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朗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他抓紧了手机,然后再次问道,
“什么叫不能过来?”
“刁朗,你别无理取闹…”冷沉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小模特,便软糯糯的说道,
“冷总,不行就挂掉好了。”
而小模特的话音刚落,冷沉的电话,在刁朗这边,已经被挂掉,刁朗拿着手机的手,还在僵持着,天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们俩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只要想起,冷沉之前为自己做的那些,现在都用在了那个男生的身上,刁朗的心就像是刀搅办难受。
感情是自私的,谁会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
刁朗在下午工作不忙的时候,抽空又给冷沉打了个电话,可那边依旧像昨天晚上那样,继续无人接听。
不管刚才的事,是怎么样的突然,刁朗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想起最近日子里,冷沉的反常,刁朗又好想探听一下事实,很想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还有,自己左手上的香槟色钻戒,他不相信,这个戒指,是闹着玩的。
想到这里,刁朗就想给尹致远打电话,知道下是怎么回事,可那边,竟然也是无人接听。
想想,人家尹致远也是个企业的老总,怎么能随时的接听工作之外的电话呢?想到这里,刁朗也不再给尹致远打电话。
下午下班时,刁朗想着买点东西去看看奶奶,刁朗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是觉得,奶奶今天好像特别的开心…
一家人一起用过晚餐后,刁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想打算再这里住下,晚上很晚的时候,刁朗发现奶奶的房间里,很静,而且,静的有些反常。刁朗随手敲了下门,那种不好的预感,让刁朗心里发慌,他见里面没人应声,便直接推开门。
只见刁慧仪半卧在床上,好像要伸手拿什么都东西。
“奶奶!!”
…
【同济医院】的抢救室。
刁朗一个人呆坐在等候区的休息椅上,心口仿佛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这时,他想不到该找谁,好像想了好久,只有自己才能陪伴在奶奶的身边。
刁朗自己就是个医学生,他知道,奶奶的病情本来就不好,他一直很关注奶奶,怕她骨折,因为肺癌晚期患者,骨转移的时候,一旦骨折,病情会更可怕,但刁朗却疏忽了,一直关注奶奶骨骼变化的他,却忘记了,人上了年龄,各个器官都在衰竭,心脏也不例外。
急救手术的时间越长,刁朗回忆起过去的事,就越多。
从他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总是吵架,然后陪伴最多的人,就是奶奶。而奶奶的命也不好,爷爷年轻时出现意外,早早离去,奶奶怕爸爸受苦,便一个人带着孩子。
可后来,因为爸爸在婚姻中伤害了妈妈,奶奶怎么劝说都不管用,便一气之下,不认这个儿子。从此之后,爸爸不像个做儿子的,也不像个做父亲的,一直关注于自己的生活。
而奶奶觉得一直亏欠儿媳妇的,便把离异后的,儿媳和别人生的孩子,和刁朗,一直带在了自己的身边,她觉得,这个家已经给儿媳带来了很大的痛苦,那么带着这个孩子,不去打扰前儿媳的新家庭,也算还她的了。
再后来,父亲不再过问自己和奶奶的事,妈妈,也不再关心自己和刁弘的事,之前的夫妻完全不关注这个老的太老,小的太小的家…
这么多年来,没有奶奶的话,就没有自己和“儿子”。
想了好久好久,想到头都觉得疼,刁朗还是拨通了冷沉的手机,这次的拨打,不带有任何期待,只是很多次拨打后的一种条件反射,刁朗看着手机屏幕上连续跳跃的数字,依旧没有回应,刁朗的唇,无奈的向上勾了勾,最后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两行泪爬上了刁朗的脸颊。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泪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奶奶,还是因为冷沉,或者因为自己?
刁朗却不知道,在他拨打电话到时候,走廊一个大型盆栽的后面,躲着一个身影,那身影的主人,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却迟迟不肯接听,他怕接听起来后,会被刁朗发现自己的存在。
冷沉,悄悄的离开了这里,他到楼下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拨打了一个他曾经很忌讳的电话号码。
“喂…宿总,刁朗,他…现在在医院…需要你的帮助…”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刁朗只是记得,那在急救室门口等待的时候,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当急救室上的灯熄灭时,刁朗得到的答案,却是医生歉意的回答。刁朗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海中没有了任何意识…
当刁朗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宿南陪在身边。
刁朗看着天花板,下一秒钟,像是疯了一样的翻身下床,口中无意识的叫着奶奶,宿南知道,刁朗跟奶奶的感情很深,遇见这样的事,刁朗承受不住,也是理所当然的。
宿南抱着刁朗,不让他出病房,
“刁朗,你冷静下,奶奶不在了,你平复下心情,我们再去殡仪馆。”
“不,她没死,昨晚上,她还说要早起给我做馄饨吃…我还给她买了她爱吃的水果…”刁朗浑身一脱力,再次晕倒在了病床上。
宿南早些年和刁朗有过接触,对他家里的事,也了解,看着刁朗这么难过,宿南的心,也好像被人剜到一般的难受。
刁慧仪因为常年操劳,加上一直担心大孙子的感情问题,最终,死于心梗。医生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和刁朗说过,奶奶的身体,那时已经是肺癌晚期,且骨转移,这样的患者,寿命也就只有半年。
但刁朗这边救治的及时,而且,有上好的中药给熬制,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刁朗还要挣钱养家,只是关注于奶奶的癌症,却忘记了其他的病,而刁慧仪为了不给大孙子增添麻烦,自己有了别的病,也不和刁朗说。
自己怎么能这么糊涂?
人死不能复生,刁朗在宿南的劝说后,情绪好了很多,一直到刁慧仪出殡的时候,冷沉迟迟都没有出现。
到底是对自己失去兴趣了,是吗?
不过,令刁朗感到意外的事,在出殡的当天,翁金阔和井千雁竟然来了。
当翁金阔看到礼堂的那个大版的遗像时,顿时跪了下来,那架势就好像有人按着他似的,跪在母亲的遗像前,磕头流泪,好像真的在忏悔这些年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该做的义务。
而井千雁也跟着跪在了前夫的身边,朝这个亏欠了很多的前婆婆磕头,她也知道,要是没有这个婆婆来照顾自己和外人生下的这个儿子(刁弘)又何来她现在的贵妇生活?
陪着井千雁来的,还有薛俊林,但刁朗只是和他礼貌的打了招呼,并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不是因为冷沉的原因,而是因为刁弘的身份敏感,怕有一日戳穿不好。
因为有着翁金阔这个官员的到来,好歹也给这个灵堂增添了些人气,在这些人走后,灵堂陷入长时间的安静,但最后,冷沉还是出现了,让刁朗感到意外的出现了。
跟着冷沉出现的,还有尹致远,但情绪极度低落的刁朗,却没有发现尹致远眼底,那股无奈。
看到冷沉的出现,刁朗既感到意外,也感到一种异样的痛苦,他看着冷沉,又好多话想问,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冷沉比较前几日,好像消瘦了些,但气度依旧不凡,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配在他的身上,显得无比的庄重威严,胸前的白花,衬得他的脸,比平日里冷峻了几分。
他极富有老传统的,给刁慧仪下跪,磕头,燃香…
一切做得都很好,就像是在对待自己家的长者一样,但在众人面前,冷沉连看都没看刁朗一眼。
刁慧仪生前信封佛教,为了不给刁朗增添经济负担,没有在当地买墓,只是曾要求过,要把自己的遗骨送到某寺院的灵骨塔。以后要看时,直接去那里看好了,不要烧纸,送些花就好。
刁朗回绝了宿南的好意,只是按照奶奶生前的说法,把她的遗骨送到了灵骨塔,听着寺院中僧人的诵经,也许奶奶的灵魂能够得到升华。
这些天里,刁弘很懂事,没有给“爸爸”增添一点的麻烦。
一直到把奶奶送到灵骨塔后,刁朗再次回到了和奶奶还有刁弘之前住的公寓里。
宿南知道,刁朗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便体贴的把刁弘接到了他的家里,而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刁弘对这个叔叔的印象也非常的好,就这样,这天晚上,刁朗一个人在这里。