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子不见了。”这是卜修诚见到池飞说的第一句话。
池飞笑了笑，“早就猜到了，他一定是昨晚趁乱逃跑的，要是让戚将军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一样活不了。”
“身份？什么身份？”
“那就得问老季子本人了。”池飞说道，“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当然不是。有些事情我想弄个明白，相信你也一样。”卜修诚坐到梧桐树下，紧挨着颜乐。
颜乐看了看他，又看向池飞。
“郡王今早带人包围了老宅，威胁义父找回青衡玉，还扬言，豫州城依旧是他说了算。老季子显然知道些什么，郡王让义父交出老季子……”卜修诚喃喃道。
池飞站在卜修诚面前，双手抱胸，看着他，“你想让我帮你找那老头。”
卜修诚笑着看向池飞，“义父想利用你。不过，我也想知道，青衡玉到底是哪来的？昨晚抢玉的人又是谁？”
“嗯！那我们一起去找吧！”颜乐听着两人说话，忍不住出声，“老头绝对不敢跑远，虽然戚将军会威胁他，但他还需要将军保护呢！”
“说得是。”池飞点头。
整个豫州就那么大，找起人来并不费事。
三人并未费功夫，就在城外的茅草屋找到了老季子，池飞和颜乐之前来过这儿，这一次，他们轻车熟路，本来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发现老季子时，他正浑身是伤躺在稻草上。
他的身上有三处弹伤，胳膊上有个很深的刀口，应该是与人搏斗时留下的。颜乐看见他时，他紧闭着双眼，神情恍惚，气若游丝。
池飞将他扶坐起，叫着他的名字，“老季子。”
老季子眨眨眼，疲惫地看向眼前的人，卜修诚和颜乐坐在他对面一米远处，池飞蹲着身子，面无表情。
“第一个问题，什么人要杀你？是不是指使你下毒的人？”池飞冷静地问。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鸟叫，老季子一哆嗦，惊恐的眼神四处闪躲。
“想要我们救你，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池飞攫住老季子胸前衣领，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你到底是谁的人？在替谁卖命？”
“蒋……”老季子颤抖着身子，嘴里重复着，“蒋……蒋……”
“将军？”卜修诚疑惑。
“第二个问题，关于青衡玉，你都知道些什么？”池飞皱了皱眉，又问。
“皇陵……邻县……”老季子喘着粗气，“阴谋……”
颜乐见这老头说话断断续续，心想，他可能没有救了。
“第三个问题，青衡玉是你从皇陵里带出来的吗？戚将军不是说，玉石是你们在长白山北坡黑山发现的吗？”
“不……”老季子用力摇了摇头，他张大嘴巴，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池飞察觉到他呼吸困难，想解开他脖子上的衣扣，他一把抓住池飞的手腕，指甲死命抠进肉里，挣扎了片刻，松开了手。
颜乐看到池飞手腕上留下的抓痕在慢慢渗血，他收回手，站起身。这时，老季子已经闭上双眼瘫软在地，早已没了呼吸。
“我要去皇陵。”池飞转过身看着她和卜修诚，眼神十分坚定。
卜修诚起身，走到池飞面前，“你确定吗？如果让人知道你私闯皇陵，可是要杀头的！”
“池飞！”颜乐叫他，希望能唤回他的理智。
“将军不可靠。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弄清楚。”池飞慢慢走出屋外，在一颗树下站定。
“那好吧！不过，这件事你不能跟别人说起。”卜修诚紧跟出来，“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颜乐说道。
“现在，我们赶紧离开吧！这儿死了个人，不管是义父或者郡王知道了，都是麻烦事。”卜修诚提议。
三人回到上泉居后，谁也没有提起老季子的死。一天后，杜英华的手下找到了他的尸体，并将其带了回来。
戚康胜看到老季子，什么话也没说，只让人将他埋了。池飞开始怀疑戚康胜的为人，老季子临死时提到了将军，他怀疑幕后主使就是将军，而那天在他们面前否认下毒，只是在演戏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人都在忙着准备行李，颜乐想跟池飞一起去，他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
酒楼里的人来找了好几次，直到商行将装有银元的箱子抬到家里，他们见到钱才消停下来。
前厅，酒楼三个小厮坐在地上，正忙着数钱，老板告诉他们，少一个子儿就剁他们一根手指。
龙翠见到这么多钱，两眼都在放光。小厮数完钱，便将箱子抬走了。她看着人远去，直惋惜，“那么多钱呢！”
“池飞，你的钱？”颜乐也有点惋惜。
“那是我爸爸在海外做生意留下的钱。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留着这么多钱也用不完。”
“哎呦，没想到你这么有钱！”龙翠笑道。
“师娘，我钱多着呢！放心，不愁花，以后啊！我都用来孝敬您。”池飞笑了。
屏风后，时文志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翠翠！”他喊了一声，走出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池飞，“五年前，你非要做我的学生，说是无家可归。我可怜你，就收下了你。对你，我是倾囊相授，可你呢？自从老季子带着青衡玉来拜访，我就越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老师……”池飞一时语塞。
“你收拾行李，是打算离开了吗？”时文志问。
“舅舅，他是为了追查青衡玉。”颜乐替池飞解围。
他低头思索片刻，走到时文志面前回答道：“老师，我有了新的线索，青衡玉是从皇陵里被带出来的，老季子说，是邻县的皇陵。”
“天下皇陵众多，如果在邻县，距离豫州不过几十里，郡王怎么没发现？他当年可是挖了很多坟墓。”时文志狐疑地说道。
“或许，有人不想让他知道。”池飞猜测。
“私闯皇陵是死罪啊！”时文志忧愁，他转念一想，“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研究古文物是我的专长。”
“我也要去。”龙翠在一旁附和，“往年，有什么活动你都带着我，今年，我也去。”
“还有我。”颜乐急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