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霍家正厅 日 内
费德勒从霍元甲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阿发:阿发,我上次留下的止痛药呢?快帮我拿来!
阿发:药……我给师父了。阿发焦急的冲进霍元甲房。
农劲荪进门:元甲是怎么回事?
费德勒:天知道,他的外伤早就好了,没任何地方发炎,症状很奇怪。
农劲荪诧异的神情。
和农劲荪一起进来的刘振声连忙向霍元甲房冲去,费德勒和农劲荪也跟了进去。
2。霍家霍元甲房 日 内
霍母、霍冯氏、王氏、霍东媛、霍东方都在。
高奇和许大有将霍元甲按在床榻之上。
阿发来到挣扎着的霍元甲身旁:师父,上次我给你的药呢?费德勒医生给的止痛片呢?
霍元甲:那药不管事!给我打针!
费德勒进门:那是全欧洲最好的止痛药,你根本没吃过,怎么知道不管事?!
霍元甲:把他轰出去!这个只会照相的洋人是个假医生,就是想看我笑话!
农劲荪上前拉住霍元甲的手:元甲,费德勒是个好医生,你要相信他!
霍元甲紧紧的握着农劲荪的手:我要那个医生,那个在监狱里给我打针的医生!我难受啊劲荪!农劲荪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费德勒。
费德勒:上次我给你的药是管用的!
霍元甲:那药最多管两个时辰,之后就没用了!
费德勒:加大剂量,你可以吃两片!
霍元甲:那瓶破药早就被我吃光!
费德勒一愣:吃光了?
刘振声:我见师父吃过那药,一次吃一把…… 刘振声比划着。
费德勒张大了嘴,简直难以置信。
霍元甲:刘振声,你跟他废话有什么用?他是假医生,把他轰出去!
农劲荪还想解释,霍元甲根本不让他说话:找那个会打针的医生来给我打针!霍元甲痛苦的神情。
费德勒咽了咽吐沫,欲言又止,转身出门。
农劲荪在费德勒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内容: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找会打针的医生,打针,打针!
农劲荪示意高奇帮忙,才挣脱了霍元甲紧攥着他的双手,狠狠瞪了一眼阿发,转身出去,阿发连忙跟上。
王氏走向霍母和霍冯氏:大嫂,您快带着娘和孩子们回去吧,元甲这个样子别让娘看着着急了!
此时的霍冯氏正帮王氏抱着霍东阁:哎,那东阁交给我,你放心!正说着,霍东阁“哇”的一声哭了。
霍元甲头痛欲裂:啊——烦死了!快把这哭的孩子抱远点!
霍母没想到霍元甲居然对自己的孩子有如此反应,她说不出话来,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
床榻上的霍元甲面目有些狰狞,他一会摸头,一会捋着前胸,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痛。
3。 霍家内院·天井 日 外
农劲荪:我只请过一个医生,就是费德勒,费德勒从来没进过监狱!阿发,元甲说的会打针的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阿发:是常德利带进牢房的,他告诉我是您找的医生。
费德勒:谁找的不重要,关键是他给霍元甲打的什么针?!
阿发: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师父伤势很重,本来疼的厉害,但打完针以后会舒服很多,甚至脸上会有笑容……
费德勒瞪大了眼睛:天呐!天呐!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他打的根本不是药,是毒!
没等农劲荪说话,阿发已经冲了上去:不可能!中毒会脸色发青,会吐血的!费德勒:不是那种毒!是吗啡,超剂量的吗啡!
阿发:那是什么?
费德勒:就是和鸦片一样的东西!这么说吧,那个所谓的医生,通过打针,让霍元甲上了你们所说的大烟瘾!镜头迅速推向阿发。
镜头迅速推向农劲荪。
4。霍家正厅 日 内
刚刚抱着孩子走到门口的霍冯氏瞪大了眼睛,连忙挑帘而出。
5。霍家内院·天井 日 外
霍冯氏:还真是大烟瘾啊!让范先生给说中了!
农劲荪:范先生是谁?
霍冯氏:郎中啊!孩子他爷爷的老朋友!镜头推向霍冯氏。
6。(闪回)霍家院落 日 外许大有引着郎中往院外走。
霍冯氏:哎呀,范先生,是您啊!
很明显郎中跟霍冯氏是老熟人:大少奶奶呀,好久不见了……
霍冯氏:您是来给元甲看病的吧?孩子他二叔咋样?
郎中:二爷……不像是病了…… 霍
冯氏:不是病啊?那是啥?
郎中:……大少奶奶,咱是老相识了,我就仗着胆子说一句,从脉相上看,有点像犯了大烟瘾啊!
霍冯氏:胡说!元甲从小练武,最恨大烟!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号错脉了!霍冯氏一急,吓得郎中连忙捂嘴。
7。霍家内院·天井 日 外
霍冯氏:后来我也犯嘀咕,这范先生可是这一片首屈一指的好郎中!哎呀,你说这元甲干啥不好,怎么抽上大烟了?
农劲荪:大嫂,可千万别这么说,元甲不可能抽大烟,即便费德勒和范先生判断的不假,元甲也是被人害了,中了别人的奸计!
阿发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都怪我!我在监狱里保护师父!
农劲荪:现在自责没有用,走,去找那个常德利,问个明白!
阿发觉得农劲荪说得有理,瞪大了眼睛,跟着农劲荪向外冲去。
8。法租界西餐厅 夜 内
常德利喝了一口红酒,陶醉的样子。
常德利一抬眼愣住了,农劲荪坐到了他的面前。
常德利:你是谁?
农劲荪:在下农劲荪,我们见过面。
常德利:噢,想起来了!呃,我没约你吧?
农劲荪:没有,是我有事找你,我可找遍了整个法租界才找到你。
常德利:找我什么事啊?
农劲荪:你冒我之名带了个医生去监狱里给霍元甲打针,打的什么针?
常德利:哪有这事?什么医生?什么霍元甲?我一概不知!我可告诉你,这是法租界,我常某人的地盘,想找我麻烦?你有几斤几两可得掂量掂量!
农劲荪想了想,突然满脸陪笑:对不起对不起,常先生,打扰您吃饭了,农某告辞,告辞。
9。西餐厅外 夜 外
常德利走出西餐厅,大摇大摆的向一个方向踱着步。
阿发横插而出,径自用小臂勒住了常德利的脖子,向胡同里拽去。
常德利挣扎着,却发不出声音,很快被勒晕了。
阿发怒不可遏的脸。
10。霍家内院·天井 夜 外
一只水瓢在大缸里舀了一瓢水,猛地泼在了常德利脸上。
常德利堆偎在天井里,被凉水惊醒,睁开眼睛,四下张望。
常德利的视线由模糊便清晰。
阿发、高奇、刘振声、许大有和沙燕,一张张怒不可遏的脸。
高奇和阿发手里还都拿着武器。
常德利:各位好汉饶命!这是哪啊?
农劲荪的声音传来:这是我农某人的地盘,你身边站着的都是英雄好汉,再打马虎眼,你有几斤几两可得掂量掂量。
农劲荪学着常德利在西餐厅的口吻,吓得常德利早已魂飞天外。
常德利连忙向站在高台阶上的农劲荪示好:农先生,霍元甲的事我在贝特朗面前可没少美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
农劲荪: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那个医生到底给霍元甲打的什么针?
农劲荪身边站着的费德勒聚精会神的听着,他想得到答案。
11。霍家正厅 夜 内
霍母颤颤巍巍的来到门前,她知道外面在审人,侧耳倾听。
厅里没有亮灯,月光照射在老人家脸上,她是疼子心切。
12。霍家内院·天井 夜 外
常德利:我说,我全说,我说出来你们别难为我,这事真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被逼无奈,谁让霍元甲得罪了吕大人呢……
刘振声:吕大人?!善扑营的吕四鹰?
常德利:对,就是他呀!
(闪回)天津某妓院包间 夜 内(原 19 集 11 场内容)
鹰四:一个月前,霍元甲在山西寿阳露了大脸,老百姓给他送了块匾,你猜匾上写得什么?常德利吓得直摇头,他哪里能猜得到。
鹰四:销烟大侠……我要让姓霍的变成抽烟大虾,虾米的虾!哈哈哈……等抽得骨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时,我一只手捏死他,一雪前耻!
常德利:我实在是没办法,要是不听吕大人的,他就得先捏死我!镜头推向农劲荪。
刘振声饱含热泪:原来是鹰四用毒害的师父。
高奇:我砍死你这个帮凶!说着,高奇就举起了斩马刀。
阿发一把拦住:二师兄不可!
沙燕:对呀,就算要宰了他,也不能在这,家里有老有小的,再说了,师父不让我们随便杀人,你又忘了?!高奇气得直哼唧。
许大有:你想不死,赶紧把解药给我们!
常德利一愣:解药……
费德勒:哪有什么解药,霍元甲后半生……恐怕只能靠鸦片度日了。
农劲荪愣的看向费德勒。
费德勒:他跟普通的大烟鬼还不一样,从反应看他中毒已深,如果不继续注射吗啡,痛苦会日益加剧,让人陷入癫狂。现在只有鸦片能缓解这种痛苦,我想…… 费德勒很难过。
13。霍家正厅 夜 内镜头推向霍母。
14。霍家内院·天井 夜 外
刘振声:那以后呢!
费德勒:什么以后?所有大烟鬼的下场不都一样吗?
刘振声:可我师父不是大烟鬼!他是大侠,津门大侠!销烟大侠!费德勒耸了耸肩膀。
农劲荪:小点声!刘振声忍住情绪,不再叫喊,泪水却在纵横。
农劲荪:鹰四这招太阴损,他不光想要元甲的命,还想毁了元甲的名声!
满脸泪水的许大有一把抓住常德利:我掐死你!阿发上前一把抱住许大有。
常德利被推搡在地上。
常德利险些被掐死,喘着粗气:诸位诸位,我说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们放我走吧,我确实是被逼无奈啊!常德利又是磕头又是作揖,众人除了厌恶之外也拿他没办法。
农劲荪示意阿发过来,在阿发耳畔:送他走,别让他知道这是你师父的宅第。
阿发点头而去。
一个套头的黑布蒙住了常德利的头。
阿发用双手拧住常德利的双手:走!我送你回去!
高奇:哎,阿发,交给我吧,我送。
高奇也不等阿发答应,伸手抓过常德利,往外推着。
刘振声瞟了一眼沙燕,示意沙燕跟上。
刘振声:高奇脾气不好,看着他点……
沙燕:明白。
高奇、沙燕押着常德利走了。
一个身影从月亮门后绕了出来。
众人发现,望去。
王氏矗立在月光中,很明显她都听到了。
农劲荪、刘振声、阿发、许大有都能从王氏的目光中看出担忧与伤心。
费德勒:哦对了,我的诊所里有镇定剂,可以暂时帮到霍元甲,我去拿。
阿发不忍心看王氏的目光:医生,我陪您去!阿发和费德勒走了,剩下的众人都不敢直视王氏的目光。
泪水从王氏的眼里淌了下来。
15。 小街道 夜 外
沙燕:差不多了,放他走吧。
高奇:还是再多送他几步吧,要不你先回去?
沙燕:不行!就这,放他走。
高奇看了看被黑布套住头的常德利,嬉皮笑脸道:行行行。
高奇一把将黑布拽开:走吧走吧!
常德利点头哈腰:多谢!多谢!多谢壮士不杀之恩!常德利调头就跑。
沙燕:咱们回去吧。
高奇笑着:好…… 突然高奇猛地一甩手,一支飞镖飞了出去。常德利“啊”的一声立扑。
沙燕:你干什么?!
高奇笑道:怎么样?我暗器练得不错了吧?这可是你教的,教得好!
沙燕:你…… 沙燕跑过去,发现飞镖正中要害,常德利已死。
沙燕:高奇,你……你又开杀戒!
高奇:他害了师父就不能活。
沙燕:师父会将你逐出师门的!
高奇:师父已抽上大烟,好好的师门就要毁了!都是他害得,难道不该杀?
沙燕:可……可师父立下的规矩……
高奇:不能光想着规矩,练武之人本来就应惩奸除恶!再说,这个人活着一定会去给鹰四通风报信!你在东光犯过命案,一旦鹰四带着官兵找上门来,你可就有危险了,我也是为了保护你!沙燕哑口无言。
高奇:刘振声没我这心眼儿,当年师父全家遭遇灭门之灾,就是因为他在京城打探消息不准!你以后别啥事都听他的。
沙燕的脸色很难看。
高奇:放心吧,鹰四要是真来了,有我在,他别想动你一根汗毛!我把尸体扔河里,神不知鬼不觉!高奇像哄小孩一样讨好着沙燕。连土匪出身的沙燕都有些恐惧。
16。 霍家霍元甲房 夜 内
更严重的痛苦向霍元甲袭来,他挣扎着。
霍元甲:给我打针!农劲荪,找到那个医生给我打针!
农劲荪一把拉住霍元甲的手:元甲,你耐心等一等,医生已经去拿药了,马上就回来。
霍元甲不停的抽搐着。
王氏上前抱住霍元甲:元甲,你再忍一忍,忍一忍…… 王氏的泪水滴落在霍元甲脸上。
霍元甲一愣:你哭什么?王
氏拭泪:没有啊……
霍元甲:不对,你们有事瞒着我,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难受?告诉我!
王氏无法说出真相,她强忍着泪水将头转了过去。
农劲荪:元甲,你在监狱里受了重伤,未能痊愈,难受是在所难免的。
刘振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来了来了,费德勒医生回来了!刘振声、阿发、许大有和费德勒一起进门。
费德勒:霍,我拿药来了,我给你打针!
霍元甲:是你……你个假医生,我不用你打针!刘振声,把他轰出去!农劲荪:元甲,费德勒不是假医生,请相信我。
霍元甲又一阵疼痛,他抽搐的身体难以自持。
费德勒已麻利的将针剂打开,吸着药:这样不行,他这样我没办法给他打针啊!
农劲荪:阿发,大有,按住你们师父!刘振声、阿发、许大有三人一起上前,按住了霍元甲的手脚。
抱住霍元甲的王氏泪水流的更厉害了。
不知何时,霍母已经进了门,她在门口屏风处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霍元甲,无比伤心。
镜头推向霍母。
17。 霍家霍母房 夜 内
霍母:明天你去大烟馆,买支烟枪,还有大烟膏子,拣最好的买。
站在霍母床前的王氏吓了一跳:娘,您……您要干嘛?
霍母:我都知道了,元甲被人害了,上了烟瘾,如今痛不欲生。唯有鸦片能解其痛苦,那就让他抽两口吧。
王氏:娘,费德勒刚给元甲打过针,他好多了,已经睡着了!
霍母暴怒:别骗我!刚才我问那个洋医生了,他给元甲打得针就是管睡觉的!最多管五个时辰,醒了后怎么办?如果不抽,元甲只会越来越痛苦!他是我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难受死!
王氏无言以对。
霍母的目光中带着祈求:不就是抽大烟吗?有钱人家的老爷、公子,有几个不抽的?元甲就算抽一辈子,我也管得起!大不了卖了祖宅!
王氏“噗通”跪倒在地:娘!让元甲抽烟,儿媳难以从命。我现在正和农先生商量,一定会有办法的,请您放心!
霍母咆哮着:不放心!自从从监狱回来,元甲就没正经吃过东西,再这么熬下去我儿就没命了!我……我命你去买大烟,你去不去?!
王氏:儿媳不能去……
霍母气坏了:你个没用的东西!出去!
王氏只好起身:婆婆您早点歇着。
王氏含泪而去。
镜头再一次推向霍母,她盘算着。
18。霍家霍元甲房 夜 内
霍元甲沉沉的睡着,头上冒着冷汗。
王氏用手帕轻轻的为霍元甲沾着汗,她心疼的目光。
镜头推向霍元甲。
镜头推向肝肠寸断的王氏。
19。海河边 夜 外
租界的夜景很迷人,可矗立在河边的农劲荪却无比揪心。
农劲荪:费德勒,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费德勒:有,但没有人成功过。
农劲荪:什么意思?
费德勒:想戒掉毒瘾,需要有非常好的体魄和坚强的意志!后者,更重要,不少尝试的人,就是因为意志力薄弱,最终没有成功。
阿发:这两点我师父都有,他一定能成功的!
费德勒:那首先要告诉他真相,但据我观察,你们都没有这个勇气。
阿发惭愧的看向农劲荪。
农劲荪:元甲最恨鸦片,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确实张不开嘴啊!
费德勒拍了拍农劲荪的肩膀:农先生,你还要好好想一想怎样面对那些到霍威镖局来学功夫的年轻人。
农劲荪仿佛才想起这件事,他也有些担忧。
20。 霍家内院·天井 晨 外
农劲荪:那日我没想太多,将此事应了下来,可没想到元甲……
农劲荪有些不好意思,抱拳道:教习功夫的事就拜托诸位了。
天井里站着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和沙燕。
刘振声刚要抱拳,高奇却道:农先生,这是我师门内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您指手画脚了?阿发意外,看向高奇。
高奇说这话时嘴角挂着笑,但明显很轻蔑。
刘振声:高奇!
高奇:年长的师兄代师传艺,理所当然。大有入门时,前两趟拳就是我教的!这种事真用不着农先生吩咐。刘振声,你可是大师兄,要听我们也听你的啊!刘振声和农劲荪都有些尴尬。
农劲荪笑着打哈哈:高奇说得对,我多嘴了!
沙燕却道:农先生哪里话!您是师叔,当时也是为镖局出主意,我们原本就应该从命,所以谢过师叔才对。二师兄,你,过分了吧?高奇一见沙燕插嘴,反倒没了词。
农劲荪:多谢沙姑娘抬举!既如此,我就再提个醒,教功夫这事你就不参与了,女扮男装毕竟不方便,万一哪天漏了馅儿……
沙燕:师叔的意思我懂,放心吧。
农劲荪点了点头。
刘振声:这样,从今日起,我、高奇、阿发、大有,轮班代师传艺,每人一天,直到师父痊愈为止。
阿发和许大有连忙抱拳:听大师兄的!
高奇也跟着抱拳:没问题!今儿头一天,我先来!想练武,我得看看他们是不是这块料!
21。 霍家大门口 日 外
一个青年捂着腰从门里出来。
一名华服长者连忙上前:儿子,怎么了?!
青年:哎哟……爹,练武太苦了!我不练了!
华服长者:好好,不练了不练了,咱们回去!另一青年瘸着腿从门里出来,哭着鼻子。
围在大门口有很多家长。
一老者发现青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也出来了?!
青年:爷爷,那姓高的二师兄给压腿,差点没把我腿压折了!我……我不练了!
老者一墩拐棍:混账!这么点苦都吃不了?长大了还不得给你爹一样成了大烟鬼!回去给我练,不然我打折你的腿!青年吓得赶紧又回了院子。
一家长伸出大拇指:何员外!老者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给老者鼓起掌来。
22。霍家院落 日 外
高奇一声怒喊:啊—— 二十几名青少年也都跟着“啊”,同时打出右拳。
高奇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挨个检查众人胳膊的力量和出拳的高低。
小伙子们马步都已经蹲了很久,有人已经蹲不住了。
高奇身边一人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高奇眼疾手快,用脚背托住那人的屁股:起来。
那人见高奇瞪眼睛,吓得连忙硬撑着坚持住。
23。霍家霍元甲房 日 内霍元甲在睡梦中醒来。
窗外的“嘿哈”之声传来。
霍元甲: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王氏:元甲你醒了!哦,外面啊,是津门父老送来的后生在习武,今天高奇在代师传艺。
霍元甲:胡闹!我什么时候要收徒弟了,再说了,高奇刚猛有余,耐心不足,那些后生没有根基,跟着他学难免不受伤!说着,霍元甲就挣扎着要起身,下床之际,一个踉跄。
霍元甲想到什么:对了,我昨天难受的厉害,怎么却睡了这么长一个觉。
王氏:是费德勒医生给你打了针。
霍元甲:这个针跟我在监狱里打得不一样,让我昏昏欲睡,一点都不精神!
王氏欲言又止:那你就再睡会吧……
霍元甲:你把刘振声叫来。
王氏:是。
24。霍家内院·天井 日 外
刘振声一个人在天井扎马步练功。
王氏走来:振声,元甲叫你。
刘振声一惊:师父醒了?王氏点头。
刘振声冲向里间。
25。霍家霍元甲房 日 内
刘振声有些不好意思:师父,家乡的父老拥戴您,小伙子们想学武,不做东亚病夫!
霍元甲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现在就是个病秧子,怎么教徒弟?
刘振声:不用您教,我们师兄弟四个先代师传艺,等您好了,再行拜师礼不迟。高奇性子急这点我真没想到,我这就去替他。
霍元甲点了点头,见刘振声转身就要走,霍元甲道:你先等等。
刘振声连忙回身。
霍元甲:振声,你从小就跟着我,不会说骗我对吧?
刘振声:当然不会,我哪敢骗师父啊?
霍元甲:我到底是什么毛病?
刘振声:……内伤,您内伤还没好利索……
霍元甲:胡扯!五脏六腑若有损伤,五官四肢必有表象!可我并没有,只是难受得厉害,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刘振声:这……
刘振声极度为难,半晌道:徒儿不知道……
霍元甲叹了口气,无奈的神情。
26。霍家院落 日 外
师父已经换成了刘振声:好,你们都先坐下。
小伙子们一个不动。
刘振声:让你们坐下,歇会儿。
小伙子们一下都笑了,全都腰酸腿疼的坐在了地上。
刘振声:今天二师兄让你们吃吃苦,就是想过遍筛子,吃不了苦的也就知难而退了。现在剩下了你们,真想好要练武了?
众人齐声道:想好了!
刘振声笑了:好!练得一身武,一辈子都受益,吃点苦也值了!来,大师兄给你们打套拳,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着,刘振声打了一套漂亮的霍家拳,赢得阵阵掌声。
27。霍家大门口 日 外
大门已闭,但仍有人在扒门缝。
一名中年人转过身来,向台阶上等着的人们介绍:哎,这个师兄好,随和,还教真本事,打上拳啦!
众人一下子兴奋了:我们也看看!
众人都挤着扒门缝,其乐融融。
28。霍家内院·天井 日 外
高奇端着大碗,坐在台阶上喝水。
高奇将碗墩在台阶上,撇着嘴骂道:小人!
沙燕刚好走过,在高奇的身后问道:谁是小人?高奇猛回身,吓了一跳,噘着嘴坐下接着喝水。
沙燕:问你呢,你说谁是小人?
高奇:还能有谁?人前忠厚,背后下绊儿,不就是嫌我抢了他风头,就到师父面前告上我刁状了!
沙燕:大师兄才不是那种人呢!
高奇:那师父怎么知道……
沙燕:本来就是你不对,一上午就练跑七八个,这么教下去,霍威镖局的人气儿就没了!高奇被噎住了,但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29。驿馆 日 内
鹰四早已又来到天津。
亲信甲:四爷,霍元甲真够能扛的,到今儿个还没去大烟馆,不会是那个洋大夫的药不管用吧?
鹰四转过身来:不可能,那可是赫尔曼将军派来的亲信!而且这招撂倒好几个了,从未失手!霍元甲是人不是神,他凭什么上不了大烟瘾啊?亲信甲乙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鹰四:再去,凡出霍家门的人全给我盯上!没准哪个就是替霍元甲去买大烟膏子的!
30。霍家霍元甲房外 日 外
霍母走向儿子的房间,那种惨痛的叫声再一次传来,霍母泪目,捂住了胸口,恨不得疼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31。霍家霍元甲房 日 内
王氏:元甲忍一忍,农先生已经去请医生了。
霍元甲难受得抓着前胸,拍着脑袋。
32。霍家霍元甲房外 日 外
农劲荪急匆匆而来,见到霍母有些吃惊:伯母…… 霍母不愿让农劲荪看到自己流泪,她转过头去。
农劲荪进屋。
33。霍家霍元甲房 日 内
王氏:农先生,医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农劲荪:昨天打的针诊所没有了,费德勒医生去别的医院去找了。哦,他让我给元甲先带来了这个…… 说着,农劲荪掏出了一个小药瓶,跟之前的止痛片一模一样。
疼痛的霍元甲一把抓过药瓶,拧开,倒在手里。
只有七八片的样子。
霍元甲:这药我吃过,怎么只有这么少?
农劲荪:诊所就剩这么多了,费德勒说一次一片,一天不能超过三片…… 没等农劲荪说完,霍元甲已经将所有药片都吞进肚子里。
农劲荪想拦,王氏示意不要拦。
王氏的眼泪始终在流淌,农劲荪只好作罢。
吃完药的霍元甲仍然在叫喊着:啊——我难受啊!农劲荪,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以前的医生?打了针能舒服的那个医生!农劲荪无奈的神情。
34。霍家霍元甲房外 日 外
镜头推向霍母,她仿佛决定了什么。
35。霍家后门 日 外
霍母推开后门,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霍母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暗处闪出鹰四的亲信乙。
36。街道 日 外
霍母四处张望,恐怕被别人发现,她向一条胡同拐去。
37。胡同 日 外
胡同里有一个烟馆,名为福寿堂。
霍母羞的满脸通红,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向烟馆走去。
亲信乙目睹了这一切,两眼放光。
38。驿馆 日 内
亲信乙:您老人家神机妙算啊!霍元甲他娘,那老太太自己去大烟馆了!为霍元甲置办了全套的家伙儿,烟膏子没少买!
鹰四开怀大笑:哈哈哈……上官让咱们回京城听差,是个大案子,估摸着得走一个月。正好!一个月回来,霍元甲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烟鬼啦!到时我要他好看!
亲信甲:积毁销骨,杀人无形……四爷高明!确实高明!
镜头逼近鹰四,他的目光和阴沉的笑脸越发显得恐怖。
39。霍家大门口 夜 外霍威镖局的招牌。
霍字的灯笼。
40。霍家霍元甲房 夜 内
新一轮的疼痛再次袭来。
霍元甲:劲荪还有药没有?不可能只有那么几片,不可能只有那么几片!
农劲荪:药真的没有了,你再忍一忍,费德勒应该马上就来。
此时霍元甲已经难受的不再骂费德勒了。
王氏、沙燕、小莲、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都在屋里干着急没有办法。
霍母推开了门:都挤在这干什么?!把我儿子扶到我屋里去!众人都愣住了。
王氏:娘,元甲难受的厉害,就别去给您添烦了。
霍母不理王氏:小莲,沙燕,你们俩把元甲扶到我屋里去!两个女孩子连忙上前去扶霍元甲。
41。霍家霍母房 夜 内
霍元甲坐在床榻之上:娘,您叫我来有何吩咐?儿实在难受的厉害,您有话快说!
霍母:你们两个退下。小莲和沙燕连忙退出。
霍母一把抱住霍元甲:儿子,娘知道你难受,娘也知道怎么样能治你的病……
霍元甲:是吗?娘,那块给儿治病,儿难受啊!
霍母:你在监狱里打的那个针娘找到了……
霍元甲:在哪?
霍母:只是不用扎针了……你看,这个……只要抽上几口就舒服了……
霍元甲的视线是迷离的,看向渐渐清晰起来的烟具,半晌才反应过来:娘,这是什么?
霍母:药。
霍元甲:不对,这是大烟枪!娘,您怎么能让我抽大烟?
霍母:儿啊,你没有别的路了!
霍元甲:您说什么?
霍母:你在监狱里中了鹰四的圈套,中了毒,要是不抽大烟,就得难受死!
霍元甲:中毒?
霍母:对,他们给你打的那些药就跟大烟一样,你难受就是犯了烟瘾!镜头缓缓推向霍元甲,他浑身都在颤抖。
霍元甲突然猛地抡起烟枪,将烟枪摔碎,挣扎着起身冲了出去。
霍母:元甲!
42。霍家正厅 夜 内
霍元甲踉跄而来,正见王氏、沙燕和小莲等在这里。
王氏:元甲。
沙燕:师父。
霍元甲直奔王氏,用手点指:我中了烟毒,你知不知道?
王氏:我……我……
霍元甲:为什么不告诉我?!王氏垂下头。
霍元甲一甩胳膊,踉跄着又冲了出去。
43。霍家院落 夜 外
月光照耀下,霍元甲踉跄而来。
农劲荪、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都在院子里等待着,一见霍元甲,立刻围了上来。
霍元甲:劲荪,我中了烟毒?
农劲荪:元甲,你知道了……
霍元甲:为何瞒着我?
农劲荪:我……我一直在跟费德勒想办法!
霍元甲:刘振声!
刘振声“噗通”跪倒在地:师父,您是销烟大侠,我们不敢告诉您!高奇、阿发、许大有全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沙燕追来:师父…… 霍元甲看着众人,向沙燕一抱拳,强烈的疼痛使他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沙燕连忙上前搀扶。
霍元甲:沙燕,为师有一事相求!
沙燕:师父请讲!
霍元甲:杀了我。
沙燕:师父,您说什么?!
霍元甲:霍元甲可以死,但不能做大烟鬼,请你成全!高奇、阿发和许大有站了起来。
霍元甲的毒瘾又犯,他捂着前胸。
霍元甲:快动手!给为师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霍元甲的目光充满祈求:快动手!沙燕吓哭了。
刘振声等人更是一个个泪流满面。
所有徒弟们都不肯上前。
霍元甲气坏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双拳向自己的太阳穴击去。
农劲荪大吃一惊。
沙燕大吃一惊。
刘振声还跪在地上,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阿发一跃而出,试图抱住霍元甲的一只胳膊,却晚了。
霍元甲的左拳重重的击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霍元甲的右胳膊被许大有死死抱住,只差一点就击到了右边的太阳穴。
仅左拳已实在太重,霍元甲将自己打晕,重重的向地上倒去。
高奇在底下托住了霍元甲。
正在此时,费德勒撞开了门,跑了进来:搞到了!搞到了!在圣约翰医院,我又搞到了两支镇定剂!费德勒愣住了,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霍元甲。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