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呢,张家三人就开始忙开了,准备做豆腐,磨豆浆,包豆饼。
因为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江小蚁让赵富贵早早地去街上,希望这次能占个人多一点的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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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好摊位加上比昨天发了更多的宣传册子,来买彩色豆腐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这可着实忙坏了江小蚁和张大娘两个人,她们到现在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
不行,这样下去她和张大娘一定还没赚到二百两,就会直接过劳死,江小蚁在给第n个客人包好豆腐后,直接蹲了下去,很悲催的想到。
“小蚁啊,我看我们还得找个人帮忙,要不光靠你和我只怕应付不来这么多的客人。”张大娘一手擦额头的汗,一手扶着小推车,有些喘气地回头对着地上的江小蚁说道。
江小蚁何尝不想去找个工人帮忙,只是现在赵富贵在隔壁的街道发传单,自己和张大娘现在也是忙得恨不得多长出来个三头六臂,哪里来的空去招工?
正想着,一个浑身邋遢,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个破碗的乞丐停在了江小蚁摊前。
张大娘看到一个叫花子挡在摊前,旁边其他的客人都不敢靠近了,就好心拣了块豆腐放到乞丐的破碗里:“哪儿来的小乞丐啊,看着怪可怜的,这豆腐你拿去吃,吃完赶紧到别处去,我们这里还做着生意呢!”
乞丐拿起豆腐,一口就给塞进嘴里,扒拉两下就吃了一大块豆腐,吃完,还不忘用手擦擦嘴,“谢谢姐姐,这豆腐可真甜,大宝还想再吃一块。”
大宝说完,伸出手里的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期待。
张大娘听到那句姐姐,心花怒放的,一高兴又拣了块豆腐放到乞丐的小破碗里。
这边江小蚁蹲在地上,双手托腮,两眼放空,一直处在弥留状态。就是大学里面准备期末考试,她也没这么累过啊。
不过,一听到“大宝”两个字,江小蚁当下打了个激灵,蓦地站直身体,这个大宝该不会是?
槐树村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上次自己去赵府应征丫鬟,被赵府卖给李玉容,还差点和大宝成为“夫妻”。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槐树村离白安城也算有些距离,怎么偏偏自己就会遇到他呢?
江小蚁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使劲擦了擦眼睛,可是,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不是大宝又会是谁呢?
大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李玉容家虽说不算富裕,但凭她买的起一个丫鬟,也应该有些积蓄,不至于让儿子流浪街头吧?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小蚁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
大宝刚吃完第二块豆腐,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之前在槐树村认识的江小蚁,对着江小蚁大喊道:“姐姐,我是大宝啊!姐姐,你还记得大宝吗?”
看着大宝兴奋地手舞足蹈 ,江小蚁只怕路人向他们投射奇怪的目光。
急忙走过去,一把把大宝拉到摊子后面,“大宝,你娘呢?”没理由,爱子心切的李玉容会让大宝流落街头吧。
“怎么,这个小乞丐你认识?”张大娘奇怪地看着江小蚁问道。
一听到“娘”这个字,就好像触动了大宝身体里的某一个开关,他张开大口,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江小蚁只好边拍拍他的背,边回过头,对张大娘说了句,“大娘,摊子你先顾着,我看赵叔也快回来了,我先带这个人回家,这事等以后再慢慢和您说。”说完,就领着大宝回家,也不顾这一路众人的指指点点。
回到家里,给大宝沏了壶热茶,让他平复了心绪之后,江小蚁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从大宝断断续续的描述里,她也就把李玉容一家的事知道了个大概。
话说官府的人把李玉容带走后,这个李玉容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牢里面,只留下家里大宝一个人,无人照料,大宝才不得已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可是,据她所知 ,整件事根本就是那个赵府的二夫人策划的,怎么元凶会没事,李玉容倒是被弄死了?
只怕此事另有蹊跷,这李玉容估计是当了那个赵府二夫人的替死鬼,思及此,江小蚁望向大宝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惜。
这大宝以后就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孤苦无依。
不管怎么说,大宝的娘会被抓走,也是因为她,李玉容如今死了,留下大宝,大宝又这个样子,以后指不定会被外面的人怎么欺负,江小蚁觉得她不能见死不救。
反正自己卖豆腐也缺人,大宝看起来憨厚老实,只要培训得当,还是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再者张大娘也是热心肠的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大宝,你愿不愿意跟着姐姐。”江小蚁蹲在大宝面前,温柔的开口问道。
大宝似乎还沉浸在母亲李玉容的悲伤中,双眼含泪,点了点头当做回答。
江小蚁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催促大宝去洗个热水澡 。
张大娘那边有了赵富贵的帮助,生意做得也挺顺利的,这赵富贵好赌归好赌,做起事来却一点也不马虎,油腔滑调的,把来买东西的客人伺候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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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中国有句古话,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张氏彩色豆腐”才刚开张没几天,就带走了这条街买豆腐的大半客人,这下隔壁豆腐摊的豆腐西施钱二姐可坐不住了。
她之前可是这条街豆腐卖的最好的,怎么会愿意让一个小小的彩色豆腐抢了她百年老店的风头。
此时,钱二姐双眼通红的瞪着‘张氏彩色豆腐’摊子。
隔壁摊子前面排着长队,和自己摊前门可罗雀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气得咬牙切齿,媚眼一横,决定使出她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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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彩色豆腐也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很高的产品,钱二姐叫人去买了两块回来,尝了尝,也就清楚知道这彩色豆腐是如何制作的。
研制好‘钱氏彩色豆腐’之后,钱二姐志得意满,两只眼睛里闪烁异样的光芒,哼~你做张氏彩色豆腐,我就给你来个“钱氏彩色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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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怪了,这早上人还挺多的,怎么一到下午,客人就变得这么少呢?”张大娘朝街上看看,发现街上的人不少,只是来买彩色豆腐的人倒是不多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赵富贵瞥了眼前面的钱二姐的豆腐店,那里热热闹闹的围着一群人,就留了句;“婆娘,我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头也不回的走了。
多亏身材矮小,这赵富贵像条泥鳅一样滑进人群前面。
这入目的场景有些香艳,钱二姐着一件几乎透明的薄纱,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她还故意在递豆腐的时候,低头露出胸前的大好春光,惹的围观男人发出各种狼嚎。
赵富贵关注的点当然不是钱二娘的身材,而是钱二娘手里拿着的豆腐和自己家卖的豆腐竟然一模一样,都是彩色的,再看看钱二娘店铺的招牌,赫然写着:钱氏彩色豆腐!
宛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赵富贵惊的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天呐,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吗?
“喂,前面的那个人要不要买豆腐啊?不买的话不要挡着我们的道。”赵富贵后面的人群里传出一大片的埋怨声。
见钱二姐店里还有好几个工人,人多势众,赵富贵想找她理论,却无可奈何,只好愤愤然离去。
“哪里有这么开门做生意的啊,两家摊位只隔着这几步路,居然卖起了一样的东西,这彩色豆腐怎么说也是他们家先卖的不是,这个钱二姐可真不是个东西啊!”赵富贵边走回去,边骂咧咧道。
江小蚁把大宝安顿在张家后就急忙赶回来,等她到了摊子后才发现,张大娘站着无所事事的拿着赶蝇拍在驱赶苍蝇。
“怎么还没到吃饭的点,买豆腐的人就这么少了?”她明明记得昨天这个时候生意还是不错的,没理由加强了宣传的力度,客人反而变少了吧。
张大娘注意到江小蚁赶回来,刚想问些什么,还没开口,赵富贵这边也正巧回来,他啐了口唾沫,骂道:“狗娘养的,那隔壁的钱二姐看咱们家生意好,估计眼红了 ,她们也改卖彩色豆腐了,我看她那骚样,不像卖豆腐 ,倒像要卖~身。”
张大娘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看赵富贵,又瞧瞧江小蚁,一下子没了分寸,嚷道:“这可怎么办,这钱二姐怎么这么不厚道啊!。”
“莫急,莫急。”江小蚁拉住张大娘的手, 安抚道:“咱们想想法子。”这古代没有专利权,别人要抄袭,官府肯定也不会去管,这下到底如何是好?
赵富贵撸胳膊撸袖子,用手指着钱二姐店的方向,咒骂道:“狗娘养的东西,她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给她点颜色看看,我去叫几个兄弟过来,把她的店给砸咯,看她还能怎么嚣张!”
“行了,你惹了那么多事还不怕吗?你还敢做这一出啊,官府可不是你赵富贵开的啊!”王大娘见赵富贵又要做一些伤天害礼的事出来,一下子急了,出来一把出来拉住赵富贵。
江小蚁叹了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赵富贵还来这一出,若他真找人砸了人家的店,这本来她们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现在我们先静观其变吧,等回去了再一起想想法子。”一时之间江小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一个下午,江小蚁他们只卖出来五块豆腐,三个豆饼,一杯豆浆,这生意真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三个人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家里多了一个大宝,不过大宝估计流浪太久的缘故,一直睡到他们都回来了,还没有起床。
赵富贵也是累了一天,还没吃口饭,就嚷着腰酸背痛要回房休息。
堂内只有江小蚁和张大娘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那卖不出去的豆腐。
“小蚁,早上那个乞丐是谁啊?你怎么就把一个叫花子带回家了。”张大娘咬了口豆饼,好奇的问道。
她不记得江小蚁在这白安城有认识什么人啊?
江小蚁停了嘴里的动作,喝了口豆浆,咽下去,扒拉~扒拉~开始讲诉自己之前被卖的经历 ,当然言语中她撒了一些小小的慌,没把李玉容讲的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