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过得很快,在很多人一闭眼一睁眼中就匆匆流走了,冬日的清晨格外清凉,雾气朦胧中有湿润的水汽弥漫,云遮雾绕的胭脂山在外人眼里仿佛人间仙境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胭脂山今日注定是热闹了,并且接连下来的几天都会是热闹的,大比的到来让平日里清晨晨练的修士们今日难得偷闲,更多的是张灯结彩,准备迎接这场年轻一辈的绝世大战,他们今日可以穿着不同的代表各自峰的衣服,以此来表示对此峰的尊重与敬仰。
然而一眼望去,各种颜色都有,其中红色最多,因为红色代表着主峰,主峰的木朗便是他们拥护的对象,而今日,作为主峰掌门人独自培养的神秘木朗,也将出席这场大比,虽然今日没有他的交战,作为已经连续多年的大比冠军。他有着绝对的优势,故而都是其他五峰先战完,胜者再来与木朗决胜冠军。
而青色衣服则就寥寥无几了,都是之前翠薇去山下带上来的人,看起来倒像是万花丛中一点青了,青色代表着第五峰青霜阁,其他峰的人自然是看不惯这些在她们眼里代表着风尘与肮脏的女子了,于是排挤的在高台下面几乎是没有一个青色衣服的女子了。
李仆射清早便要被翠薇拉了起来,仿佛晨钟暮鼓一般在他耳边吵着,翠薇拿了一套青色的衣服给他,催促道:“赶紧起床!起床!今日大比,你还能这么淡定的睡着,待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翠薇伸手就要去拉李仆射的被子。
“别拉被子别拉被子,我没穿衣服呢”,李仆射逗翠薇道,又翻了个身,懒洋洋说道:“急什么,急什么,还早嘞”。翠微给这个无赖弄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仆射看着翠薇眉头紧锁的模样,心里乐了,更加的就是不起床了,反而把被子紧紧压着。
这时姑一进来了,姑一今日也是穿着青色的长袍,将他那魔鬼身材给遮盖了起来,冷面少妇看到翠薇一脸无奈的模样后,问清了事情原由。让翠薇让开,翠薇听话的就让开了,心想师傅难不成有什么好的办法不成,她目不转睛盯着师傅,只见姑一直接是走到了屋子后面,不一会儿直接是端了盆凉水回来,在李仆射假装睡觉眼睛闭着的情况下,直接是全部洒了出去,严冬的凉水,已经是快结冰的水了。凉得人心里发毛,这一盆凉水直接是冷的李仆射从床上蹦了起来。
翠薇一边佩服师傅的手法高明,一边咯咯大笑着,看着李仆射一脸懵逼,傻乎乎的样子,觉得还是师傅厉害啊。
李仆射看着这对师徒俩,心里真是没辙,“你们真是磨人的妖精”。他忍不住说道,然后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垂头丧气的出去了,深冬的冷空气直接往他身上扑,李仆射感觉自己身上要结冰了。
耸起的高台下,早已经挤满了迫不及待想要观战的众人,红的绿的蓝的,汇成了颜色的海洋,高台前有座五层金色台阶,最号高处台阶上方几把鎏金的椅子,上面坐了几位峰的峰主,这些都是悟道境的高手,可以说胭脂山实在恐怖啊,实力非常雄厚,中间坐了一位满头白发的女人,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她闭着眼睛右手支撑着下巴,不过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神,气质非常好,李仆射知道那就是胭脂山主峰的峰主了,木朗也是她的徒弟。
冷面少妇姑一坐在右二的位置,一眼看过去,六个人,只有姑一看起来年轻美貌,其他的峰主都像年纪有六七十的人,根本就不谈什么美貌可言了,这倒是让李仆射惊讶了,莫非这姑一天生丽质?还是不会衰老。又或者年轻有为,真的年龄很小。
李仆射穿着青色衣服坐在金色台阶第二层,他身旁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白蓝紫黑,他认出了钟虎与殷赛男,前者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着她,后者则一脸鄙夷瞧不起的模样,觉得青霜阁派这个废物出来简直就是丢第五峰的脸,虽然她察觉到这个少年在短短的几天内已经是从先天境达到化神境了,不过她觉得在她们几个人眼里。还是最弱的那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倒是李易安与谷山向李仆射打了打招呼。李仆射也礼貌性的回了回头,表示了一下。
大比还没有开始,场外已经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热闹繁华的景象,李仆射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盛况,是真的,他有些莫名得兴奋,他兴奋的一直在眨眼睛,朝姑一眨着眼睛,姑一哪里没有意识到,只是实在丢不下脸,旁边坐着四位严肃的峰主,还有山,她只能是眼观鼻鼻观心,当作没有注意到了,她真是替李仆射捏把汗啊,还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东西。
女子多的有些数不过来,李仆射心想果然还是胭脂山的男人有福气啊,一整天就看这么多美女,眼睛也得给看花了。他也四处张望着,旁边四人已经都闭上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还是打坐,没有交流和说话了。
翠薇迅速跑到了李仆射身旁,告诉他大比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比如可以在战台上可以将人打死,但是倘若别人是选择了投降。你就不能再动手了,还有先是他们五人的比试,赢的人才有机会对阵木朗,倘若是败了木朗,那么就是本次大比的赢家了,其实对于第五峰来说,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他们基本上只需要战胜第三峰的钟虎就可以了。
翠薇贴近身子俯在李仆射的耳旁说着这些的时候李仆射闻到了女子身上芳香的味道,翠薇提醒他放轻松,她已经打通好了其他几峰的关系。让李仆射只需要注意钟虎就行了,而不需要太在意其他等峰的想法,她让李仆射万一打不过那就投降,当然这也是师傅的意思,不能让李仆射殒命在这里。
李仆射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暖,还好自己不是一个杀人机器。也不是一个第五峰替死鬼,而是第五峰重要的一份子。不过这些问候是问候,对李仆射而言,今日他就来教那几个整天鼻子朝天的家伙做人的,之前他在先天境就已经有能力宰了这几个人,如今他步入化神,李仆射觉得这个木朗,或许也不再是他对手了,他没有试过,如果只是悟道境初期的修为,李仆射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取胜的。
翠薇坐在了李仆射身旁,李仆射感受到了第一缕阳光射破云层照耀在他的脸上,他不禁觉得暖洋洋的,忍不住朝后仰去,尽情的享受着日光的沐浴,于是这样场面看起来还蛮奇特的,五个参加大比的人,四个在打坐准备,还剩下一个在那躺着晒太阳。并且这一个还是那个修为最低等的存在。人群中投来神色各异的目光,有好奇,有洋洋得意,更多的是鄙夷。
“看来第五峰今年更差啊,来了个吊儿郎当的玩意”,一个白衣女子说道。白衣隶属第三峰。
“真的是夜郎自大”。旁边有女子附和道,“待会给他揍成猪头”。看他还敢不敢如此放肆。
李仆射的举动一下子就引来了很多人的不满,翠薇感觉自己这里似乎成了全场的焦点,她拧了一下李仆射的手臂,示意他沉稳一些。
当第一声钟声出现了的时候,高台上出现了一位手持长卷的女子,女子身着碧绿长裙,姿态优雅而又华美。她缓缓转身,诵读了今日的对决。
其中包括,第一场的李易安对阵殷赛男,第二场的李仆射对阵钟虎,第三场的谷山对阵李易安。这些对决对象其实也并不是随便定的,而是方才各自山峰的峰主抽签决定的,当时姑一抽到这一签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个嗜血的钟虎可以要在台上下死手了,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她已经决定好迫不得已就只能强制的令对方停手了。
同样焦虑的还有翠薇,“怎么这么倒霉,还真是巧,第一个要打的就是你的老冤家”,她朝李仆射努努嘴,对这个签并不满意,“你不用焦虑,这个钟虎不是老是诽谤你与师傅么,罪大恶极的人,这签抽的极好,今日我便你们教训教训他”。
翠薇看着李仆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个家伙的乐观程度简直了。
等到绿裙女子宣布完毕,第一场比斗便开始了,是李易安对阵殷赛男,这二人一个属于第一峰,一个属于第四峰,二人的关系也是淡如止水,所以刚刚一上台,双方都并没有发难。
最终还是殷赛男率先出手,这个比男子还要健壮的女子,手持一风神鞭,在空中猛烈飞舞,抽得四周空气连连震动,啪啪作响,而李易安似乎手法更为高明一些,他身体轻盈如鸟雀一般,不断的闪躲着,看起来闲庭信步,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都是气质,不得不说这个男子气质极佳。
李易安并没有手持什么武器,只是赤手空拳,二人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互有千秋,而在殷赛男大战几百回合之后,李易安终于抓住了这个女子换气的时间段,直接是迅猛一击,在众人惊呼的声音中,击在了殷赛男胸口,女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击倒在了地上。出了高台,她一出高台,一众第四峰的女子们赶紧跑过去要接这个“大哥”,殷赛男在空中一震,恢复身形坠落在了地上。
第一场比斗,李易安胜,胜的艰难,但实实在在胜了,李仆射察觉到这个人对于细节的把握是极好的,冷静而又不失勇气,是个单打独斗的好料子。
而金色台阶中央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看向场上的山主也略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这场比赛的认可。
中间有一炷香的休息时间,休息结束自然是李仆射对阵钟虎,人群没有丝毫削减的意思,反倒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挤了,知道二人恩怨的都迫不及待了,第三峰的女子们都希望钟虎能借这个正当的机会好好虐虐这个第五峰的狂妄小子,而第五峰的翠薇姑一等人,皆是担心着李仆射的安危,至于其他大多数人,包括李易安谷山等人在内,都弥漫着浓浓的好奇心,这毕竟是个外来人。
李仆射没有去过分注意旁人的目光,昨晚一晚上学习的驭剑术,让他对自己更加的信心大增,那柄蚍蜉他已经能够掌握了,这柄剑的威力。几乎让他在化神境,可以一击毙命任何化神境的天才高手,不过一晚上没有休息。他还是觉得有些疲倦,
等到绿裙女子再次出现的时候,李仆射与钟虎同时掠上了高台。上了高台,李仆射才发觉真的很高,他朝外面望了望,崇山峻岭蜿蜒起伏,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啊,脚下踩着的应该是特殊材料制作的岩石,有种软绵绵的感觉。李仆射又朝下看了看,看了看姑一,看了看翠薇。二人似乎都有压制不住的紧张。
此刻,第三峰的峰主也是睁开眼睛朝中央头发花白的女子说道:“山主,这是第三峰门下的钟虎,也是我的座下第一弟子”,其意思很明朗,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是第三峰的,是自己培养出来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她说道,然后又转头问了问坐在身旁的姑一,“姑一,这个少爷就是你找来大比的”?冷面少妇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老山主是责怪还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山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轻轻说道:“这个小子也不简单啊”。
姑一听到这话,心里一喜。莫非这山主看出什么名堂出来了不成?
“一个由先天境刚刚踏入化神的蝼蚁而已,真的以为自己很强大,很厉害?今日我就要斩你,这次看谁能保护你,谁能来阻挡我”!钟虎看到李仆射,气就不知道从哪里来把他全身都给覆盖了,他还记得那一巴掌,简直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