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集场景“侯典使家”可取消,合并在场景“奸商家客厅”。
1。 悬崖峭壁 日 外 (7/25 修)
一段陡峭的山路,路很窄,一侧是悬崖。
胡六悠哉地骑着马而来,还哼着小曲。
忽有一人拦住去路。
胡六勒住马:这位朋友,让让路。
镜头推向拦路之人,他穿着像个樵夫,但目光阴损,正是侯典使所说的可靠之人,江洋大盗“飞天刺猬”。
飞天刺猬:让不了。
胡六:劫道的?
飞天刺猬:看出来了?
胡六跳下马,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我是跑单帮的,这趟买卖还赔了钱,就剩这么点银子,您笑纳,借个路过。
飞天刺猬接过银子掂了掂,突然一甩手,把银子扔下悬崖。
胡六:你……
飞天刺猬:跑单帮的?蒙谁啊?明说了吧,寿阳侯典使派我来的,为的就是劫回你怀里的银票!
胡六一愣:姓侯的好歹也为官府做事,居勾结匪盗?
飞天刺猬:少废话!
飞天刺猬从背上拽出一把牛角弯刀:银票留下,放你条生路,不然……
胡六也从腰间抄出一把匕首来:丢了银票,回去我没法交代,不就是拼命吗?来!飞天刺猬举刀就砍。胡六也练过几下子。
两人打了起来。
一声马嘶,霍元甲追至。
胡六此时已有些招架不住,危在旦夕。
霍元甲勒住马断喝道:住手!胡六和飞天刺猬都看向霍元甲。
胡六一愣,自语:霍元甲?
胡六随即眼珠一转大叫道:霍大侠,这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劫道,快救命啊!霍元甲下马,看了一眼胡六,又看向飞天刺猬。
飞天刺猬:呀呵?还有帮手?看来我得多宰一个,回去找侯典使要赏钱了!说着,飞天刺猬就向霍元甲刺来。
霍元甲听到飞天刺猬报出侯典使的名号,已知这不是好人。
一个江湖草寇与霍元甲动武,又岂能占得便宜。三招两式,霍元甲将飞天刺猬的弯刀打落在地。
霍元甲一个擒拿将飞天刺猬按倒:刚才你说侯典使?是他派你来劫道的?
飞天刺猬也是个狡诈之人,见打不过立刻认怂:是啊是啊,我本不想来,可侯典使抓了我八旬老母,逼着我来的!
霍元甲听不得别人说这样的话,他松了手:既如此,没你的事了,滚吧!
霍元甲转过身,看向胡六:胡六?!
胡六:是我。
霍元甲冷冷地:我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胡六脸色突然大变,大喊道:小心!霍元甲猛回身,见飞天刺猬一掌向自己批来。霍元甲轻松一躲,便抓住了飞天刺猬的手腕。
飞天刺猬掌形一遍,向霍元甲的手划去。霍元甲惊愕,一把翻过飞天刺猬的手腕。
飞天刺猬被制服,倒在地上嚎叫着。
飞天刺猬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暗器。
暗器有尖,尖很锋利,上面抹着一些东西。
霍元甲厉声道:狗东西,暗器伤人,上面抹的什么毒?哪成想飞天刺猬不但不服,猛地一个倒钩,抬脚向霍元甲踢来。
按常理,霍元甲只能用掌去挡飞天刺猬的脚,可霍元甲清晰的看到,飞天刺猬的鞋尖上也有暗器。
原来此人浑身都是暗器机关。
霍元甲收手倒退。
飞天刺猬得以脱身,再次抓起弯刀,稳住脚跟:有两下子,再来!我飞天刺猬浑身毒刺,在这条道上劫了十多年,还从来没失过手!说着,飞天刺猬连连进攻,越发疯狂。
霍元甲躲过飞天刺猬右手的刀,紧接着就要防他左手的刺。
万般无奈,霍元甲只能用出真功夫,一掌击在飞天刺猬的后背之上。
这一掌用力过猛,飞天刺猬向悬崖方向踉跄而去。
眼见要跌落之际,飞天刺猬一声惨叫。
霍元甲惊愕,他担心此人掉下悬崖摔死,伸手去抓。
哪成想飞天刺猬一翻腕,手腕里又窜出一条刺,猛地刺向霍元甲救他的手。
霍元甲躲过这一刺。
胡六看准机会,飞起一脚,正踹在飞天刺猬的后腰上,后者被大力踹下悬崖。
霍元甲耳畔传来飞天刺猬必死的惨叫:若非暗器伤人,不至于死,也不知八旬老母之事是真是假……
一旁的胡六手里始终攥着匕首,见此时霍元甲站在悬崖边毫无防备,试图下手,却又有些不敢。
霍元甲回身。
胡六连忙跪倒在地:多谢救命之恩!霍元甲:起来。
胡六起身,指着悬崖下,打岔道:这等贼人奸诈得很,必满嘴假话,家里断不会有八旬老母,霍大侠不必惋惜!
霍元甲点点头,转身看着胡六:在东光县衙,我一直称自己姓刘,你怎么知道我姓霍?
胡六:津门霍元甲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今日我算是领教了您的武艺,要不是碰上您,我可就命丧奸人之手了!
霍元甲:我的身份,是东光知县薛学告诉你的?胡六不答,默认。
霍元甲:那也一定是他派你来寿阳的?把银票交出来!
胡六假装很诧异:您说什么?
霍元甲:别装糊涂,那日你与侯典使在奸商家中讨价还价,拿走了很多的银票,我早已知晓,由不得你抵赖!
胡六毫不慌张,脸上仍露着笑容:银票是吧,在此,请霍大侠过目。
胡六从怀里掏出银票递上去。
霍元甲接过银票,果然数额巨大。
趁霍元甲吃惊之际,胡六猛地一刀刺向霍元甲的腹部。
霍元甲躲过。
胡六再次攻击。
霍元甲还击。
胡六连连后退。
霍元甲怒目:薛学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利用官镖走鸦片,真是胆大妄为!你这个帮凶,还不束手就擒!
胡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断我们财路,我跟你拼了! 胡六哪里是霍元甲的对手,两下就被卸了匕首。
胡六求饶:霍大侠饶命!
霍元甲:起来!跟我回寿阳,在县衙大堂之上把你们的罪行讲个清楚!
胡六:是是是,我一定如实交代!霍元甲相信了胡六,松开了胡六。
胡六一咬牙,竟有股子狠劲,猛地上前一蹿,向崖下滚去……
霍元甲伸手去抓,但没有抓到,于是疾步走到崖边,崖壁上长着不少树,一时也无法判断胡六是死是活。
镜头推向霍元甲,他遗憾不已。
2。寿阳某奸商宅院 夜 外
侯典使进院,奸商迎了上来。
3。奸商家客厅 夜 内
侯典使:飞天刺猬手脚麻利,按说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奸商:不会是见银票上数额大,卷包跑了吧?
侯典使觉得奸商说的有道理,一拍桌子:奶奶的!敢卷我银票?等明天宰了霍元甲那四个徒弟,腾出手来再收拾他!
4。寿阳废弃道观 夜 内
沙燕看着银票:赚这么多黑心银子?比土匪可恶多了!
沙狼:你就这么信魏知县?万一姓侯的真将刘振声他们几个押进省城,又该怎么办?省城再碰上两个糊涂官,那还有救吗?!镜头推向霍元甲。
5。(闪回)魏知县房 夜 内魏知县:倘若四位令徒真的是屈打成招,侯典使就不敢让他们到臬司衙门,我只把这件事派给侯典使,让他自己点兵,他一定会带上亲信。这一路上令徒的安全就交给你自己了。
霍元甲的脸。
6。寿阳废弃道观 夜 内
沙狼:不行!你有四个徒弟,侯典使突然下手,想救都救不过来!我已约了几个江湖朋友,一出城就砸烂囚车——
霍元甲打断:万万不可,这件事本来是说得清的,只可惜你冒失烧了奸商的仓库,毁了证据!现在若由你救人,岂不坐实通匪的罪名?
沙狼懊恼:我知道自己是土匪,用不着你再三提醒!不识好歹的东西,妹子,我们走!沙狼气愤的拂袖而去。
沙燕将银票拍在供案上也跟着走了。
镜头推向霍元甲,他也觉得自己有言过之处,但无可奈可。
7。(闪回)魏知县家 夜 内
魏知县:霍元甲,今日在寿阳大街,你当众拒捕,现又潜入县衙企图行凶,但我还是想信你一回,不过我有个条件——
霍元甲:请知县大人明示。
魏知县:从现在起,不要再让你那些土匪朋友插手此事,否则可就没法还你清白了,还有对你那些朋友也不利。明白吗?!魏知县表情很严肃。
霍元甲的脸。
8。省城官道 日 外两辆囚车颠簸着。
侯典使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
侯典使突然勒住马,指着一旁的小路:走山路。
车把式:啊?典使大人,山路可不好走啊!
侯典使:我要的是快!囚车里押的是要犯,知县大人有令,让我们日夜兼程,尽早送到送到省城!
官兵踹了一脚车把式:哪那么多废话!快走!大人让走哪就走哪!
车把式连连点头:是是是…… 官兵向侯典使献媚的笑,很明显,这都是他的亲信。
囚车里的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
每个人都被折磨的没了气力,死扛着。
9。行凶山路 日 外路越来越窄。
霍元甲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
侯典使四下观察,很明显,事先约定的行凶地到了。
突然一声马嘶,四名蒙面杀手骑着马杀来。
杀手大声喝着:劫囚车啦!!!
侯典使假装害怕:不好,土匪劫囚车,赶紧迎敌!话是这么说着,侯典使自己已经打马向后撤。
几名官兵冲上来迎敌,与杀手胡乱交战两下,扔兵器就跑。
车把式傻了。
官兵“啪”的一巴掌抽在车把式的脸上:愣什么呢?还不快跑!车把式这才逃跑。
高奇有些高兴:快来救我们!此时的霍元甲已趁乱从山坡上飞奔而下,但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四个徒弟。
为首的杀手大喝一声:砍下他们的脑袋!说着便一踢马肚子,抡刀向刘振声和高奇而来。
高奇傻了,嗷嗷直叫:救命啊!霍元甲见事不好,加快了脚步。
杀手的马飞奔着,他手中的刀已经对准了高奇的人头。
霍元甲借助大石头一跃而起,手中的长枪向马上的杀手刺去。
杀手根本没发现霍元甲,就在刀即将砍到高奇之时,被霍元甲的长枪挑开了。
杀手在马上一踉跄,险些坠马,他回身看向霍元甲:兄弟们,来了捣乱的,一起杀了他!四名杀手分别向霍元甲袭来。
霍元甲一杆长枪对马上四人,勉强应战。
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焦急的看着。
杀手头见久攻不下,大叫道:我拖住他,你们宰了囚车里那四个!说完,杀手头横马就拦住了霍元甲。
两匹马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启动,两名杀手分别持刀去砍囚车里的人。
镜头迅速推向即将被砍头的阿发。镜头迅速推向即将被砍头的高奇。
霍元甲大惊,他撑枪而起,将一名杀手踹下马,脚踏马背去拦截向阿发攻击的杀手。
霍元甲用自己的身体撞向杀手,将杀手撞下马,但他已经无法去救高奇了。
高奇惨叫着,闭上了眼睛。
只听“噹”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抡刀的杀手武器脱手。
是沙燕发暗器打掉了杀手的武器。
另一名杀手持长枪刺向许大有。
霍元甲眼睁睁的看着,但距离太远已经无法施救。
一件偌大的暗器在空中飞着,那是旋转着的小狼牙棒。
狼牙棒砸在马头之上,马惊了。
那名持枪的杀手被甩在地上。
被沙燕暗器打掉武器的杀手从马鞍上拽出另外一件武器去杀人。
沙狼已经飞奔而至,用狼牙棒将他的武器挡开。
狼牙棒袭击马腿,第四名杀手也滚落马下。
沙燕制服试图逃跑的杀手。
沙狼抡着狼牙棒要去砸碎一个人的脑袋。
霍元甲大喝道:不要杀人!沙狼气坏了,一脚踹在杀手的下巴上。那人倒在地上,没了战斗力。
霍元甲捡起地上的大刀,一跃而起,双手持刀砸向囚车。
刘振声和高奇的囚车被劈开,霍元甲横刀砍向另外一辆囚车,大刀砍断了木质囚车的栏杆。
刘振声热泪盈眶。
高奇:师父!
许大有:师父!
阿发:师父!
四名徒弟已获得自由,但浑身是伤,一身是血,他们艰难地与霍元甲拥抱在一起,师徒五人都掉了眼泪。
刘振声捡起钢刀,一瘸一拐的去牵马。
霍元甲:刘振声,你要干什么?
刘振声:我去追那个姓侯的!
高奇也捡起了刀:对!追上姓侯的,我给他来个开膛破肚!我打赌他的心肝肺全是黑的!
霍元甲:谁都不许去!
霍元甲拍了拍留在身边的阿发的肩膀,又用手抓着许大有的胳膊,心疼道:让你们四个受苦了,都是为师的错,但要一辈子想清白,就不能随意杀人,哪怕是现在——
高奇高声:师父!你是不知道那狗东西怎么折磨我们的!我杀他一百回都难解心头只恨!高奇气得直哭。
霍元甲:吕四鹰难道不该杀一百回吗?!高奇愣住了。
霍元甲:你们可还记得咱家门上贴的是什么字?
许大有哽咽着:忍……
高奇:忍?我忍无可忍了……
霍元甲:那也得忍!你们四个就在此等待官差,哪也不许去!高奇气得把刀扔在了地上。
沙狼走了过来:都捆上了,交给你吧!
霍元甲见那四名杀手已都被捆了手脚,抱拳:多谢你兄妹出手搭救,不然我这四个徒弟可就……元甲昨日出言不逊,还望沙兄弟原谅!
沙狼:哼!我心眼儿要是小,早就不搭理你了!
沙燕:霍元甲,我哥昨天真生气了,但是想来想去,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你一个人根本救不了四个徒弟,所以我们就来帮忙了。
霍元甲惭愧的神情:沙兄弟…… 霍元甲上前与沙狼拥抱。
沙狼:这就对了,你我可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霍元甲点头。
刘振声凑上前:沙姑娘,谢谢你。
高奇:要谢得我先谢,刚才要不是沙姑娘,我就身首异处了。以后我不逞强教你拳脚了,你的功夫我都看见了,真不错,不是花拳绣腿!沙燕白了高奇一眼。
高奇挤到刘振声前面。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
10。寿阳县衙大堂 日 内
魏知县从高处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一把握住侯典使的手:居然有这种事?
侯典使:土匪来势凶猛,得有上百人!我虽浴血奋战,可实在打不过,请知县大人降罪!
魏知县:哎,你不是已经尽力了吗?何罪之有?
魏知县在大堂里踱着步:土匪劫了囚车,这就说明……
侯典使:那四人确是土匪,知县大人判斩判的没错!
魏知县假装同意:对对对。
侯典使:还有一人,就是四人的师父霍元甲,他肯定是土匪头子!此人武功高强,那天居然让他跑了!现应立刻往上呈报,请派重兵缉拿他归案!
魏知县: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11。寿阳城门 日 外
霍元甲昂首阔步而来,他牵着一条绳子,后面是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四名杀手。
杀手们嘴被勒住,无法发出声音,却使劲向后较着劲,不想进城。
霍元甲向前走着,以双臂之力牵引四人。
杀手们较力却不是霍元甲的对手。
有老百姓围了过来:哎,这不是在县衙击鼓鸣冤的那个吗?
另一老百姓:对对,还挨了板子!他叫……霍元甲!霍元甲充耳不闻,大步的走着。
霍元甲身后的杀手们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12。寿阳县衙门口 日 外霍元甲第三次击鼓。
魏知县率众从衙门内赶了出来。
侯典使一见霍元甲大惊,又看见那被捆着的四名杀手更是魂飞天外。
侯典使喝道:大胆匪首,嚣张至极,来呀,保护知县大人!说着,侯典使抽出腰刀向霍元甲砍去。
霍元甲侧身,抓住侯典使的手,一用力,刀就已经反架在侯典使的脖子上。
侯典使的几名亲信冲上前去,却不知如何是好。侯典使:别管我,快快斩杀匪首,保一方平安!亲信们不再犹豫,向霍元甲冲来。
魏知县大喝一声:都给我退下!侯典使的亲信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再上前。
侯典使:大人快下令啊,不要管我死活!侯典使声情并茂。
魏知县用手点指:侯永贵!死到临头还在给我唱戏?!来人,把马连财押上来!侯典使一愣。
魏知县的亲兵,将五花大绑的马姓奸商推上来。
侯马二人对视,侯典使张大了嘴。魏知县向霍元甲一抱拳:霍壮士辛苦……来人啊,把侯永贵拿下!立刻有两名亲兵上前,从霍元甲手里接过侯典使,将其按住。
魏知县手指着四名被捆绑的杀手:还有那四个歹人,都押起来,本县一一过堂!衙役们冲向被捆绑着的四人。
镜头推向霍元甲,他松了一口气。
13。 行凶山路 日 外
魏知县与霍元甲骑着两匹马,带着一队几十人的官兵队伍赶来。
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四人守着囚车,原地未动。
魏知县翻身下马,上前查看。
霍元甲:振声。
刘振声明白霍元甲的意思,连忙抱拳。
高奇、阿发、许大有也纷纷抱拳,四人齐声道:见过知县大人!
魏知县:受如此冤情,又遇歹人截杀,获救后居然不跑,而是原地侯官,足见坦荡!那些诬陷已不攻自破!刘振声看了一眼霍元甲。
高奇这才明白师父的苦心。
霍元甲的眼神中,很明显这是他和魏知县商量好的。
魏知县:来人啊,查验伤情!立刻有衙门里的查验官上前查验。
文书在旁记载。
很快,查验的结果呈到了魏知县面前。
魏知县看着,心疼的摇头,又亲自上前查看四人的伤势:如此伤情定是屈打成招,此事发生在寿阳是魏某失职,还望四位壮士原谅!魏知县抱拳躬身。
刘振声四人面面相觑。
高奇很激动,转身低声对霍元甲:师父,这知县是个明白官呀……
霍元甲大声道:魏知县已查明案情真相,你们受委屈了。
魏知县:陷害诸位壮士的奸人已下狱,不日将押往省城交由按察使大人严审定罪!霍壮士协助寿阳县衙查获大案,本县会向上呈报,为壮士请功。你们都随本县回寿阳,等上官批复下来,论功行赏后再走不迟。
刘振声四人都很高兴。
霍元甲:知县大人,这就不必了,元甲惦念老母,准备这就告辞,尽快赶回家。
魏知县:那可不行,就算你们不等着论功行赏,老百姓的深情厚谊可是却之不恭啊!
刘振声:老百姓?老百姓不认识我们师徒五人啊!
魏知县笑了:你师父发现马连财和侯永贵相互勾结,利用官镖私运鸦片,谋取暴利,便放了一把火,将那害人的黑疙瘩全烧光了!整个寿阳人人拍手称快!百姓自掏腰包,备好了酒席,等着你们师徒回去痛饮呢!高奇、阿发、许大有三人对视,都有些激动。
镜头推向霍元甲。
14。 寿阳大街 日 外
街道宽敞处放了六七张大桌。
桌上堆放着好酒好肉。
老百姓围着桌子看热闹。
有老百姓敲锣打鼓。
两位乡绅捧着大红花而来,将大红花系在了霍元甲的胸前,并簇拥着他来到酒席中间,让霍元甲登高讲话。
霍元甲推辞,最终还是被推上高凳。
霍元甲一抱拳:鸦片害人,自当被销毁,但元甲一时冲动放了火,虽未伤及无辜,已是大错。知县大人格外凯恩,没有治我的罪,反得父老乡亲如此厚意,元甲真是诚惶诚恐,无地自容!老百姓甲:霍大侠客气了!你烧的是鸦片,哪有什么罪?
乙:对!大烟膏子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卖儿卖女,我们都恨那玩意!
丙:朝廷不禁烟,是怕洋人,可我们老百姓不怕!有大侠做表率,以后再有谁在寿阳贩卖大烟,我们见一个烧一个!霍元甲没想到老百姓们如此群情激奋。
丁:让一让!让一让!一老者挤过人群,他身后,两个伙计抬着一块木板。
丁一抱拳:霍大侠,听说了您的壮举,我连夜雕了这块牌匾,送给您!说着,丁一挥手,撤下了蒙在牌匾上的红布。
红布下覆盖着的牌匾漏了出来,上书四个字——销烟大侠。
霍元甲愣住了:这,这……这元甲可受不起!
丁:我们都听说了,有好几十箱子鸦片流入寿阳,要不是霍大侠,老百姓可就遭殃了!前有林则徐虎门销烟,今有霍大侠寿阳一炬!这块牌匾您一定收下,这是寿阳百姓的心声!老百姓们一起鼓掌。
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霍元甲热泪盈眶。
一直站在一旁的魏知县也跟着鼓起掌来。
魏知县:霍壮士,请吧!霍元甲盛情难却,他双手接过牌匾,泪流满面。
刘振声:师父,这块匾比金子还贵重,比武状元还光宗耀祖,你得把他举起来啊!
霍元甲:这……振声,别胡闹。
刘振声:父老乡亲们,我师父虚怀若谷,可是今天这块匾不好好耍耍,对不起大伙一片心意啊!高奇、阿发、大有,咱们来!说着,刘振声来到霍元甲身边,双手捧过牌匾,向高处一抛。
高奇脚踏长凳,立刻跃起,双手接住。
许大有一纵身,跃上阿发的肩头。
高奇将牌匾扔给许大有。
牌匾被举的更高。
老百姓们称赞着:好功夫!徒弟都有这样的身手,霍大侠就更不得了了!
乙:就是就是!了不起!魏知县看向霍元甲,竖起大拇指。
霍元甲笑了出来,含泪抱拳。
鼓乐声齐鸣,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四人轮番在高处耍着牌匾,有点过年过节舞的狮头。寿阳大街沸腾了。霍元甲备受感动。
15。 回程山路 日 外
霍元甲背着牌匾,走在路上。
刘振声、高奇、阿发、许大有都背着包裹,手持长枪或长棍跟在后面。
许大有:师父,我帮您背吧?
霍元甲:不用。
阿发:师父,我的伤最轻,而且背上没有,您就把牌匾给我吧。
霍元甲:不用,我必须自己背着,这是寿阳百姓对我的错爱,鸦片本不是为师烧的……
高奇:什么?高奇大惊,快走几步拦住了霍元甲。
霍元甲驻足:这件事为师必须说清楚,我没有放过火。
刘振声:我就说嘛,师父不会放火的。
高奇:那……那谁烧的鸦片?
霍元甲:沙狼。
许大有:那您为什么……
霍元甲:在魏知县面前,为师撒了谎,不是为了邀功,而是因为沙狼、沙燕兄妹毕竟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我怕官府知道他们进城放火……
刘振声:那县城上下还不得人心惶惶啊!
霍元甲:正是。更何况,沙氏兄妹对我们有恩,我也不想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可谁知一句谎话,竟得寿阳百姓们如此爱戴,所以这块匾我要自己背,既因说谎而自罚,也希望这块沉甸甸的匾能让我记住,天下之毒莫过于鸦片。
洋人之所以称我们是东亚病夫,就是因为泱泱大国烟鬼实在太多了……此害不除,民不聊生,国难自强!四名徒弟知道师父是在教育他们,都在认真的听着。
霍元甲:你们也要记住,习武之人一定要做民之表率,不能沾大烟,一辈子都不能!若有违者,必废武功,逐出师门!
刘振声:师父,我记住了!
高奇:师父,我也记住了!
阿发:师父,记住了!
许大有:记住了!
镜头推向霍元甲,自此他坚定了对鸦片的态度,但他不知道这块牌匾未来会带给他无限痛苦。
16。 十三里岗山路 日 外
师徒五人赶着路,突然一阵锣声传来。
霍元甲驻足。
只见十几个土匪从山坳里迎了出来,为首的正是秋爷。
秋爷上前:霍大侠,可把您盼来了!大当家的三天前就让我们去打野味,还专门派兄弟走了百里山路,买来最好的三十年陈酿,就等着您来一醉方休呢!高奇、许大有听说要喝酒,都很高兴。
霍元甲抱拳:多谢十三里岗一番好意,但我急着赶路,就不打扰了。
霍元甲始终没有笑意。
秋爷愣了。
霍元甲绕过秋爷。
秋爷又看向刘振声、高奇等人。
四个徒弟见师父没表态,也不敢搭茬,都跟着绕过秋爷。
秋爷捋着胡子,不解的神情。
转过一个山坳,又一阵锣声,这次来的是沙狼本人。
沙狼翻身下马,大踏步而来:怎么着霍元甲?还得我亲自来请?
霍元甲再次抱拳:有劳了。
沙狼:客气啥!来人,快把霍大侠身上的牌匾接下来抬着,请贵客上马!
霍元甲一伸手,制止了迎上来的土匪:不!沙狼,我着急赶路,实在不能上山。
沙狼:什么意思?过家门而不入?!
霍元甲:哪来的家门?
沙狼:霍元甲!我拿你当过命的朋友,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你路过十三里岗,不上去喝碗酒,不是过家门而不入?镜头推向霍元甲。
17。 (闪回)寿阳城门 日 外
霍元甲的四名徒弟都背着包裹站在远处。
魏知县出城相送,他握着霍元甲的手:实不相瞒,谭嗣同谭大人遇难之后,大刀王五曾来过寿阳。
霍元甲一愣:哦?
魏知县:所以,我对你多少有些了解,更爱惜你是个人才。你虽遭家门不幸,但那是恶人公报私仇,并非朝廷之错。如今朝廷已撤销对你的缉查,你自可光明正大地做人了,更何况当下是多事之秋,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而你霍元甲文武双全,若隐而不出实在可惜!
霍元甲:元甲本已归隐,若非寿阳之行,还真打算老死山林……
魏知县:这么说你有入世之意?
霍元甲:看机缘吧……
魏知县点了点头:若如此,我有一言相劝,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霍元甲连忙抱拳:知县大人请讲。
魏知县:土匪山贼再讲义气,所行也非正道。他们实是朝廷之患,百姓之害,你务必要远离!霍元甲的脸。
魏知县:另外,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土匪朋友武功再高,若不是因为我故意不追究,他们能那么随意地离开寿阳吗?以后别再来往,否则害人害己……
18。 十三里岗山路 日 外
霍元甲咬了咬牙:你我虽是朋友,但你的家就是你的家,并非我的。更何况,十三里岗是官府眼中的土匪窝子,霍元甲不能踏进半步。
沙狼顿时急了:你说什么?!沙狼一声叫喊,身后的土匪们纷纷抽兵器而上。
霍元甲的徒弟们也连忙亮出武器。
沙狼一挥手,示意众土匪退下。
沙狼:霍元甲,你是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啊!
霍元甲:多次劳大当家的出手相助,霍元甲再次谢过。
说完,霍元甲又一次抱拳,鞠躬。
沙狼看着霍元甲。
霍元甲:振声,沙大当家的对你们有救命之恩,还不叩头谢过!
刘振声连忙抱拳,单膝跪倒:谢过大当家的!其他三位徒弟也都纷纷抱拳,单膝跪倒。
霍元甲看着三个徒弟起身,又转向沙狼:大恩已谢,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各奔前程。
沙狼:你的意思就是这辈子再不相见?!
霍元甲:你的江湖,终不是我的江湖。
沙狼瞪红了眼:我真是瞎了眼……
沙狼转身对土匪们喝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沙狼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这个叫霍元甲的!说完,沙狼不再看霍元甲,径自走了。
土匪们各向霍元甲瞪着眼,有的还吐着吐沫,有的骂骂咧咧。
待土匪们都走了以后,霍元甲才继续赶路,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徒弟们都有些不解,忧心忡忡。
霍元甲:前路未卜,吉凶难料,沙狼兄妹又是义气之人,我不想叫他们跟我走得太近,以免将来再有祸端,牵连了他们……
又绕过一个山岗,沙燕从山坡上跑了下来,很明显是才得了消息。
沙燕用手点指:霍元甲!霍元甲抬眼看到沙燕,驻足。
沙燕骂道:你……你不识抬举!不识好歹!无情无义!霍元甲不语。
沙燕不解气,仍指着霍元甲:你……我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沙燕哭了,掉头就跑。
霍元甲平静的继续走着。
望着沙燕的背影,刘振声和高奇都急了。
刘振声忍了半天叫道:师父!不成想却和高奇同时开口。
刘振声愣愣的看向高奇。
高奇也意外的看向刘振声。
霍元甲:你二人何事?
刘振声和高奇同时道:我…… 二人又同时收声。
霍元甲头都没回:高奇先说。
高奇:我……
高奇眼珠一转:我想撒尿……
霍元甲:去吧。
高奇将斩马刀塞给许大有,撒腿就跑。
霍元甲:振声,你呢?
刘振声:我想去追沙姑娘,我有几句话跟她说。
霍元甲:非说不可吗?
刘振声:非说不可,憋在心里我会难受的!
霍元甲:去吧。
刘振声:多谢师父!说完,刘振声将长枪递给阿发,跑了。
许大有:不对呀,二师兄撒尿跑那么远干嘛?
霍元甲:高奇撒了谎,为师早已看破,之后自会责罚。你是师弟,应替师兄周全,不该说破。
许大有咧了咧嘴:知道了师父……
霍元甲:我们走慢点,等等他们。
19。 山坳间 日 外
高奇健步如飞,喊着:沙姑娘等等!
正在奔跑的沙燕驻足回身:高奇?你来干什么?
高奇:沙姑娘,我……我师父他做的不对,大当家的和沙姑娘一番好意,你说他怎么看不出来呢!
沙燕:你来追我就是说这些废话的?
精明的高奇变得吞吞吐吐:不是,我……
沙燕:你什么?有话快说!
高奇从腰间掏出木梳:这个是送给你的……
沙燕一愣: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高奇:啊,山里风大,头发容易……
沙燕:哼!本姑娘难道还没个梳子?
高奇:不是!这是我一番心意……我,我喜欢你!沙燕傻了。
高奇:江湖不远,不定哪天就又见着了,我师父虽固执,但也不是不能变的,兴许他待会就改了主意,以后两家多亲多近,咱俩不就…… 高奇有些不好意思,把梳子塞进沙燕手里,扭头就跑。
沙燕有些意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她对高奇从来没有过好感。
山岗上,高奇与飞奔而来的刘振声险些撞个满怀。
刘振声:你跑哪撒尿去了?
高奇:你管得着吗?高奇不好意思的跑了。
刘振声看到远处呆呆的站在那里的沙燕,脸上露出笑容,向沙燕飞奔而去。
沙燕一见刘振声跑来,连忙转过身去。
刘振声:沙姑娘……
沙燕没有回身:刘振声啊,是你师父让你来的吧?他知道错了?那还不自己来道歉!派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徒弟来干啥?
刘振声: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虽笨手笨脚,但从不说假话。沙姑娘,我喜欢你。
沙燕又傻了,转过身看着刘振声:刘振声你说什么?!
刘振声:我喜欢你,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刘振声从小竟顾着练武了,三十多了没娶媳妇,也从来没有过相好的。我本来以为这次路过十三里岗,师父肯定会带着我们上山和大当家的、沙姑娘一起热闹几天,想在那个时候求师父替我提亲,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刘振声从包裹里取出料子:这个给你!我问裁缝了,能做身好衣服,你穿上肯定俊!沙燕更加意外的看着刘振声,这个她也没想到。
刘振声激动的都流出了泪水,他抹了把眼眶:我虽喜欢沙姑娘,可早已下定决心一辈子跟随师父,所以……今日就是诀别了,看来我没福分娶沙姑娘,但观音菩萨会保佑你嫁个好男人,一辈子乐乐呵呵的……长命百岁!多子多福!!说完,刘振声一抱拳,转身跑了。
刘振声与高奇完全不是一个性格,两个人都从不程度上打动了沙燕,可她的心里只有霍元甲。
沙燕呆呆的望着刘振声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本集完)
霍元甲
加戏,11 集 25A 场:
寿阳废弃道观 日 内道观里的神像。
霍元甲焦急而无奈的目光。
沙燕递了一个水囊过来。
霍元甲推却。
沙燕:不是酒,是水,喝一口吧,再大的英雄不喝水,也是要渴死的。
霍元甲仍不接。
沙燕佯装生气道:昨天我哥说你是个不识好歹的,嫌我兄妹是土匪,让我们
赶紧走,怕连累你,我还不信,原来你真是这种人!怎么?土匪的水你不肯喝?霍元甲叹了口气,接过沙燕的水囊,咕咚咕咚的喝着。
沙燕笑了:你呀,错就错在不该信官府,不管是让你保镖的东光知县,还是这里的寿阳知县,都不能信!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说着,沙燕坐在了霍元甲身旁,挨的很近。
霍元甲的身体立刻僵硬了。
沙燕:告诉你吧,我们沙家曾经也是大户人家,我爹还中过举人呢,可就因为他为人正直,不与那些坏官同流合污,结果被陷害,全家几十口都被官府砍了脑袋。只有我哥哥自小练武,背上襁褓中的我逃了出去……
霍元甲一愣:原来沙氏兄妹占山为王也是迫不得已。
沙燕:就是啊,我听我哥哥说了,你们霍家也遭遇了不幸,父兄遇难,一家几十口被无端杀戮,咱俩真是同命相连。
说着,沙燕就用双手去环挎霍元甲的胳膊。
霍元甲连忙起身,避掉了沙燕。
沙燕有些失落,但很勇敢地:霍元甲,向前求我哥向你提亲了,昨天我问他你怎么答复的,他说让我自己来问你。怎么?你没看上我?
霍元甲抱拳:多谢沙姑娘救命之恩,但霍元甲早有妻室,提亲之事玩笑尔,不可再提。
说完,霍元甲扭身就要往外走。
沙燕:你干什么去?
霍元甲:我的徒弟们被奸人陷害,我得出去打听消息!
沙燕:哎呀,不行,就你这个样子,威风凛凛的,别人一眼不就认出你来了?还没等你打听消息,就被抓起来了!霍元甲觉得沙燕说的有道理,不知怎么回答。
沙燕:等一等。
沙燕回身,从角落里取来一条大围巾,搭在了霍元甲的头上。
霍元甲很不自在,但沙燕认真的帮霍元甲打扮着。
很快,霍元甲的头颈被围巾包住。
沙燕:你走路时躬点身,装瘸也行,小心啊…… 沙燕含情脉脉的目光。
霍元甲:多谢沙姑娘。
霍元甲说完扭身就要走。
沙燕:还有!你现在不答应不要紧,相处久了就知道我的好了。霍元甲不想停留,赶紧往外走,可是沙燕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沙燕:再有!从刚才的情形看,官府那些坏人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跟我们回十三里岗,到时你之前娶的媳妇一定不愿意跟着,等她回了娘家,你再娶我,也不晚…… 幸好霍元甲背对着自己,不然沙燕也要害羞了。
霍元甲快步离开。
霍元甲没有明确反对,沙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觉得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