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空干笑两声:“呵呵,我还是算了吧,能处理简单的伤口就可以了,名医什么的还是不要追求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初战告捷还是让叶晴空信心倍增,看来果然是她没有毅力,被流扶苏这么一鞭策,她也是可能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
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叶晴空站起来长长的抻了一个懒腰,满脸倦意的对流扶苏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睡觉吧!”
流扶苏把书放在矮桌上,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肩膀:“我睡这儿,你睡哪儿?”
叶晴空已经走到了坐榻旁边,随手给他指了指:“我睡这里就好呀!”
这两天,晚上潮湿阴冷,昼夜温差很大,虽说不至于冻的人坐卧不宁,可是要想好好安睡也是不可能的,叶晴空看着冰冷坚硬的卧榻,一脸的惆怅。
她眼底的神色自然没有逃过流扶苏的眼睛,他皱了皱眉,反问道:“这几天你就在这里睡的?”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高兴,叶晴空小声辩解:“也没有几天,一两天而已啊!”
况且我不睡这里,难道要和你一起挤吗?别忘了,那几天昏迷中的你可是和挺尸一样一样的,我怎么好意思和你抢地方!
后边的话叶晴空只敢在心底偷偷的说了,若是真说出来,岂不是成了不知好歹!不管客观条件怎样,流扶苏始终是为了她好的。
她的话音刚落,流扶苏语气更加严厉的斥责她:“大晚上这么阴冷,你睡在那儿就不怕生病吗?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计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那时还在昏迷中,你大可不必担心!何必那么刻意的委屈自己!”
听这个意思还是怪她喽?并且仔细揣摩他的话,他的意思似乎是自己是因为怕被他占便宜才睡坐榻的。
我天!流扶苏的脑回路真是打败她了,她要是怕被他占便宜,早以前就和他划清三八线了,何必现在才开始装模作样。
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合着到了他这儿就变得这么龌龊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叶晴空才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他可以误会她,但是不能辜负她的好意,深呼吸几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后,她敲了敲桌子,怒极反笑:“我说流扶苏你真是有病吧!你说你跟死人一样在床上挺尸,我怎么好意思和你去挤?况且你晚上时不时还要闹腾一下,你觉得我能睡得安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缺心眼吧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顿,她也不管他听没听过什么狗咬吕洞宾,总之骂的一气呵成,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被骂的某人倒是淡定的很,没有一丝恍然大悟后的愧疚感,也没有一丝要虔诚道歉的意思,脸上的表情依旧拽拽的,叶晴空气不打一出来,正准备继续开骂时,他淡定的开口了。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醒了,那你就到床上来吧!正好坐实你自己的观点。”
“……”叶晴空傻眼,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自己又乖乖的钻进了流扶苏给她设的套了。
这家伙完全抓住了她的七寸,总是在最适宜的时间使用激将法来刺激她,并且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比如现在,如果她反驳的话,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完全是在拆自己的台,但是如果顺着他的话,那就意味着她今晚真得和他睡一张床了。
老天啊!为什么每次都让她如此纠结!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流扶苏又开始刺激她了,“你快点睡啊,一会儿蜡烛要熄了!”
叶晴空看了看明显是两个档次的坐榻和软乎乎的床,想着前两晚的悲催,终于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大踏步的往床边走去。
不就是挤一张床吗!这有什么,又不是没挤过,现在还瞎矫情的话,到最后委屈的可是自己。
叶晴空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可是坐在床边时,还是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最后她干脆背过身子,一甩鞋子,直挺挺的躺在边上,僵硬的说:“行了,睡吧!”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我现在是病人。你不得先把我安顿好,自己再睡?”
就你事儿多!叶晴空腾的爬起来,撤了他身后的枕头,又把他放倒,给他盖好被子,气呼呼的说:“这下行了吗?”
某人大言不惭的说:“这下舒服多了,可以睡了。”
“……” 叶晴空无语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又倒头睡下。
屋外万物具静,整个山庄都在沉睡着,就连月亮,也隐了光芒,静静的躲在树梢里弯着眉眼打盹儿去了。
屋子里的烛光渐渐微弱下去,最后颤颤巍巍的熄灭了,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叶晴空和流扶苏就在这黑暗中渐渐睡去。
虽然说叶晴空睡得很别扭,连身都不敢翻,一直小心翼翼的蜷缩在床边,可是和在坐榻上睡相比,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所以尽管睡得别扭,睡眠质量却是显著提高了。
第二天一早,叶晴空就醒了,天已经亮了,屋外已经隐隐的能听到说话声了,她哆嗦着从床上翻滚下来,大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四肢都不协调了。
昨晚睡得时候她几乎没有翻过身,如今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身上的酸麻感渐渐消散后,叶晴空才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流扶苏,他还没醒,估计还得睡一会儿,于是她把桌上的餐盘端着,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先行给店小二送去。
送了餐盘,又叫了早餐,等叶晴空返回房间时,发现流扶苏已经醒了,并且表情痛苦的挣扎着要起床。
不会是伤口撕开了吧?还是说伤势加重了?
叶晴空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撩起他的衣服就想看他的伤口。
不明情况的某人不满意了:“叶晴空,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
还能骂人,说明伤势还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厉害。叶晴空松了口气,抬头看着表情已然有些狰狞的流扶苏,不解道:“既然不是伤口的问题,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表情这么恐怖,吓得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经她这么一说,某人的表情更难看了,简直就是黑里透着红,支吾了半天才气急败坏的说:“我去方便一下不行啊!”
额……原来如此!还真是个令人尴尬的情况,这下可如何是好!
叶晴空傻笑几声,僵硬的起身,干巴巴的说:“怎么不行,人有三急吗!你不早说!赶紧去吧,我那个去端一下早饭!”
就在她起身想捂脸逃跑的时候,流扶苏又说话了,不过语气很是别扭,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几个字:“你扶我一下!”
咳,她怎么又把这岔给忘了!他可是身体虚弱的病患,怎么可能让他独自上厕所!
叶晴空双目无神的看了看雕花木门,无奈的转身回到他跟前,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弯下腰,用手揽着他的肩膀,一点点的把他从床上挪下来。
等流扶苏穿好了鞋,她才跟个小丫头似的,又站起来把他扶起。
虽然说成功的站起来了,可是作为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病人来说,刚下地,脚步还是有些虚浮。
所以在流扶苏迈第一步时,他就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栽到地上,不过好在有叶晴空做他的肉垫,及时的挡住了他的颓势,没让他摔个狗吃屎。
经过第一步的试探后,之后走的就稳当多了,叶晴空扶着流扶苏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里不禁感叹,还是古代人的身体好,受这么重的伤,没几天就可以恢复的这么好了,要是搁现代,不得卧床不起,没日没夜,皇上似的伺候十天半个月!
两人像是取经似的克服了重重障碍,终于成功的到达了茅房,当看到装修还算不错,卫生情况也还算良好的茅房时,叶晴空没有一点成就感,心情反而更压抑了。
到是到了,可是他该怎么上厕所呢?总不能让她扶着进去吧!
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让叶晴空纠结多长时间,因为还没等她想出妥帖的办法来,流扶苏就已经开口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你一会儿扶我回去就行。”
听到他的话,叶晴空长舒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小心,我先去边儿上,一会儿过来扶你!”
说完,叶晴空就小心翼翼的撒开手,等他站稳了,才后退几步,颠颠的跑到一边的小树林去侯着了。
她在小树林里偷偷看着流扶苏一手扶墙,一手开门的进了茅房,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吹着口哨,悠哉悠哉的等着流扶苏。
不要说,厕所附近的风景还真心不错,四周环绕着翠绿的树林,林间蜿蜒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清风抚来,几片树叶不甘寂寞的袅袅而下,整个场景美的如诗如画,要多文艺有多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