阿发,你们俩远远的放哨,我去劝元甲回去。
许大有和阿发点头,分别向两个方向跑去。
农劲荪穿越坟包,快步走向霍元甲。
这是二十几座新坟,每个坟包上都插着幡。
农劲荪走近霍元甲,放慢了脚步,细心观察。
此时的霍元甲十指插入泥土间,满眼泪水:爹,儿定杀了鹰四,替您,替兄长,替这二十多霍姓子弟报仇雪恨!农劲荪轻轻的跪在了霍元甲身旁。
霍元甲发现,但他止不住泪水。
农劲荪:四处找不到你,大伙急坏了,快回去吧。
霍元甲:父兄已下葬多日,白天我不能来,夜里鹰四又奈我何?吕四鹰,我必须让你血债血偿!
农劲荪:报仇?
农劲荪摇了摇头:我派眼线盯了鹰四几天,他身边的善扑营高手都配了洋枪,上街时身边没少过八个随从,就是防你的!
霍元甲: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报此大仇!
农劲荪:罪魁祸首是对外怯懦、对内残酷的清王朝,鹰四只不过是爪牙而已。
你要报仇,难道也去灭了鹰四的满门才痛快?这是霍元甲没想到的,他愣住了。
霍元甲仰望苍天:如果不报仇,又怎么对得起父兄和这些亡灵?劲荪,我求你给我一枪,送我赴黄泉找他们磕头谢罪!
农劲荪:元甲,你说什么呢!
霍元甲:习武之人最要脸面,奸人杀我父兄,我却不能为他们报仇,世人怎么看我?以后我又如何在武林中昂首做人?
农劲荪:一个人活着,不应在乎一朝一夕的荣辱,若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担负起应有的使命,才是让人敬佩的伟人!霍元甲又愣了。
农劲荪:这不是我说的,是谭嗣同谭大人对我说的!谭大人就是这样的伟人,王五大哥也是。元甲,好好想想,你若意气用事丢了性命,伯母怎么活?还有二位嫂夫人怎么活?再说那失去父亲的侄男侄女,你难道没有责任将他们养大成人吗?
霍元甲无话可说。
农劲荪:天津不能久留了,元甲,你现在应好好想想去何处安身立命。
镜头推向霍元甲。
24。 运河之畔 日 外
虽脸色苍白,但已基本康复的霍元甲立在运河之畔,他身后是两辆马车。
一辆马车上坐着霍母,王氏和王氏的小丫鬟。
另一辆马车上坐着哭哭啼啼的霍冯氏和她的一双儿女。
霍元甲与农劲荪一行道别。
农劲荪:元甲,昨夜我和阿发聊了半宿,他就是不肯跟我走…… 霍元甲看向阿发。
阿发“噗通”跪倒:师父上次撵我,是怕连累我,一番好意徒儿心领了。可现在您已决定退隐山林,就让徒弟跟在您身前尽孝,也能……日夜学习武艺…… 求您答应!
霍元甲:你是大少爷,到了山里日子苦,可受得?
阿发:为学武,我什么苦都受得!
霍元甲:也罢!那你就留下。
阿发兴奋的站了起来:舅舅,到了京城给我母亲写信,就说我一切都好,请她不用惦记!刘振声和阿发拥抱。许大有和阿发拥抱。
高奇:你小子别美的太早,到了山里没你舅护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发:与二师兄切磋武艺,挨收拾我乐意,不过你也小心,别被我收拾了!小伍等人哈哈大笑。
农劲荪与霍元甲相互抱拳。
农劲荪:元甲,就此别过!霍元甲:劲荪,就此别过。
二人惺惺相惜。
农劲荪转身带着他的一众同道上了两辆马车,走了。马车上有些箱子和包裹,枪支藏匿其中。
刘振声:师父,那咱们也赶路吧?
霍元甲:等等……
霍元甲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两辆马车:你先去把王家小姐请来。
刘振声一愣:师娘……
霍元甲:别叫师娘!王家小姐。
刘振声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只得走向王氏。
霍元甲向河边踱了两步,很明显不想让霍母听到自己与王氏的对话。
王氏走向霍元甲:二少爷叫我?
霍元甲转过身与王氏对视,突然抱拳深深鞠躬:这么多天来害得王家小姐颠沛流离,霍元甲深表歉意!
王氏傻了:叫我什么?
霍元甲:徒弟们告诉我,令尊正在四处寻找小姐,我这就让振声送您回家,如何?
王氏:你我已拜堂成亲,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霍元甲:如今霍家已破,我也成了朝廷缉拿的要犯,将来只能四处逃亡,浪迹江湖。更何况,虽草草拜堂,却……却并未洞房……就请小姐全当没有过这门亲事!
王氏:我既已进霍家的门,怎可当没有过婚事?你我给霍家祖宗牌位磕了头,你就是我丈夫!
霍元甲突然一绷脸:我一番好意你听不出?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王氏:你到天涯,我随你天涯;你吃糠咽菜,我随你吃糠咽菜;你说我是傻子,我便是傻子了。
霍元甲怒道:说得好听,三天前我就遣散了下人,唯独你——
霍元甲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小丫鬟:直到现在还要丫鬟伺候,还说要跟我吃糠咽菜,我能信你吗?!
王氏也大声道:莲儿自幼孤苦,与我情同姐妹。我也劝过她,可她不肯走,我又怎么舍得把她送回我娘家?我哥哥早就打她的主意,要纳她为妾,扬言如果不肯,就卖入娼门。霍元甲,你难道就差这小丫头一口饭吃不成?
霍元甲:强词夺理!总之,我与你并没有夫妻之实,与你成亲也因父命难违。
如今,跟着我随时都会大难临头,还请你现在就振翅高飞,另择佳偶吧!
王氏满眼泪水:霍元甲,我生是霍家的媳妇,死是霍家的鬼!说罢,王氏一转身。
霍元甲大惊。
王氏已纵深跳进运河,身影没入滔滔河水。
小丫鬟一声尖叫。
霍元甲张大了嘴,半晌才反应过来,随之跳入河里。
25。 下游数里外 日 外
霍元甲将已经湿透的王氏抱上岸来。(叠画)霍元甲将王氏抱于平坦之处,使劲按着她前胸。(叠画)
霍元甲捧着王氏的腰,将其倒控。(叠画)
一堆篝火。
王氏慢慢睁开眼,猛地起身,发现身上盖得是霍元甲的衣服。
王氏连忙拽高衣服,遮挡身体,却发现一双雪白的大脚裸着,没遮盖。
霍元甲回过身:醒了。
王氏:你……你脱了我的衣服。
霍元甲:怕你着凉,没办法。
王氏:你何苦救我?
霍元甲:我霍元甲已害死很多人,不能再害你了。
王氏:那还撵我走吗?
霍元甲愣了愣:没想到你居然是双大脚……
王氏:原来你是因为我没缠足嫌弃我?
霍元甲:你是大脚,为什么早没人告诉我?
王氏:媒婆拿了我爹的银子,当然不会说。
霍元甲哈哈大笑:我霍元甲居然娶到了一个大脚女人,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王氏娇羞:你说什么?你……
霍元甲将烤干的衣服扔给王氏:衣服烤干了,换上!再耽误我娘更该着急了!霍元甲看王氏的目光,眼神中有笑意。
王氏明白,她已被霍元甲彻底接纳。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