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郭靖宇/红孩儿创作组:李梓逍、魏风华、董明鉴2022-07-04 12:4210,010

  备注:之前出现的报馆及外出的记者中不要有女性,该报馆唯一女性就是何玛丽。

  1。 海上新报大厅 夜 内

  所有人都没下班,众人或站或坐的看着曹达人的脸色。

  曹达人正在审看着一个记者的稿子,他愤怒的将稿子摔在地上:什么玩意?!读者想看的东西你这里面有吗?什么以武会友?就这个标题,会有人买你的报纸?

  地上扔满了众人的稿子。

  被骂的编辑年纪稍大,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曹达人快走两步走到最后一个记者面前,用手点指:你的呢?!

  记者:对不起曹总编,我还没写出来……我正在憋!

  曹达人:憋憋憋,就你这个不开窍的,我看你把脑袋憋爆了也写不出来!曹达人回过身,用手点指着报馆里的四五个编辑,两三个记者。

  曹达人:每人再给我写一篇!一定要写出看点!看点!写不出来谁也别想回家睡觉!

  一名编辑仗着胆子:总编,天都快亮了,还说什么回家睡觉?再不印刷就来不及了,要不换一篇吧,干嘛非要写霍元甲?把别的新闻放在头条不就完了?

  曹达人:不行!报馆起死回生靠的就是霍元甲!在精武门门口搭擂台,报馆是真金白银花了钱的!这篇报道不出,就亏本了!通知印厂,再等一个小时,你们快给我写!说完,曹达人冲回自己的办公室。

  高处挂着的表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半。

  2。租界报馆 夜 外

  坐落在租界里的《海上新报》的报馆小楼亮着灯。

  3。海上新报大厅 夜 内

  表已经指向了凌晨四点半。

  曹达人从总编室冲了出来:有没有写出满意的稿子?一听到曹达人的声音,所有编辑和记者纷纷起身,但每个人都摇着头。

  曹达人却兴奋了起来:猜你们就写不出来!来,听听我的!曹达人背在后面的手拿出两张纸来,墨水还没干。

  曹达人:你们听听我这个标题啊——武林第一孙老怪惊临上海滩,缩头乌龟霍元甲忙关精武门!

  曹达人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大家:怎么样?怎么样?

  编辑甲:好是好,可这……署谁的名啊?精武门可都是打拳的,万一报复…… 不用说霍元甲了,就算他的徒弟来,一拳还不打掉您的牙啊?

  曹达人:当然不能署我的名!你们谁自告奋勇?这可是扬名上海滩的机会!所有的编辑和记者全都摇头。

  曹达人刚要生气,却又想到了什么:何玛丽……她不是辞职了吗?就署她的笔名——本报新闻记者,何马!

  4。印刷厂 晨 内

  报纸在哗哗的印着,标题非常醒目。

  5。码头 晨 外

  刘振声从一条船上走下,活动着筋骨,很明显一夜没睡好。

  刘振声迈着大步向码头外走着,忽听一报童吆喝。

  报童:看报看报!武林第一孙老怪惊现上海滩,缩头乌龟霍元甲忙关精武门!刘振声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想不到这样的标题。

  刘振声高声喊道:卖报的卖报的!

  报童:这位大爷,您买报?《海上新报》比平时的贵一倍,有重要新闻!

  刘振声气得咬牙切齿:给我来一份!

  刘振声给钱,接过报纸,看着标题,向下念着:本报新闻记者何马……何马?!刘振声气得牙根痒痒。

  6。精武门院落 日 外

  农劲荪皱着眉头,急匆匆的冲进院落。

  镜头从后面追随着农劲荪,他的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海上新报》。

  7。上海霍家厅堂 日 内

  充满镜头的报纸,霍元甲的笑声传来。

  霍元甲将报纸放下,笑着。

  农劲荪:元甲,说你是缩头乌龟你还笑得出来?

  霍元甲:这位何记者的文笔还是不错的。

  农劲荪:文笔再好也是造谣,尤其是新闻记者造谣更难容忍!《海上新报》再三跟精武门作对,这次不能再饶了他们,这个姓何的记者,三天内我让他到黄浦江喂鱼!

  霍元甲看向农劲荪,轻声道:劲荪,你可是有宏图大志的人,万万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舞文弄墨的小丑惹上官司。

  农劲荪: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是我拉你来上海的,你我彻夜长谈,试图以精武精神唤国民之自强,哪成想碰上了这家《海上新报》!姓曹的总编已经可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是非,现在这个姓何的记者竟然还发出这样的新闻,直接替我们在报上关门了,这不是要毁了精武门吗?!

  霍元甲笑了:莫急。流言蜚语总会不攻自破。

  农劲荪难以理解: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乐观?

  霍元甲:这标题前一句挺准确的,孙无疾江湖人称孙老怪,还真够得上是武林第一。他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这次惊现上海滩,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哎,劲荪,我觉得可以跟他好好交交朋友,倘若能把他请到精武门来,为弟子们指点一二,说不定这就是新武林的开始!

  农劲荪愣住了:元甲,你好像胸有成竹,可这不现实啊!他是鹰爪门的人,你与鹰爪门……

  霍元甲:今晨与夫人长谈后,我已在脑海里勾勒出武林的全新模样。摒弃门户之见,终结门派之争,便是发轫之始。

  农劲荪仍有些含糊。

  正在此时,刘振声冲进屋来:师父!

  气哼哼的刘振声看到霍元甲手里拿着报纸,换了个口吻:哎,农先生,你们都看过报纸了?刘振声示意着自己手里的报纸。

  农劲荪见刘振声回来,一拍大腿,起身迎上:振声,你可算回来了!昨天一夜未归,我可真怕你有什么闪失!

  刘振声:能有什么闪失?就孙老怪住的太远……

  听到这,霍元甲:怎么?劲荪,你…… 霍元甲用手指着刘振声。

  农劲荪:没错,我又让振声跟了一回这个孙老怪……

  霍元甲:劲荪,你们这样不好!

  刘振声:师父,这事不能怪农先生,他们是鹰爪门的,不得不防。

  霍元甲无奈的叹了口气。

  农劲荪:振声,他们到底住哪?有多少帮凶?

  刘振声:朱家角。

  农劲荪:那么远?

  刘振声:可不!昨天离开擂台,发现他们师徒直奔码头,我就连忙买船票。他们坐船头,我坐船尾,到了松江码头,他们下了大船,又雇了条小船,我就也雇了条小船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朱家角。

  刘振声凑近低声道:这个孙老怪住在一个废弃的老酒窖里,倒是没发现有帮凶。那个老酒窖特别偏僻,四面连街坊邻居都没有,找个月黑风高之夜动手,那才是神不知鬼不觉呢!霍元甲:振声,你说什么呢!

  刘振声看了看农劲荪:师父,孙无疾找上门来肯定是为鹰四报仇的,趁他现在没帮凶,咱们赶紧动手,不然鹰爪门的大批弟子赶到,就来不及了!

  霍元甲呵斥:住口!孙无疾是武林名宿,你还想杀人啊?

  刘振声:可他先找上门来了,那就说明咱们……

  刘振声用手比了一个杀戮的动作:鹰四的事肯定已漏了!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等着他们报官?那咱们可就遭殃了!

  霍元甲坐回:武林有武林的规矩,孙无疾不会报官……振声,明天一早再麻烦带个路,我要登门拜访。

  刘振声:拜访孙老怪?师父,那不是打草惊蛇吗?!

  霍元甲:我相信一定可以和他化干戈为玉帛,我还想着把他请到精武门来教授武功呢,到时你可要好好学。

  刘振声:不是,师父……

  刘振声看向农劲荪:农先生…… 农劲荪示意刘振声不要争辩。

  霍元甲:行了,你一来一回辛苦了,明早咱们坐第一趟船!

  刘振声:我不累!这个何马怎么办?

  霍元甲:什么怎么办?

  刘振声:不收拾他,难道由着他造谣?

  霍元甲:振声,昨天让你默写了一千遍四戒,看来远远不够,你也别睡了,现在就去书房,再写两千遍。

  刘振声:我…… 霍元甲已经转身走了。

  刘振声气愤而无奈。

  农劲荪耸了耸肩表示帮不了刘振声。

  8。 上海霍家书房 日 内

  刘振声仍然再默写着四戒,但从神情上看,他对惩罚毫不服气。

  刘振声:骂我师父是缩头乌龟,还造谣关了精武门,何马,你等着!刘振声一边写着字,嘴里一边嘟囔着。

  许大有端着一个海碗走进门,碗里是面条。

  许大有:大师兄,听说你又被罚默写,真让人心疼……我知道大师兄最不爱

  写字了,所以让小莲专门给你擀了面条,给你补补。吃吧,吃完有劲写得更快!许大有平时看着老实,但此时油嘴滑舌跟刘振声开着玩笑。

  刘振声趁许大有放面之际一把兜住许大有的胳膊。

  许大有毫无防备:哎,大师兄……

  刘振声将笔塞进许大有的手里:还剩一千五百遍,你替我写!

  许大有:啊?我,我,我比大师兄还不爱写字……

  刘振声:非写不可!这碗面条也犒劳你了。

  许大有:不行,这要让师父知道……

  刘振声:你不会不让师父知道!

  许大有:大师兄,别的事能替,但这事……

  刘振声:我要连夜出去办件大事,此事不办,白当霍门弟子!

  许大有发现刘振声神情严肃,意识到了什么:大师兄,干嘛去,要不要帮手?刘振声早已离开了书房,理都不再理许大有。

  9。租界报馆 日 外

  刘振声的身影出现在报馆外,他远远的看着报馆,心里琢磨着什么。

  10。报馆总编室 日 内

  何玛丽“啪”的一拍桌子:曹达人,你凭什么冒我之名发表假新闻?你…… 太过分了!

  曹达人装傻:哎,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何玛丽将报纸摊开:就是这篇!

  何玛丽敲打着报纸上的标题:那天我去了现场,霍元甲贴出了布告,说明了拒绝比武的原因,何谈缩头乌龟?更何况他在一旁观战,便识破了孙无疾的身份,足以证明武功见识非同寻常!你凭什么这么写?还署名新闻记者何马,我一看文笔就知道是你所为!

  曹达人笑了:何玛丽小姐,这篇文章不是你写的?不会吧,我今天早上还夸你文笔好来着,你忘了?

  何玛丽:你胡说!我两天前已经被你开除了!

  曹达人:除了报馆的人,外人知道吗?报纸已经印了,销量再创新高,上面就是你的名字,改是改不了啦!

  何玛丽:我要登报,声明,揭发你!

  曹达人:好啊好啊,登《海上新报》吧,版面的费用我只收你一半。

  何玛丽:你……真无耻!

  曹达人:从乡下逃婚逃到上海的,骗了男方聘礼,人却跑了,你还敢说我无耻?

  何玛丽傻了。

  曹达人坐下,嚣张地:一个女孩子,仗着读过几天书,就想来大上海来当记者?哼,也就是我曹达人收留你,全上海的几十家报馆,有第二家敢要你的吗?你不知好歹,还敢当众顶撞我?我开除你就是给你个教训!何玛丽气得扭过身去哭。

  曹达人:你别哭嘛,你一哭我倒是心疼了,其实我还是可以让你再回报馆的,只要你答应我提过的那件事…… 说着,曹达人凑了过去,用手摸着何玛丽的肩。

  何玛丽甩开:你放尊重些!

  曹达人:我是很尊重的!我不是让你做妾,我娶你,暂时做外室,等我老婆死了,我就给你扶正。

  说着,曹达人又凑近了一些。

  何玛丽“啪”的一巴掌抽在曹达人脸上。

  曹达人:你还敢打我?好,那你就滚吧!被《海上新报》开除的,我看你还能在哪找到差事!一个女人在大上海还想再找到饭碗?你就只能去窑子了吧!要去快点去,别在街上溜达,全上海都知道这篇新闻是你写的,霍元甲那么多弟子,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打你的闷棍呢!何玛丽气得跑出总编室。

  曹达人恶狠狠的神情。

  11。 海上新报一楼大厅·门房 日 内

  刘振声凑近门房:这是《海上新报》吧?

  门房工作人员:对,你有什么事?

  刘振声:我找何马先生,新闻记者何马,我跟他是老相识,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昨天看了报纸才知道他在《海上新报》供职,所以…… 正说着,何玛丽顺着高台阶气愤的走下。

  门房的中年人留着辫子,却穿着西装,他推了推眼镜,叫道:嗨,玛丽,找你的,Old Friend!

  何玛丽看了刘振声一眼,用英文回门房:I don’t know him。

  说完,何玛丽向门外走去。

  刘振声被弄的一头雾水,又问门房:哎,我说我要找新闻记者何马。

  门房:刚才那位就是何玛丽啊!她说不认识你,我想你找错人了吧?

  刘振声:不是,我找的不是何玛丽,是何马,新闻记者!

  门房:对啊,何马就是何玛丽小姐的笔名嘛!

  刘振声恍然大悟,扭身追了出去。

  12。租界街道 日 外

  何玛丽走着,越想越气。

  刘振声跟在何玛丽身后,越跟越近。

  人多的大街上难以下手,何玛丽拐弯走进小胡同,刘振声跟进。

  13。小胡同 日 外

  胡同里空无一人,刘振声随时都可以下手。

  何玛丽径自走着,根本没察觉身后有人。

  刘振声跟在后面,看不见何玛丽的表情,心声:没想到是个女的,命就不要了,但敢辱骂我师父,得让她长点教训!刘振声化拳为掌,就要出手。

  何玛丽越想越委屈,竟哭了起来,一哭还加快了脚步。刘振声发现目标对象突发状况,只得收手,快步跟上。

  14。黄浦江边 日 外

  何玛丽一脚迈上河堤,她的面前就是滔滔江水。

  何玛丽拭泪,一闭眼就要往江里跳。

  就在这一瞬间,刘振声抱住了何玛丽的腰,将她从河堤上抱下。

  何玛丽: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何玛丽挣扎着,“噼啪”的打着刘振声的胸口。

  刘振声将何玛丽甩在一旁。

  何玛丽连看都不看刘振声,起身又要跳江。

  刘振声轻松的一伸手就抓住了何玛丽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刘振声:你是该死,但不能就这么死!你死了,全上海都会以为我师父真的是怕了孙老怪才关的精武门!

  何玛丽这才认真的去看面前的汉子:你是精武门的?霍元甲的徒弟?

  刘振声: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霍门首徒刘振声!

  何玛丽:噢,我想起来了,刚才就是你冒充我的老朋友,去报馆找的我。

  刘振声:是又怎么样?

  何玛丽:那你不是救我,是来找我报复的?带刀了没有?给我一刀,抹了我的脖子!说着,何玛丽闭上眼,将脖子伸向刘振声。

  刘振声傻了,半晌:让你死还用得着刀?一掌就能劈死你!

  何玛丽:那就劈吧,快点!

  刘振声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已经比好掌形的手也放松了:你……你好好的,寻什么死啊?

  何玛丽:我本以为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没想到一瞬间就破灭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倒是快动手啊!

  刘振声:你要是个男的,污蔑我师父,我一定一掌劈死你!可你是个女的…… 好男不跟女斗,你以后小心点!刘振声说完转身就走。

  何玛丽吼道:那你救我干什么?多管闲事!看着刘振声的背影,何玛丽气坏了,转身再次登上高处又要跳江。

  刘振声回头,惊讶,连忙向何玛丽奔跑。

  何玛丽刚要跳,看着滔滔江水,却失去了跳下去的勇气。

  刘振声跑到半道,见何玛丽停住了,也定住身形,伸出手向何玛丽示意着不要,却又不敢喊,因为距离远,他明知够不到何玛丽,又怕惊动对方。

  何玛丽突然自语道:我是被诬陷的,我为什么要死?我死了,坏人不就得逞了吗?我不死了!说完,何玛丽又从江堤上跳了下来。

  刘振声仍愣在原地。

  何玛丽发现刘振声没走,有些诧异,向刘振声面前走来:你还要不要给你师父报仇?刘振声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何玛丽:不报了是吧?那我走了。

  何玛丽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刘振声被弄得脸上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15。上海精武门院落 夜 外月如钩。

  刘振声站在院子里,望着月亮发呆。

  许大有甩着胳膊走来,发现刘振声,撒赖道:大师兄,累死我了,两千遍呀,我腕子都要折了。

  刘振声根本没理许大有,仍然发呆。

  许大有凑近,看着刘振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师兄,又想沙燕了?

  刘振声一激灵:一边去!刘振声恶狠狠地瞪了许大有一眼,朝屋里走去。

  许大有跟在身后唠叨:你要办的事办了没有呀?到底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淡黑)

  16。上海霍家霍元甲房 晨 内

  霍元甲要出门,王氏帮他穿着衣服。

  王氏:你真要去会那个孙无疾?

  霍元甲:早晚要见面,躲是躲不过的。

  王氏:人家是前辈,既是登门拜访,总要带些礼物,你看看我准备的这些行不行?说着,王氏指了指桌上准备好的礼物。

  霍元甲:太好了,周到,我怎么没想到?

  王氏:一定要以谦逊之姿讨好这位前辈,才有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要不然……都是武林中人,还不一见面就动手啊。

  霍元甲:所言极是,夫人准备的这份厚礼就是敲门砖。俗话说,当官不打送礼的。我这样去,他总不至于一见面就动手吧?多谢夫人!

  王氏:还是要多加小心。

  霍元甲点点头:放心吧!霍元甲提着礼物要出门——

  王氏:昨天我做了个梦……

  霍元甲:什么梦?

  王氏:梦见这回……是女儿,对不起啊元甲…… 说着,王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霍元甲走向王氏: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王氏:我知道你喜欢儿子。男孩儿可以子承父业,将精武门发扬光大。

  霍元甲突然笑了出来:谁告诉你我只喜欢儿子了?不是已经有了东觉吗?我呀,这回就盼着你生个女儿呢!

  王氏:真的?

  霍元甲将王氏揽在怀里:两天前,娘还悄悄对我说,有儿有女才算此生圆满。

  你若再给我生个女儿,那可就立大功了,我得好好谢你!王氏幸福地笑了。

  17。码头 日 外

  霍元甲在前,刘振声在后,二人走上码头,走向停泊在岸边的一艘大船。

  刘振声双手提着王氏为霍元甲准备的礼物,有些不情愿。

  18。江南水乡 日 外

  镜头叠画,已经来到了江南水乡。

  一条乌篷船在河里慢慢行进。

  乌篷船靠岸,刘振声向船家付钱,之后引着霍元甲走上小码头。

  师徒二人沿着水边的回廊,走着。

  江南水乡如诗如画。

  19。酒窖外 日 外

  这是一栋荒凉的建筑,四周早已破败。

  刘振声引着霍元甲走来:就在那儿!

  霍元甲看着那栋老建筑:倒真像是个隐居之所,不过找个酒窖隐居,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刘振声:老怪嘛!

  霍元甲:待会儿见了面,可不许提这两个字。在武林中,孙老前辈长为师一辈,你需小心恭敬。

  刘振声:好吧…… 走到大门口,霍元甲轻轻敲着残破的门。

  里面传来孙无疾的声音(OS):谁啊?

  霍元甲惊喜:真是孙老前辈的声音!

  霍元甲朗声道:请问孙老前辈在吧?晚辈……

  霍元甲顿了顿,将即将说出口的“霍元甲”三个字收了回去,改口道:晚辈慕名而来,不知前辈可否赏脸相见?

  孙无疾(OS):这么客气干嘛?进来吧!霍元甲随即推门而入。

  20。 酒窖内 日 内

  门被推开,远远可见,酒窖的尽头,一个破椅子上半躺半靠着孙无疾,他背对门口,手里举着酒壶,看样子又喝多了。

  霍元甲进门站定,不便上前,抱拳道:前辈,在下是霍元甲。

  话音未落,霍元甲突然觉得脚下不对。

  镜头描绘了霍元甲的脚下,本来结结实实的泥土突然松动。

  霍元甲出于练武之人的本能,脚尖一蹬,一跃而起。与此同时,一张巨大的网从泥土里撑了起来。

  刘振声一直跟在霍元甲之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大网结结实实的套住。

  网迅速向上,刘振声被吊了起来。

  霍元甲落地,驻足回身看去。

  只见大网已经将刘振声高高的吊上了房梁。

  一旁,角落里拽着绳子的竟是陈真。

  陈真大声道:师父,套着了一个,跑了一个!

  孙无疾仍不回身:我听见了!霍元甲耳疾脚快,竟能逃过我下的网!总有二十年的功底吧?哎……

  孙无疾伸着懒腰,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望着霍元甲和高处的刘振声:套着了一个也不错。行了徒弟,把绳子系上,出去望风,看看他们带了多少帮手,霍元甲狡诈,不得不防。

  陈真:是,师父!说着,陈真麻利地就把绳子系在柱子上,瞪了一眼霍元甲,走出酒窖。

  被吊起来的刘振声嗷嗷大叫:孙老怪,你个老妖精,放我下来!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

  霍元甲呵斥道:振声,不准对前辈无礼!透过网子可见刘振声气得满脸通红。

  霍元甲抱拳:孙老前辈,在下霍元甲,带着弟子刘振声远道而来,登门拜访,您的待客之道有点太特别了吧?

  孙无疾哈哈笑:什么登门拜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霍元甲:前辈何出此言?

  孙无疾:你以为我眼瞎耳聋?告诉你,武林上有啥风声我都知道!在精武门门前你认出了我,我为啥找你,恐怕你也心知肚明了吧?

  霍元甲:元甲今天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孙无疾:那你说,我四师弟吕四鹰……

  霍元甲:确实是我杀的。

  孙无疾意外: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你到底带了多少帮手来,确定能杀了我灭口?

  孙无疾边说边往外面张望。

  霍元甲:我早已言明今日是登门拜访,前辈为何一口一个杀字?孙无疾判断着霍元甲,很谨慎,根本不说话。

  霍元甲向天上指了指:这个就不劳驾前辈了,元甲自己把徒弟放下来,如何?

  霍元甲指着和刘振声一起在网里的礼物:我还备了薄礼,被您一起套在网里了,不放下来,礼也送不成啊!说着,霍元甲径自走向捆绳子的柱子。

  才走两步,霍元甲就察觉到了背后的风声,连忙回头。

  孙无疾已到霍元甲近前,几招连续攻出,又快又狠。霍元甲连连后退,地方狭窄,只能退到两个酒缸上。

  霍元甲一脚踩着一只酒坛,样子有些狼狈。

  孙无疾已经守住了系绳子的柱子,嘿嘿笑着:以为我孙老怪的酒窖是你精武门?由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霍元甲:不敢。

  刘振声忍不住了,再次叫骂道:老妖精,你设圈套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把我放下来,我一掌劈死你!

  孙无疾讥讽道:你叫刘振声对吧?还舔着脸叫唤?前天下了擂台,我本打算在上海多住几日,喝点好酒,没成想你小子在后面跟踪我,我就只好跟你演戏,直奔码头回了朱家角。之前跟我跟丢了,这回跟的这么容易,你就不动动脑子?上了船,我在船头你在船尾,戴个斗笠就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我就是不想搭理你!在松江码头换乌篷,我带着徒弟在前,你在后,给了船家加了一倍工钱对吧?还让人家替你保密!被吊在高处的刘振声气得满脸通红。

  孙无疾:跟我玩这套,你差远了!我像溜小狗一样把你带到这,就是知道霍元甲会来。四师弟,大师兄今天给你报仇,你睁开眼睛看看!话音未落,孙无疾一个箭步窜向霍元甲,连续攻出三招。

  霍元甲仍只是躲闪退让,不还手。

  在高处被吊着的刘振声急切的神情,他担心霍元甲吃亏。

  霍元甲连续退让,再次跃出很远。

  霍元甲:孙老前辈慢动手!吕四鹰死在我手,事出有因,此人虽为朝廷命官,但作恶多端,是名副其实的武林败类,我杀他绝非只因私仇!

  孙无疾:几年前津门霍家遭了难,你爹霍恩第死于非命,这事我有所耳闻。但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在庚子年!乱世之中,洋枪洋炮,是你先在京城惹恼了洋人,才招至灭门之灾,这笔账你不该全都记在鹰四头上!孙无疾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清晰,霍元甲有些意外。

  孙无疾:可你霍元甲在鹰墅大开杀戒,十几条人命啊,其中就有我鹰爪门五位高手!你还一把火把房子烧了,毁尸灭迹,够狠!这一劫乃近十年来武林最大的一宗血案,更是我鹰爪门自道光年以来受过的最大耻辱!我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孙无疾越说越激动,青筋暴露,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霍元甲。

  霍元甲:前辈,鹰四勾结洋人,为害武林在前,杀戮无辜在后,我霍元甲杀了他是为武林除害,更是为民除害!何谈武林血案?更何谈鹰爪门的耻辱?

  孙无疾:呸!鹰四做的那些事我也知道,就算他不地道,也轮不到你霍元甲出手!武林规矩你不懂?

  霍元甲:规矩?前辈说的是哪条规矩?

  孙无疾:大宋年间,武林才建,门派初分,老祖宗就预料到既称武林就免不了有恩有怨,为避免血雨腥风,便定下了规矩:不管何门何派,只要是正统弟子,犯了错都需交由本门惩处!我鹰爪门自成立以来,天下各派谁敢争锋?至光绪年,鹰门九子响彻武林!你杀了鹰四,就是不把整个鹰爪门放在眼里!

  霍元甲:我与鹰四结怨于庚子年,可并没有立刻报仇。没想到数年间他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助洋为虐!被他所害的武林中人又何止数十?我之所以摸到他的行踪,是因我二徒弟高奇背叛师门,跟在鹰四身边做了许多坏事。我本欲清理门户,没想到顺藤摸瓜,得知鹰墅之内,藏匿少女十数人,供鹰四和洋人行乐!可以说鹰四已恶贯满盈,十恶不赦!我不杀鹰四,怎救得下那些良家妇女?从这点上看,完全可以不论武林规矩,更何况,多年来,鹰爪门对吕四鹰胡作非为视而不见,难道老祖宗没规定过各大门派约束门徒、惩处奸佞吗?要谈武林规矩,是贵派先坏的,而非我霍元甲!

  孙无疾翻了翻白眼:呀哈?你小子还真能说会道!说什么为救良家妇女,我凭什么信你?

  霍元甲从怀里掏出一沓字来:实不相瞒,杀了鹰四后,我也想过早晚有一天要面对鹰爪门前辈,故而我便找到了那些被营救的女子,这就是她们的证词!那些姑娘们本来不愿再提此事,但为了佐证救命恩人的义举,每个人都在证词上画了押,请前辈过目!霍元甲恭恭敬敬的将证词递上。

  孙无疾抓过翻看几眼,扔在一旁:谁知道是真是假……

  霍元甲见孙无疾对证词不屑,有些怒意,声音也不自觉的提了起来:少时,我也听父亲说过一条老规矩:一旦出现武林败类,自家门派又不加管束,其他门派有代其铲奸除恶之责!风雪之夜,元甲挺枪鹰墅,即源于此!

  孙无疾:牙尖嘴利,你霍元甲名不虚传!请问,你说的这条规矩后面还有一半,你可知道?败类若被其他门派所除,不管是什么原因,除恶之人都必须亲自到该门派的掌门面前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如果只杀人不登门解释,那就是对该门派最大的不敬!霍元甲,你可曾亲自拜访过鹰爪门?!

  霍元甲冷静了一下情绪:这个前辈就更怨不得元甲了。我听闻十年前贵派德高望重的前任老掌门,也就是您的师叔横死后,鹰爪门内乱,一直没有选出新任掌门,这能怪我吗?

  孙无疾一愣:如果某门某派的掌门之位空缺,那就向该门该派的嫡传大弟子解释!你找了吗?

  霍元甲:虽然有些晚,但元甲不是来了吗?孙无疾:什么意思?

  霍元甲:鹰门九子,武林尽知,九子中的大师兄,不就是您孙无疾,孙老前辈吗?

  孙无疾:这么说你今天来找我就是要解释你杀我师弟的事的?

  霍元甲:不仅如此,还想请前辈代元甲向天下鹰爪门的各路英豪解释,吕四鹰为害武林,祸害百姓,死有余辜,元甲杀的是恶人,无意与鹰爪门为仇。

  孙无疾:哈?说得真好听,照你这么说,老怪我应该谢你不成?

  正在此时,陈真突然撞门而进:师父,看清楚了,霍元甲没带人来!

  孙无疾:没带帮手?

  陈真:没错,一个都没带!师父,咱爷俩一起动手,宰了霍元甲吧!

  孙无疾:去!出去!接着望风!屋里的事跟你没关系!陈真一脸懵懂,只好退出。

  霍元甲:孙老前辈,元甲诚意来拜,除了被吊着的大徒弟刘振声带路外,真的没带第二个人,事情原委我也都说清楚了,您总该相信我了吧?

  孙无疾抬起头来瞪着:霍元甲,霍元甲!你要是带十个八个的徒弟,我孙无疾跟你的过节也许就一笔勾销了!可是你!欺人太甚!

  霍元甲:前辈何意?

  孙无疾:你明知我有个徒弟叫陈真,他的功夫你也见识过了,你大老远的来,就也只带了一个徒弟,你是觉得你的迷踪拳能胜我的鹰爪功,你有十足把握是不是?!你什么辈分,我什么辈分!你才练了几天拳脚,就把我这练了一辈子的都不放在眼里?!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孙老怪,是看不起整个鹰爪门!今天我跟你没完了!

  霍元甲万万没想到孙无疾的逻辑跟常人完全不同,没等霍元甲解释,孙无疾已经窜了过来,用的全是最恨最毒的招。

  在孙无疾的强烈进攻下,霍元甲只得还手。被吊在高处的刘振声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鹰爪功,应该说孙无疾的鹰爪在鹰四之上很多。

  刘振声瞪大了眼睛,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着霍元甲的安危。

  霍元甲小心应对,二人过招出神入化,险象环生。

  打斗中的孙无疾。打斗中的霍元甲。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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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霍元甲(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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