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有什么好瞒的。”常陇雨附和道。“不过哥哥，他…殿下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常钦安慰道。“很快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那…船上那个假皇帝怎么办，哥哥你们有想到什么办法去对付他吗？”
“陇雨，这不是你该担心的。”常钦叹气道：“我们都会解决，你就安心的呆在国公府。”
“哦…”常陇雨听到常钦这么说，脸色不是很好。
唉，这常钦，会不会说话。谌月无语的观察着常钦的神色，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为什么？
齐禹回来了，他最亲爱的好朋友回来了，不是该开心才对嘛？怎么憋着一张脸，不会齐禹说了什么吧。
谌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当时他保证过说自己不会将她的真实身份说出去，他是齐国皇帝，诺言一言九鼎，应该不太可能骗她。
而且她还把他从高塔上救了出来，光是这个救命恩情，就可以使唤齐禹好多时日。
常钦搭着她的肩膀的手没有动静，谌月看看他，又看看常陇雨，这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
谌月移开了常钦的手，常钦发现她的动作，疑惑的望向她，而谌月直接去桌上拿了块桂花糕，在常钦即将说话的那瞬间，将桂花糕塞进了他的嘴里。
常钦：“……”嘴里被塞了个正着，他无语的看着谌月。只能被迫嚼着，瞬间糕点的芳香直达舌尖。
“甜吗？”
谌月发现他的脸色终于生动很多了，不是刚刚的那个冰块脸。
“好甜…”
“你们俩干什么？”常陇雨无语，她又一次见证了狗粮制造者是如何制造狗粮的。
“我们走吧，去吃饭。”常钦拉着谌月要离开常陇雨的院子。
“出去吃饭？带上我呗！”
“不是，在我那吃，你们就不要打扰我们了。”常钦无情的抛下话语，就要拉着谌月离开，快到院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回来跟常陇雨补了一句。
“今晚谌月不回来。”
“啊？”谌月惊讶的看向常钦，请问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问问当事人？她还没表态呢。
但还没出声就被常钦拖着离开了。
留下院子里的常陇雨和蓝琴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蓝琴说道：“小姐，我觉得少爷变了好多。”
“那止变了好多。”常陇雨看着空无一人的院门，无奈的摇摇头。
“是变得巨多好吧，我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是我哥，你看看他看谌月的眼神，还有那动作，搭她的肩膀搭的多熟络。最重要的是他看着谌月的眼神…”
“好吧，我无法形容。”常陇雨不想说话了。
她不想形容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他一定要感谢我，若不是我铁了心要带谌月回来，他能有今天吗？”常陇雨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谌月的时候。
虚弱的，但是长的很可爱的一个姑娘。
特别合她眼缘。
“他那时候还让我把她送走，说了我不知道有多少遍，还自己动手，亲自把谌月送走，若不是我当初发现了，上前把他拦住了，他能有今天吗？他能抱得美人归吗？”
常陇雨想起自己当年受过的“苦”，觉得自己支撑下来可真是太对了。但又觉得不值得，看看常钦怎么对她的！
“现在他眼里只有谌月！真的是，我还没听到他的感谢呢，那时候总是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现在倒好……”
“小姐…”蓝琴打断了常陇雨的话。
“那时候少爷有原因的吧，你也知道，少爷说过，谌月刚进来的时候，身上有黑气。所以少爷才会让你把谌月送走的，不过后面为什么没有继续说，我就不知道了。”
蓝琴细想，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有次我和谌月出去，那一次我买完东西后，去找她，发现她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集市中，有人撞到她，她也没有反应，我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结果她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对了，她问我是谁，好像还问了现在的皇帝…”
常陇雨疑惑：“她为什么这样问？”
“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而且…你不觉得吗，从那次集市回来后，谌月开朗了许多，还给自己改了名字，可第一次入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当时我们好像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常陇雨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她打开心扉了。”
“小姐，还有少爷呢，自从谌月从集市回来，少爷就没有说过让她走了…”
“真的唉！”蓝琴这一提醒，常陇雨的确发现常钦两年前就没有说过让谌月离开了。
“会不会是黑气消失了？”常陇雨问道。
“有可能…也许谌月变得开朗和这个有关。”
“唉，想的我头疼。”常陇雨捂着头。“但我想不通为什么一开始月月身上有黑气，明明是那么可爱的人。”
“小姐，脏东西都会伪装的。”蓝琴提醒道。当时常陇雨想把谌月带回国公府，她也捏了一把汗，甚至刚开始还是站到常钦那边的。
现在…
已经和常钦一样。
真香了。
“谌月不是脏东西…”常陇雨为谌月辩解。“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她肯定不是那些污秽的东西。”
“那肯定了。”蓝琴同意。
“但是…为什么当时她会刚刚好晕倒在小姐出行的那条小路上，周边还一个人都没有，细想来的确有些奇怪…”
“唉，别想了。”常陇雨轻推了下蓝琴。“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了，要是谌月知道我们在背后这么说她，肯定会很伤心。”
“我知道，只是一个假设嘛…小姐，我当然知道谌月人肯定是好的，但是少爷当年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不管了不管了。”常陇雨拿起一块桂花糕咽下去。“反正黑气只有哥哥能看到，他现在对谌月这么好，那她肯定没问题。”
她相信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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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来到常钦的庭院，常钦领着她来到亭子中间坐下。
“现在不饿。”谌月说道，她刚刚吃了很多糕点，一时半会吃不下什么东西。“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
“我当然得和你一起吃。既然你不饿，那我们晚点再吃。”
谌月点头，看他泡茶。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那再呆一些时间。”谌月问道，齐禹回来了，他们不是应该商量很久吗，比如日后怎么做，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怕你久等了。”常钦听谌月这么说，笑道。“对我来说，你比较重要。”
“……”谌月一时无言。
“那你还去吗？”
“当然不去了，人都回来了，看来我还得感谢一下明月教主。”常钦把茶杯递给谌月。
谌月在听到明月教主的时候颤抖了一下，随后便克制住情绪，冷静的接下茶杯。
“就是你上次说的人？隐藏在国公府的明月教主？”
“嗯。”常钦应答道。“你记性还不错。”
“自然，因为你说的很奇怪。”谌月自以为自己很镇定，但是心里的大石头开始悬起来了。
“但我没说错，明月教主的确在打着国公府的注意。”常钦盯着谌月，好像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东西。
谌月有些生气。“所以你想说什么？你怀疑我?”
谌月直接说出来了，上次常钦就开始怀疑她。
虽然明月教主的确是她，但被喜欢的人怀疑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而且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她没害过一个人，她认为她和明月是完全割舍的两个人。
明月做的事不能完全都算在她的头上。
“没有。”常钦摸了摸谌月的头、他看出谌月生气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
“但是国公府里面的外人只有我，而且…你刚开始对我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那是因为你身上有黑气，谌月。”不知道谌月是第几次提他对她的态度不好了，常钦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我刚开始对你的态度，你很在意啊。”
“谁在意你啊。”谌月转开头，不去看常钦。
常钦一把揽住谌月。“别生气啦。”
谌月也没有避开，任由常钦抱着。
“常钦，我问你个问题。”谌月说道。
“如果…我是明月教主，你会怎么想？”
常钦搂紧了谌月。“不可能。”
“……”谌月一时无言。
良久后又出声：“我是说，如果…一个假设。”
“那得看情况吧…”
好吧，这答案等于跟没问。
但是她自己的情况很复杂。
首先，她是明月教主。
其次，她又不是明月教主。
不知道怎么和常钦解释清楚。
有时候她很想直接摊牌，和魔界那些魔一分两清，直接过自己的生活，和常钦坦白。但是…
这具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可能还存在于她的身体中。
她觉得自己有一天，是会消失的。
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例外，若明月想回来，那她或许，就可以回去原来的世界了。
一开始的谌月，只是想在这个世界好好做个咸鱼，生活下去。即使在中途得知了自己的教主身份，她也没有改变初衷，而且正是因为自己得知了这具身体的教主身份，她开始做个“旁观者”来观察这个世界。
因为这就说明她的寿命没有期限，明月教主都不知道活了几百年了，上千年都不知道有没有，而常陇雨，蓝琴她们，肯定会比她更早离开。
不对任何事物投入更多的感情，最好是没有任何牵扯。和常陇雨蓝琴过的的确很开心，但那些是友情，如果有天自己离去，虽然会很怀念她们，舍不得她们，但是她觉得自己不会崩溃。
但是爱情就不一样了，爱情对谌月来说，是和婚姻一样神圣的东西，许下了承诺，那就不可改变。谌月没有家人，所以她认为爱情就是创造家人的宝贵礼物。虽然她草草应下了常钦的告白，但那也是每夜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喜欢上了常钦，以后离开常钦的话，她肯定会很伤心。但是常钦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抛开他是国公府嫡长子的身份，等他肉体死去后，他便可以回到那天上做他的尊贵的太子。
那时他若想到他在人界的时候，和自己昔日的仇敌相互喜爱的话，会不会感到恶心呢？
“发什么呆呢？”常钦摇了摇谌月。
“没事，有些饿了。”
“你个小丫头逗我呢。”常钦敲了敲谌月的额头。“刚刚还和我说不饿。”
“哎呀，你快点去叫东西来吃吧。”谌月推搡着常钦，把他推离自己身边。
日后复杂的事。
日后再说吧。
她只想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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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船厢。
臧心斜眼假寐，屋里一点光线都没有，臧心格外享受这黑暗的宁静。
他带了几个妃子上船，给自己解腻。但不想和她们呆在一艘船上，船上有妃子，叽叽喳喳的讨论，会让他头疼。
他喜欢安静，黑夜。
而且还是要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种黑暗会让他感觉无比的享受，让心灵暂时沉静。
突然想到了什么，臧心张开眼睛。他用戒指敲了敲台面。一个黑影顿时从地上涌现出来。
隐藏在桌角的翡翠听见声响，也警惕的睁开眼。
“报告大人，明月教主没有动静。”
“又没有？”臧心疑惑。
翡翠听到这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还担心谌月上次去国公府的时候会被发现。
教主不愧是教主，翻墙都能翻的无声无息。
却不知道只是这黑影太小瞧了谌月，它以为谌月只有白天才会出动，所以晚上便放松了警惕。
“那…国公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国公府二小姐回府了。”黑影回答道。
“什么时候。”
“有一段时间了。这国公府二小姐经常出来，前几日还和常钦一起回国公府。”
“一起回？他两一起出去了？”
“没有，是分别出来的。对了，就是大人出行的那一天。”
“嗯…”臧心撑着下巴思考。
“他们关系很好吗？”听说常钦和这国公府二小姐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这二小姐之前还被送去山上静思了，听说是因为害了人。
不知道害了什么人…能让一向疼爱她的常雄裘把她送到山上。
他有些好奇。上次在国公府他就没有见过她。
“应该还行。”黑影回答道。毕竟他们两人坐着同一个马车回来。
臧心磨砂着手中的戒指，应该是常钦回去的时候刚好遇见常温婉，所以才带她回去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
这常温婉没有一点能力，只是国公府一个普通的小姐，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退下吧。”说完后黑影就消失了。
臧心撑着额头，看着远方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起身打开窗户，海浪的声音随即传来。
提到常温婉，他突然想见见常陇雨了。
明日会到一个小岛，到时士兵们会在岛上休息顺便锻炼，他把他的船和常陇雨的对接上，去看看她在干什么。
常陇雨细皮嫩肉的，被国公府保护的那般好，而且想法还这么单纯，一定没有经历过人事。若自己只得到她的能力，那就太可惜了。
而且炼做熔炉后，她的身体便会化成灰，到时候想享受就来不及了。不如就在这海上这段时间，他好好享受。
忍耐到现在他已经够仁慈了，他的皇后，是时候履行一下她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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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戚！”常陇雨打了个喷嚏。
“小姐！”蓝琴赶紧拿了个袍子给常陇雨披上。“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再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
“知道了，知道了。”常陇雨披上袍子。“不知道谁在念叨我，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可别这么说，我有些害怕。”
“害怕啥，哥哥回来了，那真殿下也回来了，我现在很安全。而且他在海上一时半会也捉不了我。”
“我知道啊，小姐。”蓝琴说道。“但是在马车上，少爷所说的魔界…那人，不是人类，是魔啊。”
“别担心。”虽然常陇雨这么说，但是嗓子眼有些颤抖。
她也有些害怕。
“我突然有些对不起常温婉。”常陇雨突然说道，现在她一人在那船上，和那魔鬼呆在一起。本来那艘船上的人应该是她的…
“你对不起什么啊小姐，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蓝琴听常陇雨这么说很不高兴。
“是她自己提出要去的，少爷都说了，给过她选择的机会。”而且她明明知道自己入宫对常陇雨和国公府的名声都不好，都选择去了。
虽然现在明面上是为常陇雨“牺牲”，但是她的本质还是满足自己的私心啊。
“唉…还是希望她平安归来，我可不想她在船上发生什么事。”
“不会的小姐，你放心吧。”蓝琴安慰道。
“天晚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