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楠和楚月向第十二层生物实验室缓缓走来。
如何安置那些少女始终是个大问题。楚月特地请学者昭楠做调研。昭楠不负所托，很快有些发现，正跟楚月商议。
昭楠皱眉道：“那些坏人实在可恶，修改少女们的基因，让他们有认主的冲动！”
“人的智力那么高，也会认主吗？”
“会的，地球文明中的太监和奴才，有类似行为，外星文明中甚至存在整个民族认主的心理。不过，他们的潜意识本质是生存欲，跟这些少女的潜意识不太相同。”
“少女们的潜意识是什么？”
“非常复杂，最根本的是生存欲和性欲，次一级有渴望保护的欲望，有需要宠爱的欲望，有五官感觉的欲望，有服从的欲望，甚至还有受虐的欲望。”
“天哪，有办法治好他们吗？”
“不可能的，这些欲望将会伴随她们一生。不过，人毕竟是智慧生命，随着她们的知识和人生阅历增加，理性会逐渐增强，最终压制并能掌控这些欲望。”
“那得到什么时候？”
“青春期结束以后。”
“天哪，”楚月又挠头，“她们的寿命也不过三十多岁。昭楠姐，她们一直不认主会怎么样？”
“跟瘾君子的戒断反应类似，空虚、焦躁、无助。然而瘾君子的戒断反应是逐步减轻的，她们的反应将会是逐步加重的。不认主，她们的精神会先于身体崩溃。”
“那帮混蛋！”楚月咬牙切齿地骂道。
“不过，我有一个方案，咱们姑且一试。”
昭楠做事还是靠谱的，绝不会跟海盗们那些龌龊的想法挂钩，楚月表示洗耳恭听。
“少女们被养育出来只是为了满足主人，好在这个主人的性别未必是男性，她们可以认女人做主。”
“你的意思是让无盐……”
“如果没有别人，无盐的确是最好的对象，但无盐能给她们的非常有限，跟她们的价值观也完全不同。说到底，她们可以认无盐为主，但痛苦不会减少很多。”
“那谁合适？”
“安吉尔！”
楚月想了想，道：“昭楠姐果然高明，我也觉得那个安吉尔跟其她少女不同。别人都慌慌张张，像无根的浮萍般随水漂流，她却像颗参天大树一样，始终稳稳当当地。”
“是的，安吉尔现在的理性就很强，不逊色于同龄的正常少女，可能不需要认主。即便需要，让她认主无盐，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在少女们的价值体系里，安吉尔本身就比她们高贵，价值观也类似，认她做主，最合适不过。”
“那以后怎么办？万一安吉尔不在她们身边呢？”
“第一次认主，在潜意识上的烙印最强，如同父母一般。被第一代主人抛弃后，才会第二次认主。第二代主人在潜意识中的地位远不如第一代主人，倘若不发生抛弃事件，那么初次认主的关系是稳固的。就像我们人类，成长后不论经历多少，父母在心中的地位永远是不会改变的。”
“好，就依昭楠姐安排。”
“嗯，我们见了安吉尔再商量一下。”
两人说着，便来到扫描室，先看到安吉尔。安吉尔坐在病床上，歪着头，面色酡红，眼中似水如波，时而注视地面，时而偷偷向对面瞟一眼。
楚月顺着安吉尔的目光一瞧，“喂，小贼！你怎么在这儿？”
紫云拓坐在另一张病床上，他嘿嘿了两声，没有回答，心说：我不是没跑了吗？
昭楠摸摸安吉尔的额头，惊讶道：“这么烫，怎么回事？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安吉尔羞涩地道：“没什么，挺舒服的。”
楚月走到紫云拓身边，盯着他气呼呼地问道：“你的脸怎么也红了？”
“还说呢？你这个女朋友真不称职，我身上的古菌表现有点异样，你也不关心一下。”紫云拓倒打一耙。
“哼，少糊弄我——卓玛，小贼在这做了什么？把视频调出来给我看。”
“很抱歉，楚月船长，患者的隐私受法律保护，没有博士的允许，有关患者的任何影音资料不能展示给他人。”
“气死我了！你给我出来！”
楚月揪着紫云拓的耳朵，把他拎出扫描室。安吉尔望着紫云拓的背影，嘴角上翘，弯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昭楠担忧地问道：“你喜欢小拓吗？”
“是的。”安吉尔点点头。
“但你知道楚月是他的情侣，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吗？”昭楠紧张地盯着安吉尔。
“我知道的，您别担心，我只是觉得他很有趣，所以喜欢他——您总不能让我讨厌他吧？”
“好吧！”昭楠无奈地点点头，道：“这件事先放放，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得跟你商量……”
夜长梦多，昭楠不敢耽搁，就把自己的设想跟安吉尔讲了一遍，当然背后隐情没有说太细，只是让安吉尔从此担负起照料姐妹们的重任，并让安吉尔听从无盐的教诲。
安吉尔的表现让昭楠很满意，她郑重地答应了昭楠所有的提议。
门外，楚月怒气未减，批评紫云拓道：“你知不知道你开了多坏一个头？如果兄弟们都学你怎么办？还不得闹得人心惶惶！”
“哎呀，我是误打误撞，不小心看到安吉尔的。你不说，谁也不知道。”
“哼，我总觉得可疑，心里没鬼的话，敢不敢快速回答我几个问题？”
“可以，来吧。”
“不准说慢啊，说慢了表明心中有鬼——二十三乘十二等于多少？”
“两百七十六！”
“一加一，等于几？”
“二！”
“四加五等于多少？”
“九！”
“喜欢安吉尔不？”
“喜欢！”
“哈——逮着啦！”
“但是，我更喜欢你呀！”
“哼，再来——三加四等于几？”
“七！”
“谁是紫云号真正的船长？”
“我！”
“我和安吉尔掉水里，你先救谁？”
“你！”
“为什么先救我？”楚月狐疑地看了紫云拓一眼，“难道你不知道我水性很好吗？其中必定有诈！”
“但是我不会水，我估计安吉尔也不会水，救你我安全啊。”
“你不会水？是不是骗我？”楚月半信半疑。
“咱们船上没有游泳池，我上哪儿学去？”
楚月歪着脑袋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了，她凑上去在紫云拓唇边啄了一下，又把他推开，“快走吧，这次先饶过你，以后胆敢再犯，哼，仔细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