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月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二年了。刚穿越的时候浑浑噩噩,一度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怀疑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而现在正在犯病。
可不对啊,正常来说,犯病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犯病呢。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昨天才刚和小姐妹聚会完,叫了辆车回家,后来不知为何感到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的,在车上睡着了。
醒来时她就站在一堆嘈杂人群中,看着这些身着异服的人不断在她身边穿梭。两边传来食物的香味,还有很大声的吆喝,身着长袍的人们,两边古典的建筑,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还觉得这些都是虚幻的。
“别挡在路中间啊,发什么呆啊。”推人的大娘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犀利。
谌月被她瞪的愣了愣,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娘走远。然后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翠绿色朴素的长裙,和周围一些女子的穿着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神奇的事都能被我碰上?我穿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很纤细洁白,连学生时代握笔磨砂出来的老茧都不见了。她刚想伸手摸下自己的脸,手突然被抓住。
“绿绿,我们回府吧,要不然小姐该担心了。”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女孩握紧她的手。
“我把需要的东西都采购完了,还买了一些小东西,等下给你看看,都是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小姐看到肯定喜欢。”她边说边拉着谌月往人群外面走。
“诶等等,你是谁?”谌月被抓着,一头雾水的被她拽着走。
女孩突然回过头大力点了点她额间。“什么我是谁,绿绿,你不会又头晕了吧,今天的太阳也不是很大啊。”她用手摸摸谌月的脸,谌月僵了一下,但没有排斥。
这个女孩长的白白净净的,眼睛黑黑的但又很亮,五官很柔和,看着温柔温暖无公害,跟着这个女孩走,应该没有问题吧。反正大不了出事了,踹她一脚赶紧跑,跑路这事她可是最擅长的。
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谌月思索了下,首先先跟着这个女孩走,她刚刚叫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好听,刚刚听到还有点排斥,居然叫绿绿,不过还好她附身的这个人还有身份,而且好像过的还不错,衣服虽然朴素但质感很好,感觉是个大户人家。而且刚刚那女孩还提了一句小姐。
那么,她应该是丫鬟?
“现在的皇帝是谁?”谌月问道。
刚说完立马就被捂住了嘴。女孩一脸恐惧的左右望了望,确定没有人留意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你小点声,这词能那么大声说出来吗?”
也是,谌月立马捂住嘴,刚刚一下那么大声说话,而且语气也不是那么柔和,不知道的人一听还以为她要造反。
“齐明帝。”
齐明帝,怎么这么熟悉。
“咱们家小姐是不是叫常陇雨。”
“是啊,诶我说绿绿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很不对劲。”
我的天啊,谌月抹去额头的汗水。这不是她昨天晚上看的小说吗,女主角就是常陇雨,她居然穿越到小说世界来了,还成为了女主角的丫鬟。
“我需要点时间接受。”
“接受什么啦,走啊。”女孩直接拉着她继续直走。
谌月虽然被拉着走,但脑子呈现放空状态。她觉得她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梳理这件事。
这一梳理,就过了两年。
春天,庭外桃花开的正绚烂。谌月在庭里坐着吃果子,看着常陇雨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去闻闻花香,一会转个圈跳个舞,还时不时向她招招手。真是个青春烂漫的小姑娘呀,看的真叫人开心。虽然谌月看起来长的跟常陇雨年纪一样,但看着她总会发出一声长叹。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你说谁,小姐吗?”蓝琴突然从后面冒出来,还顺走了谌月手里的果子。
蓝琴就是从集市上把她带回来的女孩,长的白白净净的一姑娘,而且性格也非常好。
回到府中常陇雨的性格也非常善良,从她这个小丫鬟可以正正当当的坐在这亭子里一边看主子跳舞,一边吃着果子就可以看出来。
真不愧是女主角,谌月对此非常满意。她这个小丫鬟的日子过得可叫一个多姿多润。
“你看咱们家小姐旋转起来那个裙摆,多好看呀,再配上咱们家小姐的容貌,真是绝了,绝了!”谌月目不转睛的盯着常陇雨,情不自禁的拍手道。
“你说要是哪个公子在场,肯定都会被小姐迷了眼。唉,真是太可惜了,此番美景,只有咱两看着。”这一句她稍微提高了音量,果不其然,常陇雨停下舞步,娇羞的向她笑了笑。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谌月心脏受到暴击。
果然是女主角,就是招人爱。谌月现在就是后悔,无比后悔。
后悔没有把那本小说看完,那本小说又臭又长,她就是晚上在小说网站上随便找一本来当睡前读物来解解闷,不但没把结局看完,她前面还喜欢跳着看,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本小说所有的剧情,连名字都记不清,只记得叫霸宠什么,估计是霸道总裁之类的吧,哦不,男主角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应该是霸道皇帝。
还有她很清楚小说里常陇雨身边只有一个丫鬟的,就是蓝琴,一直陪在常陇雨身边,戏份还特别多,并没有什么绿绿。
听蓝琴说,她是在两年前,也就是穿越过来的前三个月昏倒在路边的,被正在踏青游玩的常陇雨看到,出于好心便捡回了家,醒来时也是什么都记不清。
常陇雨便把她留在身边当做丫鬟,蓝琴也能有个伴。至于为什么叫绿绿,常陇雨说她穿翠绿色的裙子特别好看,衬得皮肤特别白皙,所以就叫绿绿。
后来穿越过来的谌月特别抗拒这个名字,于是某天坚决要改名,大家才开始叫她谌月,不过常陇雨和蓝琴喜欢叫她月月。虽然听起来有些别扭,但她也接受了,总比绿绿好吧。
蓝琴说她自从从集市回来就换了个人,以前的绿绿是有点内向然后憨憨的,身体还不是很好,太阳一大就会头晕。
突然变得开朗又健谈,又很会讲话,逗的老爷大夫人都笑嘻嘻的。
本来常陇雨就喜欢出门游玩,但迫于国公府嫡女的身份不能经常出去抛头露面,但有谌月陪在她身边,院子中经常传来笑声。
谌月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主子好,还有蓝琴这个小话唠朋友,除了二夫人还有她的女儿每隔几个月就来找事情以外,这日子不要过的太舒坦。
反正之前的世界里她也没什么牵挂。她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习惯了坚强,自己独立的解决问题。如果硬要说有牵挂的话,可能就是她银行里的存款吧。
谌月啃了一口果子,果汁瞬间爆开在口腔内,酸酸甜甜的。
不过这一个果子是比其它果子有些微酸,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不是她自己的脸了,不过也好看,是那种小清新类型的小美女,和她穿越前的脸大有不同,她没穿越前是那种妖艳型美女,长的非常艳丽,不过老人家一般都不太喜欢她这种长相,长的太艳丽,不过谌月很喜欢。
她唯一能感谢她爸妈的就是他们给了她这一副好皮囊。
不过换了个壳子她也欣然接受,反正不是那种不堪入目的长相就好了,而且长的小清新还讨喜。
“我刚刚听陈姨说大少爷下周要回来,那常温婉那边肯定又要开始作妖了。”
蓝琴叹气道。陈姨是灶房工作的,在国公府呆了十年之久,精通各个院子里和府外的八卦,而且人也喜欢讲八卦,蓝琴作为一个小话唠,长的又白白净净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正好对上了陈姨的眼,两个人聚在一起简直无话不谈,那八卦如同滔滔江水袭来。
蓝琴听完嘴巴又关不上,虽然陈姨警告她不要告诉其他人,万一有些事情暴露了风声,那她两就完蛋了。
谌月不在时,她还能忍住,自己默默憋着这些小秘密,常陇雨太单纯了,和她讲八卦简直就是自讨苦吃,还要给她科普各种小知识。
谌月来了之后,因为足够信任,她的话匣子瞬间打开。久而久之,蓝琴就成为了谌月新的睡前播放故事机。
“诶你说大少爷和她什么仇什么怨啊,居然被她赖上了。就算没有血缘,那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吧。”
谌月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说道:“咱们就别理了,大少爷回来,至少她有一段时间不会来吵我们了。”
“也是,我就是觉得大少爷有点可怜,被这个魔王招惹上。”
这个常温婉,是有点棘手。而且温婉这个名字,真的是和她本人超级不匹配。
有时老爷唤她温婉的时候,谌月都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温婉,骄傲自满,自大跋扈,而且她不是国公亲生的,虽然府里极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但她却依然在府里过的风生水起。
因为什么,因为常温婉的母亲,也就是二夫人罗豫,在野外救了国公爷一命,替他挡了一箭,然后国公爷深受感动,并对她一见钟情,不顾她单身母亲的身份,把她娶回了家,气的大夫人病倒在床上躺了几天。
刚开始听这凄美的爱情故事,让谌月睡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并堵住了蓝琴滔滔不绝的嘴。
这剧情以她看过那么多小说的经验来推测,接下来肯定就是宅斗,不斗个你死他死善不甘休,而且这个院子里可不止有二夫人,还有个默默无闻的三夫人,不过这三夫人虽然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谁知她切开来里面不是黑的了?
但谌月并不在意,反正只要他们不越线,不干扰到她现在正满意的生活就好了。更何况她跟着的是女主角,抱着个金大腿,她怕什么?
但她低估了常温婉的难缠程度,说实话,如果谌月是她妈,打死她的心都有了,怎么能教出一个这么不懂礼节,而且自大狂妄的人来呢?
谌月第一次见她,常温婉就展现出浓浓的敌意,虽然蓝琴说她对谁都这样一个看不过眼的表情,但她对常陇雨的态度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以用巴结来形容。
因为常陇雨不仅是国公府嫡女,最重要的是她有个亲哥哥。常温婉非常喜欢他,可以说是到了痴迷的境界。
但她对谌月和蓝琴的态度很不好,不仅经常当着常陇雨的面说谌月不守正业,老是顾着自己玩,常陇雨都不计较,她俩相处方式像姐妹挨着她了吗?
这也就算了,但她还暗地里偷偷给她使绊子这就不好了。有次蓝琴肚子不舒服,一天跑了好多次茅厕,谌月闻了下茶水,感觉不对劲,打开茶壶才发现里面被下了泻药。那天早上就只有常温婉和她的丫鬟来了她们院子里,不是她们还有谁。
这小姑娘,年纪小小,这么喜欢来阴的。
不过这大少爷回来,她们也可以休息下,但她若是还越线来惹她,那她绝对不会客气,她若是真的发火,绝对会让她活在水深火热中。
首先就得让她在茅厕住上一周,蓝琴已经攒好七袋泻药了,她可比谌月还要生气,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不然她早就反击了。
“不过我还挺期待少爷回来的,他每次出去都会给我们带好玩的东西。”蓝琴撑着脸,一脸幸福。
谌月无语凝噎:“你呀,总是想着什么好玩的东西。”
“哎,少爷上次送你的钗子我怎么没见你带过。”
谌月想了下,还真是有这么一份礼物,应该是在她衣柜里某个角落,如果不是蓝琴提起,这支钗子可能被她彻底遗忘掉。
那是支很漂亮的钗子,顶端还有绿色的宝石镶嵌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宝石,但是在阳光下看着特别耀眼,谌月就是觉得特别张扬,一个小小丫鬟怎么能带这种首饰,搞不懂为什么常钦送她这个礼物。
同时她也搞不懂常钦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