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诱人的至宝,矗立在屋顶上的修士们面面相觑。
“它不是我们的东西。”
一声叹息,他们忍住了,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胆敢冲上去抢夺神兵元,眼前的那一片浩荡的元力大海会瞬间将他们撕成碎片。
再者,这是他人之物。
神圣飘渺的声音依旧在诵读着。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乾阳城北,一间幽闭充满死气的石室里,气息衰败老者心有所感,从领悟中醒来他反复念着:“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人活不过一瞬间,月又是会继续照耀其他人,是呀,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他之前一直贪恋着,就是不肯放手一搏,总有忌惮,总有顾虑,不过现在他悟了。
老者在最后的一刻明白了很多东西,他知道了,此刻,他已经无惧死亡。
闭上眼,老者的曾经和生平,在脑海中不断回映。
生死徘徊之际,他猛然出手,抓住了那一束稍纵即逝的光!
“恭贺老祖突破显化!!!”
……
“师傅?”
胖馆主示意那位说话的弟子,后者心领神会,很快就从废墟中搬出一张竹椅。
天地异象,啧啧啧,想当年老夫也见过。
竹香清雅的书院外,年轻的书生们还算表现自然,只是呆住杵在原地,但是在另外一边……
“罕见,发财了!”
“呜呜呜呜,我是一坨屎。”
“第四篇顶级诗文!西唐国大幸!”
“镇国!是镇国!”
十三个表情激动的老儒颤抖着眷写,一边写还一边发出呜呜秧秧的怪叫声,而更过分的那个老儒还未眷写完,便开始兴奋地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苍老神圣的声音继续一字一句念着,声音围绕整座乾阳城。
除了接连不断的微微突破声,更多的是寂静与无声。
城池的天空上是颠倒日夜的天地异象对映上岳楼的光华,将那座从今日开始将载入史册的名楼。
一队队匆忙的白袍城卫军和黑袍的处置司官差尽力控制着脆弱的秩序,幸亏天空上的景象太过壮观,让许多人忘了行走。
官员官差,百姓修士或者商贾小贩,此刻,全城都在静听着,每一个人都忘记了呼吸呆呆望着天幕,生怕发出丁点噪声破坏了这举世罕见的一幕。
汪汪汪?
闭嘴,不然立刻煲了你
呜咽。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这千古诗意!这沧桑感,作诗郎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呀!
沧桑于无奈的思绪充斥在全城人们的心头,连不少强者都为之感触。
……
酒馆外,小斯热泪盈眶,春院外,歌女舞娘黯然神伤,更有打扮清凉的娇媚少女,搂起衣衫声声咽咽。匠人所前,满脸沧桑的匠人回想起了父亲。
“作诗先生有大意志!”
有人严肃得点评着,有人夸赞着,有人高度评价着,把那位神秘的作诗人以先生称呼。
如此充满沧桑感的诗文,没有经历大风大浪,没有经历是是非非,没有经历欠磨万险的人,怎么可能悟此大道作此顶级诗文?
难道是抄的不成?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上岳楼中,金光里只见周小源桀骜挥毫着,举止间,仿佛整片天地都在恭维他。
额外溢出的金光汇成金色的元力小溪,流过每一个人身躯,平和之力洗涤他们的四肢百骸,在修为暴涨的同时,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清醒。
我的修为居然暴涨了一大截!
我的文气被洗涤得更清澈了!
功法第三层奥义我突然想到了!
原来我少了那一步!怪不得我的丹药总是达不到上品!
大师,我悟了!
难怪我单身至今,明白了我全部都明白了。
噗通,渐渐,一个人跪下了,两个人跪下了,无论是天才人物,无论是县生老爷都开始相继跪下。
连远处面无表情的宋小鱼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她也跪下了。
“我是一坨屎。”
这样的想法在每一位在场县生老爷的心头油然而生,踏马的,您搁这逗我们?假装不会写诗,结果一抬手就是天地异象,一挥手就是圣言诵读?
呼!
周小源擦去额头热汗不屑一笑,将笔随意丢弃在地上,写了这么多字,哪怕不的一个第一名也应该得一个安慰奖吧,哪怕不得三枚元石也应该有一枚保底才对吧。
说着,周小源转身看向了众人。
“咦?你们怎么跪下了?起来说话!”
“啊?怎么变亮了?谁的法器还不快收起来?”
“啊!好刺眼呀,那个狗日的把天搞得这么亮!求求大佬了,快收了神通吧!”
众人:……
周小源背后,那张写满春江花月夜诗文的原稿诡异悬浮起,仔细看去,诗文的每一个字都流萤着浩瀚飘渺的圣洁气息!浩瀚的伟力!
这是镇国诗文原稿!难道他不要么?太疯狂了 这东西丢出去恐怕会导致大混战吧!
诗成!镇国!
轰!
破空声骤然划过,刹那间,天地又猛然一变,光影闪耀汇入一座高楼,光柱和天空上的异象收归于无,前一息还是白天的景象,后一息恢复了一片漆黑,倘若不是千家万户还燃着的烛火,恐怕还会有人忘了现在是晚上。
“嗯很好,不是那么亮了”
“对了,谁是第一名?”
我踏马,我们写诗最多搞出一阵金光,你倒好直接给我们整个天地异象阴阳倒转,把整座乾阳城的人都震惊,我们写诗就是自娱自乐,你倒好直接诗成镇国。
这么大的事情,上报朝廷至少要封个大夫!
你写完也就罢了,还何必笑嘻嘻问我们谁是第一名?一点读书人的谦虚都没有,呜呜呜,我们是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