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墨的言外之意,冷千夜自然没有忽略,扶枭云站起来,追问道:“还有内伤吗?”
“也不是内伤。”温以墨神色严肃,在冷夜焦灼的注视下,还是犹豫了片刻,然后才缓缓道:“对方的刀剑上,涂了毒。”
站在不远处的玉璇心下一惊,脸色微微变了些许:“以墨,你刚刚看我那一眼,不会是想说,那毒跟我体内的毒很是同一种吧?”
冷千夜神色阴沉了几分。关于玄苍国皇宫遇刺一事,他还是知晓不少的。当初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亲自去查探了一番,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他八岁那年遭遇刺杀,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救下,并收为了徒弟。在那老者的住处,他曾经翻看过不少毒经,却没有哪种符合玉璇所中之毒的症状!
“不是同一种,只是有些相似。”温以墨双眉紧蹙,继续解释道:“小轩你体内的毒,是每个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一直到身体撑不住的时候,才会一举要了小轩的命!若是有着珍贵药材养着,支撑的时间就会变长,这是下毒者故意为之。”
“而枭云体内的,却是足以致命的毒,每个月都会爆发一起,若是治疗不及时,或者意志不够坚定,就会立刻丧命!相同的是,都是一个月发作一次,且都是对浑身内外一起产生作用!”
一般来说,每种毒药都是针对某个器官的伤害,像是砒霜,伤害的是肝和肾。而这两种不知名的毒,却是同时对人体的各个部位造成损伤,一但发作,势头要比其他毒来的凶猛许多!
温以墨的话落下,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枭云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低垂着头,没有什么表示。枭陌与枭云同处十多年,当彼此是亲兄弟。他一直以为,枭云只有外伤而已,却没想到,此时竟然听到了这么一个几乎令人绝望的消息!
脸色最为难看的,就是冷千夜了。以枭这个字开头的七个人,既是护卫,同时也是他的朋友!如今只是去调查一个消息而已,回来之后不仅受了伤,竟然还中了毒,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第一个月已经撑过去了,这段时间,我会试着调配解药,缓解他毒发的危机,活下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配置解药……就不好说了。”许久之后,温以墨才再次开口,让冷夜和枭陌心头燃起了一抹希望!
而玉璇,却是心下微跳,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低垂着眸子,掩去了自己的所有思绪。
接下来,温以墨写了两个药方交给枭陌,他自己则是帮枭陌重新包扎伤口,玉璇将桌子收拾了一下,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担心枭云的冷千夜,全服心神都放在了温以墨和枭云的身上,自然就忽略了默不作声的玉璇。
半个时辰后,温以墨终于将枭陌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下意识去找玉璇的身影,却发现房间内只有冷夜、枭云和他自己。
“等枭陌回来之后,两幅药各煎一碗让他服下就行。”温以墨收好洗了洗手,交代了一句之后,也离开了房间,边走边思索着玉璇此时会在什么地方。
找了一刻钟,温以墨才在花园的假山后面,找到了看着月亮发呆的玉璇。
“夜晚比较冷,来这里吹风也不加一件衣服。”温以墨快步来到玉璇身边,将外套解下,披到了玉璇身上。
玉璇收回思绪,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温以墨,认真的道:“你有多少把握缓解枭云是毒发,保住他的命?”
对上玉璇清澈的双眸,温以墨微微垂眸,伸手将玉璇的双眸给遮住,没有去回答玉璇的问题:“不要这样看着我,感觉自己都没有丝毫秘密了。”
“你是想用自己的血吧?”玉璇依旧靠在假山上,任由温以墨的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声音放的很轻,若非温以墨靠的很近,恐怕也听不到。
温以墨将手放下来,苦笑道:“我果然还是修为不到家啊,心中在想些什么,总是被你一眼看透!”
玉璇定定的看着温以墨,许久之后才闭上眼睛:“真是越来越后悔将你带出来了。你说,我现在将你送出华城,会不会好一些?”
“不行!”温以墨心头微紧,伸手将玉璇抱在怀中,首次用霸道的语和玉璇说话:“我知道你是怕我乱来,怕我受到伤害。可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会努力,成为能够保护你的人!再说了,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的,别忘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
话落之后,稍微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我听说,皇上都是一诺千金,许下的承诺,是不能作废的!”
确认枭云没事之后,冷千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玉璇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想起之前温以墨的举动,也转身出去寻找玉璇,想要去询问一下,对于体内的毒,玉璇是否有掌握到什么线索。
然而,找到后花园的冷千夜,刚好发现这一幕,一时间有些傻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通过前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确定,玉璇不是断袖,对男子没兴趣。可此时,玉璇却是被温以墨抱在怀中,而且完全没有推开的意思!
于是乎,一直都很相信自己判断的冷千夜,首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力来!
在跑神的时候,冷千夜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好与抓药回来的枭陌撞了个正着!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枭陌见冷千夜魂不守舍,以为是枭云情况不妙,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半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冷千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见是枭陌,摇了摇头:“没事,温以墨说,这两幅药要马上煎一碗给枭云服下,你去煎药吧。”
“是!”枭陌领命退下,冷千夜则是靠在门框上发起呆来,脑海中全是之前看到的那一幕,片刻之中,心中竟然升起了几许莫名的烦躁,同时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来:刚刚应该将那两人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